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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话语,徐鸿只是将余小北抱得更紧,听她一句一句的诉说。
徐鸿想要送余小北回家,却被余小北制止了,余小北靠在副驾的椅背上,轻声说:“我不想回家,今天去你家住。”徐鸿轻笑,“想送上门给我啊?我可是来者不拒的哦。”余小北也跟着他耍。流。氓,“是啊,送上门给你啊,怎么?来者不拒,看来你来者挺多的啊。”徐鸿说不过她,替她记好安全带,便专心开车。
到了公寓楼下时,徐鸿本来想叫余小北,却发现余小北躺在副驾上睡着了,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安全带松开将她抱起走进公寓。
开了门,将余小北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化了妆的余小北透着一股媚气,睡觉时余小北的媚气反倒会减少一点,看起来更清纯一点。
看着余小北的脸,徐鸿陷入回忆里,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余小北时,余小北穿着白体恤,一条嘻哈风格的裤子,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带着耳塞,嘴巴里还咬着泡泡糖,一脸轻蔑的看着自己,“你就是徐鸿?”说话跟人一样,轻蔑,完完全全的轻蔑。
那个时候作为学校头号重大分子的自己,见到有人对着自己这么不屑,自然要发飙,记得当时自己很凶的回了句话给余小北,“大爷我就是,你谁啊你,男人婆。”
想到这里,徐鸿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担心吵到余小北,看到余小北还是静静的睡着,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余小北的睡颜,徐鸿情不自禁伸出手细细在余小北的脸上勾勒着线条,以前的余小北怎么可能会化妆,记得自己以前对余小北说她丑的时候,余小北当时直接一个暴栗赏给了自己,凶巴巴的对着自己说,姐这叫自然美,你懂个屁。
可是现在···徐鸿眸子猛然一缩,看着余小北,徐鸿只觉得心里一痛,低低说了句:“小北,我好想你。”好想念那时候无忧无虑,笑的再丑也能够无所谓的余小北。
早上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余小北睁开眼睛,见到徐鸿拿着手机在说着话,“恩,叔叔,小北在我这里,她没事,恩,晚点我会送她回去,恩,好,叔叔再见。”转身,看见余小北刚睡醒的容颜,灿烂一笑,将外套递给她。
余小北接过外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挠了挠头发,问道:“我爸打电话来?”
徐鸿恩了一声,帮她套上外套,揉揉了她的头,笑道:“快点刷牙,我做了早餐。”余小北也对着徐鸿灿烂一笑,起身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余小北洗完脸出来的时候,徐鸿坐在桌子上吃着了,余小北一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开口质问,“昨天晚上怎么不帮我卸妆!”徐鸿面对余小北的怒气无动于衷,慢慢喝了口豆浆才缓缓抬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忘记了。”你丫!!!余小北在心里问候了无数遍徐鸿祖宗十八代。
吃了早餐,徐鸿送了余小北回去,余爸也没用说什么,反而是笑呵呵的要留徐鸿吃饭,徐鸿要回公司就没有留下来,跟余爸客套了几句就回去了。
余爸见到徐鸿一走,自然要去问问女儿发生什么事情,余小北早早就躲在房间避免余爸的追问,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不定被余爸强大的想象力下发生一大堆事情都可以。
余小北打开衣柜,将原本买回来的几套嘻哈服装给丢到床。上,然后又爬到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即使是在床。底下,箱子依然很干净,可见主人有多爱惜它,余小北将箱子放在床上,箱子是很复古的款式,褐色的皮还加了个锁,很老式的锁,是以前那种需要钥匙才可以打开的锁。
余小北没有可以打开的锁,她把锁一起锁进去了,她锁这个箱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打开它。
这个箱子原本要送给顾允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里面全是她和他的回忆,里面还有一封余小北尚未送出去的信。
顾允二十岁生日那天,那时候的她,是想表明她的心意的。
想起顾允生日那天,余小北心里又是一股酸涩,那天她满怀欣喜的提着这个大箱子去到他家,敲门发现他不在,便坐在台阶上等,一颗心狂跳个不停,她幻想着顾允收到这个礼物会是怎样的心情,他是会笑着说:“其实我也喜欢你。”还是会冷漠的拒绝自己?但这一切都不重要,至少她可以告诉他她的心意,就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
可她没有想到,连告诉他她的心意这个机会她也没有,她一直坐在那里傻等,要不是顾允的邻居告诉她顾允走了,她或许会一直坐在那里不走。
只有她知道,当她知道顾允离开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她想哭想闹想抓着别人问为什么他要走,可是她没有,她只是默默的提起箱子回家,然后大病了一场。
每次想起过去的事情,余小北都觉得心里像被人揪住了一般,疼得她喘不过气,却又不能让她死去,只能让她生不如死。
收拾了其他一些东西,余小北把它们提给余妈,“老妈,把这些东西给卖给收废品的吧。”余妈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大得箱子啊。”“是啊,老妈你看看能卖多少就卖了吧,卖不了就扔了吧,我不要了。”余小北苦笑一声,这个箱子是很大,因为里面装得全是她最为珍贵的东西,可现在。却只能成为一堆废品。
余妈瞅了瞅余小北的脸,点了点头算答应了,余小北对余妈一笑,“谢谢妈拉。”转身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余小北靠着房门,身子缓缓往下滑,她垂下头,轻声说:“顾允,再见了。”地上啪嗒几声,湿了一面地板。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又到了上班的时间,晚上余小北跟余爸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无非都是跟以前一样大塞车,看了一会余小北觉得无聊,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余小北打开一看,一条短信:我在你家楼下。落款:顾允。
余小北想笑,在我家楼下跟我有关系吗/?回了条信息给他:然后呢?
很快顾允就回复了,短信就寥寥两个字:下来。
还真是够强制性的语气,余小北看着短信,还是决定下楼,一出房门,对着余爸喊了声,“爸我出去一下。”余爸看得新闻看得正看得心血澎湃,挥了挥手就算答应了,余小北换好鞋子就下楼了。
顾允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顾允侧对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想在思考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许是听到身后余小北的脚步声,转身,刹那间,周围一切的景色仿佛都黯然失色,顾允原本蹙起的眉早已舒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她听到他用着微微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余小北的心猛然一窒,低下了头。
她跟他在这七年里不是没有联系的,有时逢年过节,他会打电话或是发短信给她,他的声音跟旧时比,并没有变多少,可当他真真正正的站在她面前,对她说着好久不见时,她的鼻尖陡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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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等了七年才重新看到他时,她不是不开心的,可没想到他会带回个未婚妻,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开心,却如此难过:伤心,却因不再需要记忆来看他的脸快乐。
良久,余小北抬头,视线撞入顾允那对如同黑宝石一样美丽的眸子,浅笑道:“好久不见。”既不客套也不熟络,语气处理的相当好。
话毕,顾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黑眸里带着一些余小北看不懂的色彩,本来想对上他的目光,但还是败下阵来,默默的低下了头。
顾允盯着余小北,似是要将她整个看透,变了很多呢,顾允的目光变得柔和,眼里散过一丝复杂。
两个人都沉默着,余小北感受到头顶炙热的目光,更不敢抬起头来,气氛一时尴尬到了极点。
顾允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余小北,以前蓬松的短发已经长到齐腰的位置,被烫成时下流行的大波浪,粉紫色的涟漪百褶裙外套上了一件黑色羽绒服,黑色袜裤下是一双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低下头是头发微微遮住她的脸,但还是能看出她精致的小脸划伤了一些淡妆,本来打扮的就有一些妩。媚,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动人,是美的,可是······
“不会摔吗?”
“什么?”没听懂顾允的话,余小北抬头问他。
见顾允的目光停留在鞋子上,她轻笑道:“刚开始的时候会,还会磨脚,后来习惯了,就没怎么摔过了。”
见顾允还是看着她的鞋子,余小北干脆走上几步给他看,想证明自己穿高跟鞋不会摔,也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气氛,走了几步后回到他面前,右手搭在顾允的肩膀,精致的小脸上写满得意,骄傲地对顾允笑道:“怎么样,厉害吧!”语气是肯定的。
顾允看到余小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复杂的眸子里散过一丝亮光,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恩,我家小北很厉害。”
余小北没有注意到顾允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听到顾允说自己很厉害,虚荣心再次上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完全忽略了‘我家’两个字,可怜的余小北同志,被华丽丽的虚荣心给卖了,最关键的是,本人还完全不知。
路灯下,两人似一幅画卷,美不胜收,在徐鸿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心里,莫名的烦躁,徐鸿在心里低声骂了句,想压抑住内心的烦躁,可看到那两人时,越发难受。
“余小北。”徐鸿喊她的名字,上前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不着痕迹的将她搭在顾允肩膀的手给移开。
余小北一惊,差点崴到脚,伸手扶住徐鸿的肩膀,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徐鸿瞄她一眼,没有出声,只是对上顾允的视线直放冷箭。顾大少被放冷箭,自然也不甘示弱的放回去,凭着‘你放我也放’的心理,两个人四双眼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身边瑟瑟发抖的某人,就这么一直对视着。“我好冷。”如果真的一直让他们两个看下去,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会被冻死。
徐鸿收回视线,看下怀里的人儿,眉头不由得皱起,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原本余小北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被他放在了腰间,双手将她圈紧,往自己怀里靠了靠,轻声在她耳边骂道:“怎么穿那么少?”与其说是骂,却更像是恋人间的宠溺。
不是没有跟徐鸿这么亲密过的,但想到顾允在身边,余小北的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罪恶感,正想伸手推开徐鸿,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之前顾允跟林筠在一起的画面,一种名叫季度的东西迅速在余小北心里升华,盖住了那股罪恶感。
余小北将头放在徐鸿肩膀,微微蹭了蹭,“下来太急,忘记穿了。”
听到余小北的话,徐鸿原本紧绷的脸逐渐变得柔和,轻轻推开她,将大衣解开披到她身上,温柔一笑,道:“还冷吗?”
余小北摇头,却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默契如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余小北什么意思,柔和的目光看向顾允的时候顿时变得锋利。
低头,“陪我去车里拿东西,然后上楼看你爸妈。”余小北闷闷应了声,刚要走时又转头看向顾允,“你要不要一起上去?我爸妈他们也好久没有见你了。”
顾允一愣,随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了,改天再来看他们。”】
余小北扯开一个笑容,“这样,那我们先上去了。”“嗯。”顾允微点头。
看着二人离去,原本紧握住的双拳慢慢松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去,路灯照在顾允温柔的脸上,那抹苦涩如此明显。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回头,眼里,是余小北回头张望的脸,笑容不受压抑的爬上嘴角,若说刚刚心里是苦的,那么现在,他的苦涩已经被余小北回头看的目光给吹散至尽。
不再回头,顾允笑的如沐春风,在寒冷的冬天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余小北,还是他的余小北。
脑海里闪过徐鸿跟余小北相拥的画面,顾允笑容猛然收紧,什么时候,徐鸿和小北这么亲密了?他不在的这些年,一直是徐鸿在她身边吗?
这么一想,顾允脑子里潜意识的出现了危机感,看来回来这么久了,该做一些事情来改变现状了。
余小北慌忙转回头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是她看错了吗?顾允回头了?她的隐形眼镜是不是掉了?
徐鸿用手拍了一下余小北的脑袋,“回神了,别心思跟着人家走了。”这一下打的有点重,余小北哼了声,往徐鸿的怀里缩了缩,真的很冷。
徐鸿看着余小北的动作,明媚的笑容挂在嘴角,“别趁机吃我豆腐啊。”偏偏却将她搂的更紧了。
余小北鄙视的看着他,到底谁吃谁豆腐啊!!!
对上余小北鄙视的目光,徐鸿朗笑出声,只是心里那抹涩意却无法忽视,看着怀里的余小北,他轻叹一声,就这样吧,至少现在她还在自己身边。
余小北不知道徐鸿心里的想法,她只是想起顾允,还有那个林筠,难过突然像洪水一样奔涌而来,让她措手不及。
她想哭,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狠狠的哭。
余小北提着某人说十分少的大包小包的年货满脸黑线的进了家门,把东西狠狠往餐桌上一放,吓得余妈大喊:“祖宗啊轻点行不行?这桌子跟你没有仇。”
桌子根自己是没有仇,可是某人跟自己有仇,余小北瞪了一眼满脸笑容的徐鸿。
徐鸿一进门,余爸就把他给拉了过去下象棋,还忙叫余小北倒茶给他,余小北哼了一声,边嘟囔着“真不知道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他是你亲生的”边走向厨房倒茶。余爸瞪她一眼,“这孩子,看看,真是不像话。”
徐鸿但笑不语,只是眼角余光看着余小北,尽管隐藏的很深,可毕竟余爸也算老江湖,一眼就看出徐鸿的小动作,立马拉着他喊:“来来来,我们下棋。”
徐鸿笑着点头,收回看余小北的目光,专心根余爸下起棋来,余小北把茶倒好放在桌子旁,坐在旁边打开电视看,被余爸说她:“去去去,回房间去。”余小北站起身,对着余爸作了个鬼脸,“哼,徐鸿肯定是你亲生的,那么疼他不疼我。”余爸威胁的扬起一个“爆栗”,余小北笑着边喊边跑去厨房,“老妈,老爸谋杀啊!”徐鸿看着余小北夸张的动作微微一笑,余爸边笑边摇着头说:“这不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