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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惨痛回忆中带着腥风的骑士

迪罗焦躁不安,点燃一只烟在屏幕面前吞云吐雾。笔记本电脑指示灯频频闪烁,一个接一个系统文件被删除,最后在加以粉碎,上面关于本次货物的资料和账目都会被清除。他在电脑旁平放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关于本次任务的经过详情。

他完成了报告,然后点燃白纸。火光摇曳,只余下灰烬泡在烟灰缸里。

迪罗坐在自己叔叔矿井矿主的办公室里,反锁房门关闭窗户,点燃一只烟处理例行公务,心里却是难言的苦涩。一星期前,自己从荒原五城赶到西北边缘,冰冻寒海对马海岸,在寒冷彻骨的海风中躲避边境军队的巡逻与野兽的袭击,终于接受到来自东陆的货物。高度紧张,彻夜难眠,月下急行,深入隧道,跨过内海,最后终于来到安全地带西北荒原零号矿井以西百里。

他们一行五人,稍作休息。

随后他来了…一个骑士,他身披黑色的铠甲高举红色的刀锋从远处的山坡冲来,砍下了自己自幼的玩伴的头颅。那两人高身披铠甲的巨马一脚踹碎了同行战士的胸膛,尽管战士握紧长枪,在濒死前刺出了恐怕是人生中最精准迅捷暴烈的一击,依然不能阻止那恶灵般邪恶强大的骑士。剩下的三人开动了货车一路狂奔,但那骑士,那妖马!不知疲倦地追踪,仿佛要把他们送入最黑暗炽热的地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后,他驶入荒原唤醒无数魔物与之纠缠,终于摆脱了那妖魔。他为了货物安全而要求暂时将货物存储在西零号矿井,重新装货转运避免不知名的探测方式,销毁所有留存的证据,货车,尸体,以及现在的电子存档。但最后还是出了问题…骑士的攻击唤醒沉睡的货物,她们逃跑了。

纵然自己安然规避了所有已知的危险,但自己一时间的麻痹大意导致了同行者全员葬送在荒漠中,而且暴露了行踪让无数人通过网络了解到了自己的行踪,相比起之前的失误,逃跑了两个孩子反而无关紧要。作为领队,责任在于防范于未然避免任何暴露的可能,但自己错误的逃跑路线很可能吸引到西北荒原三国的警界关注。

未来的方向是何方?他不知道,他脑中回荡的只有狂野的骑士暴怒的嘶吼声。“我…要杀了你!”他颤抖的手按灭烟头。但他清楚感觉到了自己源自内心的恐惧和惊慌,尽管迪罗依然表现得镇定,但焦躁的脾气和颤抖的手指不是随意掩盖得了的。

电脑清理完所有的存档,闪烁的指示灯停息,房间内壁画旁悬挂的钟表发出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一封邮件传来,提示音刺激着迪罗。

他懊恼地低声叫嚷,关上笔记本,将薄滑的笔记本像纸张般卷起塞入了座椅旁的背包内。

十二点三十五分,经过连续四天的不眠不休,迪罗终于睡去。他会在噩梦中继续那不间断的逃亡之旅。

希安城外围一辆外形奇特的小汽车在大地上急速行驶,这辆小甲壳虫汽车和本世界绝大多数车辆的外形与规划大相径庭,苏图考虑自己目前穿着肮脏的工裤洗白的衬衫在人群中很是显然,要再加上特立独行倍显可爱小巧的甲壳虫汽车,自己向着东南方向五城跑路的计划很可能直接折失在摇篮里,但所幸,蓝色纹路卡所变化的甲壳虫可以收入书中。

他不确定自己曾经为之服务的走私团体影响力几何,但自己是异邦人,对于任何的危险都要抱以谨小慎微的态度。曾有先人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就是棋子,落入眼中气散魂消。至于所谓的神的庇护和寄予力量的承诺,他就从来没信过。

“你从未听过无限世界。”拉莫斯哀伤地叹息。

“第三遍了,我真没听过无限世界。”苏图看身边一只王八把方向盘对自己叹息,总感觉完全不对。他活动着刚刚长好的左手臂,感受那微微的刺痛_那个巨人无头腐尸,是什么东西?古代超越者的遗体吗。为什么只有那巨人腐尸能引发书的反应,进而产生了两张纹路卡让自己召唤出拉莫斯?

“超越者?”拉莫斯问。

“你还没解释什么是无限世界?”苏图握紧左拳,感受刺痛。疼痛缓缓流逝,他的疑问却越发得多。拉莫斯敲敲自己脑壳,说自己不清楚。自己不清楚不楚为何还要频频追问?

“我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苏图点点头,他在前世的生活中从未见识过机甲和超越者,更难以想象深红的月亮在天空中悬挂亿万年。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何必强加反驳为反对而反对。

“我们世界有个流言,曾说:部分人死去灵魂并未消散,也并未被神坻收走灵魂。他们进入了未知的世界里,在一个又一个位面中轮回漂泊直至灵魂消亡。”

苏图的眉毛抽动,拉莫斯所言有一例就如自己,被书强掠至另一世界,要求自己为它贡献所有。

“拉莫斯,你也是?”他含蓄得问。

“没错,我感觉到自己迷茫的灵魂被人掐着脖子按住。强行契约启动,你成为了我的召唤师。”拉莫斯表情无奈。

“我的世界有魔法,也有科技。世界与另一个世界有着亲密的联系,两者时间平行,在生前,我是一个游戏中的人物。”

“无限世界,据传闻指各种文艺作品形成了真实的世界。”

“我成了神坻的玩物,任人摆布。”

苏图感觉喉咙有些发干,沉默不语。他忽然想起了无限世界的由来,年轻时他上学在家中安过一款付费网游,主题是无数世界汇合利益纷争汇集一处,无数作品中的人物跨越时空来到一处彼此厮杀攻伐。

“王八…你我同病相怜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眺望天边的月亮。

钥匙在插口上反转,被拔出。火热的引擎缓缓冷却,黑色的外壳反射冷艳的月光,明亮的远光灯熄灭,书页翻动光芒微微闪动,汽车忽然腐朽开裂如同被抛弃在荒野郊区的蒙尘覆土的废车。

书的标准风格,让一切都融入环境。自己的那把散弹枪就是如此,每次召唤自己只需要心念微动,那柄双管黑色暴力的散弹便会极为自然得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旁的拉莫斯不住刨土,挖出了用于休息的大洞。

“你不能进书里真好…”苏图口是心非。

“你满脸遗憾。”拉莫斯迅速识破了他的谎言。

“你不能进书里真的好遗憾。”苏图感觉这召唤兽真聪明。

“给我一个不把爪子插你菊花的理由。”拉莫斯举起爪子做了个威胁的动作。召唤兽攻击召唤师会受到同比的伤害,他不怕自己旁边的魔法小怪兽伤害自己。

“我们需要先在城市郊区过上一宿,然后迅速整理行装改头换面离开这个城市,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们搭上客车离开这个城市。”苏图深感危机临近,放跑了两个奴隶更加重了这种感觉,他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然后迅速离开城市,融入世界的奔流大海中确保自己的安全。他曾经在希安城租下一间仓库,当他叛逃时这间不足五平米的空无一物的房间吸引火力,替他争取为数不多的时间。他需要一点时间完全恢复最强状态_该死的巨人腐尸。

“提问。”坐在沙地上的拉莫斯举起手。

“你睡在郊区是防止被摄像头看见吗?如果是,那个组织真得值得我们如此谨小慎微吗?他们势力庞大到何种境地?”苏图打开便当盒,里面是流着油渍的糟鱼和九成熟带着血的烤肉,配以热腾腾的糯米团子,这组合只能说诡异。他撕下一条牛肉,就糯米团子吃起来,递给伸手要饭的拉莫斯一条槽鱼。

“我不清楚,尽管来到世界已经近两年,但我的信息渠道太狭隘。在现代信息世界里,我没有证件,不能购买完全功能的手机,也不能到处游荡可能会被人抓起来关入监狱。这个国家似乎穷兵黩武,若不是最近我犯了大错我也不会如此急躁地离开这城市。”

“你什么都不确定。”拉莫斯鄙夷地剔着鱼骨头,但其实完全不必,它有足够尖锐的牙咬碎酥软的雨骨头。

“但我确定的是,这世界很危险,你听过超越者吗。”苏图已经吃完了肉和团子,便合上便当盒子又打开。里面满满的猕猴桃干和油饼。

“异能者?”拉莫斯似乎在生前听过类似的名词。

“不错,但可怕的是超越者的超能力可以进化,身体更为矫健强悍,甚至可以同时拥有复数的超能力。砍下我左手的怪物应该是古代的超越者。”苏图点点头,开始啃油饼。

“根据数据,这世界的超能力者出生率为百分之二点四七五,而真正登记在本地国家有记录的超越者和估算相差太大,更多人干得违法乱纪的勾当。我怕有大量超越者为组织工作,那我们的处境便很艰难。”

“那就加速跑。”拉莫斯说出了很简单的对策,抢过便当盒往嘴里塞零食。

“甲壳虫车的速度不错,大概能安稳得开到每小时一百公里。但这里科技水平蛮高,这样的速度只能说比较快而已。”

“所以我们需要有计划的跑。”拉莫斯似乎不喜欢甜食。没错,苏图这么说活动下左手臂,钻入拉莫斯所挖的洞。土石合拢地面下沉,古怪的空洞形成包裹住苏图和拉莫斯,只露出通风小洞口。

你真得要睡我洞里?拉莫斯看着苏图蜷缩在坑洞一角,感觉睡觉有些不舒坦。它感觉自己那个受了伤的召唤师完全没必要,特意睡在地洞里。

“你是什么?”拉莫斯问,但回答它的是呼呼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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