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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夜琴声

热罗机智的把胖子丢丑,美化成英雄,而令贡康村全体村民恭敬后,才领着定亲的众人,进入盖玛鹃姆家里。

按照当地习俗(整个西藏十里不同俗,村村有规矩,其风俗五花八门),待嫁的姑娘,是不能与定亲的人相见的。

她要躲起来,她在自己闺房内,摆上她平时穿戴过的首饰、服装、鞋及用品。

热罗首先将五色哈达,献在这些衣物前;再将自带的金碗中,倒上自带的酥油茶;将自带的纯金(穷人家都是献上木碗、铜杯)护法杯内,斟满自带的青稞酒。全部献在衣物前,再对衣物上,撒上青稞麦,以示见面。

然后,热罗让众兄弟,将一百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纯银、五十驮子的珠宝,全部放在大厅的地上,打开包装,令全场差点触电而亡。

姑娘家是当地富户,又经常在场面上,与各类富贵人打交道;尽管如此,也从未见过这种排场。

这些金银珠宝,恐怕能买下他们千百万个村庄;当然啦!这些全是四大金刚,及一万多名康巴汉子,用命换来的。并不是热罗家的财务,一件也不是!因他家是农牧民,就是牛羊多、土地多;根本没什么金银珠宝。

“天哪!早知道嫁个女儿,得这么多财宝;我不该生三个儿子,应该生三个姑娘!”姑娘家的亲戚在咽口水。

——这叫“俄仁”,意为“喂奶钱”,是对未来岳父岳母抚养女儿的酬答。当姑娘家收下彩礼后,双方将请来的****巫师(藏语叫“安巴”),或卦师,请出来当众打卦,择日举办婚礼。

仪式结束后,大家席地而坐(有坐垫),大碗喝青稞酒,大块切牛羊肉;吃饱喝足后,全体起立跳舞唱歌。

跳累了、唱累了,再坐下喝酥油茶,或吃牛羊肉,一直吃吃喝喝、蹦蹦跳跳直至深夜。

三个月后的初十日,宁玛派高僧高举唐卡佛像图,代表热氏家族前去迎亲,在队伍的最前面开道。

因为,西藏社会的每个层面(上自国王大典、下至黎民百姓家任何小事),都必须请宁玛派高僧(佛教进入西藏前,一直是雍仲苯教(即俗称的****)高僧)主持。

热罗家的亲戚,牵着怀驹的母马——此乃为新娘准备的坐骑。

骡夫赶着驮载彩礼骡马,当地结婚时,一般不用牦牛驮彩礼,因牦牛有角,怕新娘嫁过去后,像母虎一般凶恶或抵人。

因新郎不能亲自去迎亲——这样会将男方的福报,全部流到女方家里去了。佛教与****(黑派雍仲苯教),都特别注重这种缘起,又如我把天地间巨大的财富信息(即“央”),全都注入《大宋神通王》这本书的字里行间,长期阅读此书的人,自然开阔心胸、增广见识、心与福合,渐渐百事皆顺、财富增长!这就是我写此书的缘起。

八兄弟在队伍的周围,以防野蛮人抢婚。

盖玛鹃姆的阿爸阿妈,礼请的酒女及领歌者,必须是父母双全、自己才貌出众的未嫁小姑娘,在迎亲队伍必过的路上,设立108个酒站迎接。

当热罗阿姐、阿妹及同村的兄弟姐妹们,来到酒站时,美丽漂亮的酒女们,左手拇指与食指,轻触金黄色铜酒杯,右手的铜壶慢慢斟满青稞酒,微笑着躬身递给迎亲的队伍。小伙子们总是嬉皮笑脸的摸一下玉手,再接酒杯,看着笑如桃花的美女们,无论敬多少酒,都愿一路喝下去。

盖玛鹃姆父母,在沿途设108个酒站,每站108位姑娘;穷人家只设八个酒站,每站八位姑娘。

108个敬酒的姑娘们,不断敬酒,而且在领歌女的天籁之音伴奏下,翩翩起舞;热罗的二哥,带着表兄弟和同村的小伙子们,拉着这些女方请的酒女,“篷篷嚓嚓”地碰脚、撞屁股!

这些美丽的藏族姑娘们,不停地给小伙子们斟酒、不停地陪他们“篷篷嚓嚓”地跳舞,许多不规矩的手,总是在两座高山、肚皮平原、两个水瓢等之间,来回游荡,或练鹰爪拳。

姑娘们不怒反喜,笑得更灿烂、舞得更欢、旋转得更快,时不时地用两座泰山压顶、两个水瓢撞树桩,撩拨得小伙子们状如疯狂、丑态百出,反被她们笑!

眼看就到盖玛鹃姆村庄了,突然从村内冲出五十多个年轻男子汉,带头的就是热罗赠百两黄金的丹巴。他们拔出一米长的锋利钢刀,对着迎亲队伍,“霍、霍、霍”地猛砍!

早有准备的迎亲队伍中,以热罗二哥为首,近百名年轻小伙子们,“嗖、嗖、嗖”地飞速抽出一米多长的藏刀,与对方疯狂对舞。

双方都必须****双脚,在草原上的沙地(松软的沙土,没有刺脚的尖刺或尖石头)上,前跳后跳、左跳右跳,接着****的双脚在尘土中,来回快速前后搓动。像洗衣妇在搓板上,飞速地搓衣服!

配合着这种疯狂的舞步,手上的刀剑相互砍得“咔、咔、咔”有声;双方一百多人的口中,发出粗壮而短促的“哦、哦、哦”的吼叫。

这种粗犷而潇洒的战斗舞蹈,是热罗那一带最热烈的欢迎仪式。

半个时辰的欢迎仪式结束后,丹巴躬身将热罗二哥等迎亲队伍,带到新娘盖玛鹃姆门口;但是,门是紧紧关死的,任何人也休想强行进入。必须隔着门对山歌,对赢了才能进去。这是防止野蛮的抢婚者强行闯入——藏族风俗,谁抢到了新娘,新娘就是谁的。

数百公里之内,与人对山歌,除了热罗之外,就是狮王黑老大。所以,黑老大成了迎亲队伍的统帅(藏语叫香钦)。

这个迎亲队伍地位最高的“香钦”,他必须头戴黄色小圆帽(平时百姓戴了要杀头,只有王室人才可戴,但凡是迎亲队伍的香钦,都可以戴,以象征地位),身穿上等氆氇藏袍,足登黑绒靴子,他必须是头面人物的派头。他全权代表男方,他首先要隔着门对山歌;门内是女方请的山歌高手。

黑老大放声高歌:

百花头上的蝴蝶

扇动彩衣的

一定是成双成对

肆虐的狂风

即使搅得百花残

唯一生存的

仍是伏在草根的四翅相环

门内的女高音:

我厌恶薄情的有钱人

姑娘过门

不看眼色卖笑讨欢心

就得当牛做马被使唤

不去受辱含辛侍公婆

就会飞来白眼

或指鸡骂狗

黑老大哈哈大笑:

犏雌牛的毛哟

漆黑漆黑

挤下的乳汁哟

洁白洁白

打出的酥油哟

金黄金黄

三位都是一体哟

快快开门来团聚

门内幽幽似叹息:

麻雀,要防鹞子

山鹿,要防斑虎

美丽的草原,要防野火

肥壮的牛羊,要防豺狼

奔驰的骏马,要防鼠洞

富裕的家庭,要防惯盗

老实的姑娘,要防骗子

黑老大敲敲门,用脚敲着节拍:

离开了碧绿茅草坪

金鹿不如灰臀狍

离开了辽阔的九重天

金翅鸟不如地老鼠

离开了清纯山泉水

檀香树不如芨芨草

离开了川流不息水

美丽的河床不如烂泥塘

鱼儿离水命不长,牛羊失草赴黄泉

打开大门迎光辉

日月相偎永不离。

大门内,鸦雀无声——意谓门内人唱歌无词而败。

门内姑娘的心扉,缓缓开启——

狮王黑老大一脚迈入,对盖玛鹃姆的阿爸阿妈,一揖到地:“靠福泽成就事业,如同阳光不必依赖他人;靠勤奋成就事业,如同灯光还得依靠外力。

“热罗一家,上供下施、广行善业,一切财富不求自得;小侄今特代表热罗,向您全家供奉微薄彩礼!”

热罗二哥及同村小伙子们,将一百多驮子的货物,扛进女方家;又有八位12岁的热罗表妹之类的美女,抬着几个大金盘,将新娘在婚礼上穿戴的金丝红帽、金缎衬衫、大红色藏袍、金黄色围裙、五彩藏靴、价值连城的首饰,将此五样服饰及饰品,让女方所有亲友们过目。

按照习俗,这么多迎亲的队伍,全部在女方家过夜;次日凌晨迎亲回热罗家。

这一夜,热罗在家里,不经意地手指痉挛;盖玛鹃姆在娘家,心弦被“咚”地一声拨动。

热罗在这边拨动手指;远在十公里之外的女友,心弦有节奏地和音伴奏!

同是这个不眠之夜,地方头人的庄园内,祝青巴父子垂涎三尺地讲述着他们邻村的盖玛鹃姆,如何如何美若天仙、如何如何见者销魂、如何如何闻者失忆等。

干尸竟然借尸还魂,木乃伊皮肤充血、枯发竖起、化石眼放光,右手小指头不停地挖鼻屎。

浑浊的指甲中,撬出一坨又一坨暗绿色的鼻屎痂,再用拇指尖一弹,飞落祝青巴父子面前,在地上“叭”地一声。犹如毒气弹,弄得他们父子不停地皱眉,把他们父子恶心到姥姥家里去了。

拳头大的红珊瑚,哗哗啦啦地响着,肥胖症超级冠军晃过来,一指头戳在骷髅头上:“看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一听说漂亮姑娘,就贼眼放光、嘴流口水,”转身怒对亲弟弟祝青巴:“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人家结人家的婚,你去抢什么婚?小心遭雷劈!”

僵尸又撬了一坨干鼻屎,这次带点暗红色的血痂。他又用拇指指甲弹了几次未弹掉;干脆烦躁地揩在面前那幅胖屁股上:“你这个臭婆娘,吃的哪门子醋?你老爷我这身板骨,如今只剩个枯棍棍,挤都挤不出半两油(脂肪),还能榨出一滴水?”

他眼向祝青巴:“嗯!不要搞出人命;至于断几只胳膊、掉几双手嘛!那是藏族婚礼上狂欢的杰作,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去吧!”

祝青巴父子灰溜溜地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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