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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敌人被困山洞逃生不得,诗诗和侍卫们的危险刚刚解除。不敢耽搁,诗诗当即命令众侍卫撤退,打算绕道回山庄,待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打算。却不想,他们才刚有了想撤退的念头,尚不及付诸行动,面前便从天而降一名男人,男人的声音带着笑腔,听之虽然无害,但也让人难以从他的话语里辨别出善意。

这人不知是敌是友?

众侍卫见陌生男人拦堵前路,生怕他对王妃不利,遂齐齐上阵,准备与他来个近身肉搏战。

那陌生男人同之前被诗诗放了的吐火男一样,脸上都戴了副面具。不同的是,吐火男带的是黄铜面具,而眼前这名从天而降的陌生男人戴的却是黄澄澄的纯金面具。看得出来,那面具极为轻巧,薄如蝉翼,做工堪称精美。这不免让诗诗犯嘀咕了:一般的人,纵然家底殷实能拿出这纯金打制面具,却也难以制作得那么精美。要将黄金碾得那般轻薄,并在那薄薄一层金面上刻制花纹,进而做成凹凸有致的金面具,那工艺绝非市井坊间能达到的。

他高大健壮,白袍加身,笔直站在离诗诗五步开外的地方,隔着中间虎视眈眈的侍卫,他一派从容地望着诗诗。在漆黑的夜空和远处冲天的焰火映衬下,他显得尘土不染,恍如下凡天神。他两手空空,无寸铁在手,一身优雅,却给人无穷的威胁和存在感。

“你是何人,竟敢出言不逊冒犯王妃!”领头的侍卫放声一喝,手中大刀挥去,先下手为强。

那白袍陌生男人面对威胁竟纹丝不动,只轻笑两声了事。

诗诗也不急着出手,决定在侍卫们与白袍男人交手的过程中再细细观察之,但愿能将他的底细窥知一二。

白袍男子似乎看穿了诗诗的心思,挑衅地道:“这位涂了一张大花脸的小王妃,你想不想与我战上几个回合?听说你功夫不错,不知是真是假,或者根本就是下人们拍你马屁的结果?”

仅仅一个陌生人的挑衅,诗诗焉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着急上火?

她轻笑道:“呵呵呵呵……大侠真会说笑,敌友不分,战什么战?”

金面具下的黑色眸子转了转,目光中漾出些许笑意,但声音却无波无浪:“小王妃这话从何说起?在下冒然前来,意图已然不言而喻,不是敌,莫非还是友不成?”

“大侠刚才嗖然而至,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竟让我和这些侍卫将军们无一人察觉。由此可见,你的武功定然在我等之上。既然如此,你若真是敌人,那么刚才那一瞬间的功夫,你完全有能力一剑斩了我的头。岂不更省事?”诗诗娓娓道来,思维严谨,观察入微。

白袍男子听罢诗诗的话,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反问:“这么说,对王妃来说,在下是友?”

诗诗不急着正面回答,只道:“倘若是友,你也是个讨人厌的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张狂大笑,笑声爽朗兴奋。

诗诗突然眉头一皱,不为其他,只因那男子脱口而出的“四节拍”笑声!怪异,这种笑法,再配上那种拽兮兮的调调儿,活脱脱是她的金子招牌啊!缘何竟被那白袍金面具男人给学了去?

疑窦丛生之下,诗诗的目光便再也离不开那白袍男子。

“想不到王妃对在下这么感兴趣?”那白袍男子真真会洞悉人心,很快便将诗诗的心思摸了个七八成。他意识到她对自己来了兴趣,随大方由她左右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更甚者,为了让她能对他有更加细致的了解,他不惜张开双臂一字排开,乐意由她见识他完美健壮的身体轮廓。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诗诗心思都在琢磨男子身份之上,听到男子欠扁的话语,她不急思索,本能地嘲弄回去。话音刚落,她才发现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刚才她无意识的一句回击,居然与他的境况那般贴切!话说,他不是正贴了满满的一脸金子吗?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贴金男!

“哈哈……王妃说得不错,你这人果然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会儿连侍卫们都忍俊不禁了,不过他们并非是单纯发笑,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扰乱白袍男子的心绪。他们齐声喊了出来,想要扰得白袍男子羞愤难当、心神不宁、气怒攻心、自乱阵脚,以至露出狐狸尾巴。

起先,诗诗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白袍男子的金面具上,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只可惜四周漆黑,仅靠远处泛出的火光根本无从辨别面具上的奥妙所在。说来也巧,正当她的思绪在死胡同里打转时,正是侍卫们陡然爆出的狂笑打断了她的思维,才让她注意到另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经意间,她一眼扫到了白袍男子腰间的玉带。这一眼过后,她才惊觉那玉带之上居然泛着寒冷的金属光泽!

他的左侧腰间,更是悬了块通体碧绿的翠玉,那是他身上唯一的饰物。翠玉轻轻摆动,一摇一晃之间闪耀出温和祥瑞的光芒,那道光芒与其腰间玉带上泛出的金属寒光正巧为一柔一刚、相融相生,匹配堪称完美。

一件白袍,一条玉带,一块翠玉,简简单单的三样东西再不普通不过,为何穿戴在他身上居然会让人强烈地感受到那“高雅”、“洒脱”和“从容”?即使他的面容被金面具完全遮掩,即使诗诗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她却毫不犹豫地在心中给了他一个“俊帅美男”的雅号。

“那块玉似乎很特别?”诗诗没来由地将心中之话溢出了口。

白袍男子颔首赞同:“小王妃很识货。”

他的夸奖没有获得诗诗的好感,反而让她高高地蹙起了眉头。

“可惜它与你不配。”她违心地朝他泼下一桶冷水。其实她心中的感觉并非如嘴上那般。那块碧绿莹莹的玉与他傲然而立的健壮身躯匹配得无懈可击、完美无敌。

“何以见得?”他兴趣很浓。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跟她抬杠。

她不吝赐教:“玉乃君子之物,让你这种小人带在身上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岂不是暴殄天物?”

被她损了一道,他也不生气,照样不受影响地发问:“那依小王妃之意,我这块玉谁佩戴更为合适?如果小王妃喜欢,我将它送做你,可好?”

“我才不稀罕!”她翻翻大眼珠,清高地将小脸一扬,对他的提议不屑顾之。

他蛊惑道:“我这块玉,价值不菲,就算是易翰天送你那十万金也不够买我这块玉。”

“那是当然。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你那玉确实稀罕,也确实难以买到,可谓无价之宝。不过,这‘无价’二字有两种解释。”她神秘兮兮地摇头晃脑一番,学着老儒生的样子装腔作势。

虽知她此刻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接招:“愿闻其详!”

“这第一种解释嘛,就是我喜欢它,那样的话它便是人间至宝,难以用金银估量,这‘无价’二字便可做无价之宝解释;第二种解释则不然,我若不喜欢它,它再稀罕再难得也是枉然,此时的‘无价’二字便释义为一文不值。”她贼溜溜地道。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白袍男子不禁鼓掌赞赏。

此时,横亘在白袍男子和诗诗之间的侍卫们耐不住性子了,他们喝道:“大胆狂徒!离王妃远点!王妃金枝玉叶,岂是你这浑身污浊晦气的荒野汉子能沾染的!”

话落,领头的侍卫又对诗诗劝道:“王妃,您别跟这种人啰嗦,待我等活捉了他,带回去交给王爷发落!”

诗诗推开面前的侍卫,径直朝白袍男子靠近。

“王妃,您……”侍卫们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歹人趁机欺负王妃,该当如何?

那白袍男子见诗诗靠近他,不禁暗自退了两步,仿佛不愿与诗诗靠得太近。令所有人意外的,单单是他这本能的细小动作却让诗诗甜甜如铜铃般清脆的娇笑声响了起来。

“嘿嘿嘿嘿……真有趣儿!”她神秘兮兮地,直接将一双灵巧的大眼睛对准了那白袍男子的脸。虽然由于面具遮住,她难以看清他的五官,却还是由于距离越来越靠近而看见了他那双如寒潭般深邃的黑色眸子。即使看不见他整双眼睛,但那两束凌厉的目光,她认得……

“王妃小心啊!王妃!”

诗诗回头对侍卫们嫣然一笑,安慰道:“你们放心,他若想伤我,早就动手了。”

“那不尽然,我喜欢先将猎物当宠物玩上一玩,等玩腻了之后再一箭射之。”白袍男子还嫌场面不够乱,故意添乱呢。

“正巧,我也有这种爱好。”诗诗点头附和,笑得一脸灿烂,声音更是甜甜软软地好听得很。

白袍男子又退了两步,始终与诗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他回道:“小王妃这是想对在下投怀送抱么?嗯,看来在下果真是艳福不浅。”

“你想得美!”诗诗嗤哼一声,翻了两记白眼,鄙视之。

白袍男子开始了又一轮的蛊惑:“易翰天只不过才给了你十万金的聘礼而已,我可以双倍给你,并且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你带离他的身边,保管他再也纠缠不到你。”

“条件是我得跟你狼狈为奸?”诗诗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不耻下问。

“小王妃何必将话说得这么难听?在下只是喜欢小王妃而已,想带小王妃脱离苦海。”他说得诚恳无限,不过听在诗诗耳里却怎么听,就怎么别扭。她觉得他的话更像是巷子口拐骗小孩儿的人贩子们惯常说的?

“谁说我身在苦海了?我逍遥得很。”她撅撅嘴,点点头,一只脚还“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打着节拍,自得其乐呢。

全场冷清,四周静了下来。

良久,白袍男子才不无遗憾地道:“这么说,小王妃对易翰天是假戏真做,芳心暗许?”

诗诗不回答,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了好半晌,贼溜溜地道:“你是希望我喜欢小龙虾,还是希望我喜欢你?”

小龙虾?呃……

侍卫们暗暗为王爷鸣不平,小王妃也真是的,在王府乱给王爷取绰号也就罢了。现在她居然还在敌人面前将王爷的绰号给抖了出来?这、这简直太损王爷的威名了嘛!

不过,侍卫们多虑了,那“小龙虾”三个字并未让白袍男子过多留意。

“当然是……”

“当然是谁?”诗诗眨巴着灵动的眼睛,期盼着白袍男子给出正确的答案。

白袍男子凝了凝神,笑道:“在下久已仰慕小王妃,当然是希望小王妃对在下有意了。易翰天有什么好,小王妃当然不会选他。”

“那倒不尽然,小龙虾其实也有可取之处。”诗诗恶作剧地道,像是故意在逗白袍男子,非要让他的心起起落落、忐忑不安才甘心。

白袍男子赶忙追问,略显急切,但掩饰得极好,语调并未有多大起伏:“这么说王妃真对他有意?”

“我对小龙虾有没有意思,干你什么事?你着什么急?”偏偏诗诗察觉到了白袍男子心中的急切,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在下当然想知道小王妃对易翰天有几分情意,这才方便了解自己还有几分把握。听王妃的意思,你对易翰天似乎并无情意,这么说在下还有机会?”

“谁说我对他没意思?”她越发的古灵精怪了,太擅长弯弯绕,绕得人头晕晕。那帮子侍卫早就不知她和白袍男子所言云云了。

“你果真对他有意?”他的嗓音里有一丝难察的兴奋,还有着不加掩饰的激动。

“当然!他经常欺负我,经常惹我生气,我能对他没意思、没感觉吗?他是我最最讨厌的人!”她捏了捏小拳头,看起来还颇有些气愤的样子。

“什么?你的有意思、有感觉,难道就是指讨厌,而不是喜欢?”他追问时,嗓音中有些郁闷的因子。

趁他不留意,她嗖地窜至他跟前,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扯他面具,可惜被他察觉,功败垂成。

他抓住她的小手,训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得乱摸!”

她使劲儿扯回自己的手,也不恼,只凉凉地道:“怎么,失望了?”

“失什么望?”他看着她,心中还有些悸动,刚才他走神,差一点就被她揭了面具,好险!这小丫头真不是普通的精。

她没有远离他的身边,相反还伸出白嫩嫩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并道:“我不喜欢小龙虾,所以让你失望了?”

“我正求之不得。你不喜欢他,我才有机会!”他虽极力让自己维持优雅,但明显少了之前的兴致。

侍卫们见自家的王妃主子居然在别的男人胸膛上画圈圈,急匆匆上前去拉她,却被她几掌挡了回去。

接着,她脚一跺,拉大嗓门儿,气呼呼地吼道:“小龙虾!你玩够了没有!”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白袍男子将脸上的金面具一揭……

“王爷?”

“奴才们参见王爷!”侍卫们见到面具下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吓得“咚”的一声,双膝一弯,反射性地跪了下去。

可不就是翰王吗?他怎么跑来了?

“这里的事交给本王,尔等照原计划将那些空箱盛满泥土沙石,封箱之后,继续往洛家大宅而去。”翰王才刚一来,居然对诗诗先前的计划那么了解。若不是他太神,就是他太了解她。

侍卫们走了之后,翰王才不无激动地将诗诗搂在怀中,心有余悸地道:“可曾伤着?”

“你咒我啊!”诗诗对于小龙虾刚才戴张金面具糊弄她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对他难有好脸色。

“小丫头,我怎么会咒你?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来冒险。不想,他们竟惊动了衡水门,还好你有惊无险。”他之前在侍卫们面前的那股威严一扫而光,现在的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这是从不曾有过的情形。他不惧天,不怕地,何曾这般担惊受怕过?

诗诗嘟嘟嘴,也不似之前的强势,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小女子,佯装跟他唱反调,道:“谁让你担心了,我才不稀罕!”

“真不稀罕?”他问了问,见她没有开口应答的意思,遂又变了花招套她的话:“小番婆,没想到你竟这般了解我。我蒙着脸,就连那些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侍卫们都没认出我来,你居然能认得出,真是神奇。你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猜想,他们是心有灵犀的。因为只有用心去辨别一个人,才不会受外表的束缚。其实他早就想过会穿帮,她那么机灵,根本不好骗。然而为了探测她心中最真实的意思,他还是执意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乔装改扮一番,希望能在她不察之下,听到她的几句真心话。

虽说现在希望落空,她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给他,但他心中仍旧很高兴。毕竟她认出了他,说明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否则不会这般容易探出他的底。小番婆或许不自知,其实她的心已经偏向了他……

不知不觉,小龙虾居然露出了齐整白洁的牙齿。他又笑了,笑得一脸阳光,仿佛令天色万物都要为此失色。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诗诗因为小龙虾的那抹笑而心跳漏掉了一拍。嗯,其实小龙虾真的挺迷人的,长得帅帅的,又会武功,又会和她抬杠逗乐,优点还蛮多的。

“笑也犯法么?”这句话以前是她的口头禅,现在变成了他的常用语。当然,他一般只在她面前会无所顾忌地幽默一把,玩笑一场。再别人面前,他自然不会这样痞痞地言语。

她故意恶狠狠地道:“别人笑不犯法,可惜你就不同!”

他宠溺地捋捋她额前的发丝。那几缕发丝之前曾被雨水淋过,而后又被大风吹干,现在有些打结。当他的大手触摸到那些发丝时,心口不禁牵动,触痛了一下。他让她受苦了。

诗诗突然侧头看着小龙虾,平静而认真地对他道:“我又没怎么样,你干嘛愧疚啊!”

原来她懂他、了解他、并能洞悉他的心思!

他突然很感动,莫名地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宫中的事情告一段落,我立刻就赶过来了。我并不愿让你冒险,你可知道?你不知,当我得知衡水门也干预此事时,心中是何等的紧张和惶恐。说一千,道一万,我不该让你冒险。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他仰望漆黑的苍穹,话语有些哽咽,却极其慎重,仿佛是在向上天发誓。

诗诗本想再跟他抬杠,但见这样的他,她也于心不忍。骄傲如他,眼中竟然弥散着一层薄雾;威严如他,喉口却哽咽难言,谁人见之能不动容?

“小龙虾,我以前也经常帮姐姐押运银两的。虽然以前没有这次押得多,但怎么说我也算有点经验嘛,你不用担心的啦。再说了,我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又没有少一根头发,更没有掉一块肉,你就别愧疚了嘛,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风格。”她从来都是和他大眼瞪小眼,面红耳赤地较劲儿。今日要安慰他,她还真有些不自然,不习惯。

他突然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白色锦袍,只余下一身薄薄的内间衬服。

她见状,弹跳开去,大吼:“小龙虾!你要干嘛!”

他不觉莞尔,心想:这小番婆,她还挺机警的。而下两人相处融洽,她仍旧不忘保持旺盛的警戒心。

“我替你望风,你把自己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换我这件。”他好声好气地道。

她一脸戒备:“爬爬爬!你休想打坏主意!”

“我的确是很想打坏主意,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急,得等你长大些再说。你放心吧,你换衣服时,我会闭上眼睛,绝不会偷看你。”他真真是欠扁,邪邪的,痞痞的,哪里像是心中装了大事情的人?他还真是懂得舒缓压力啊!

他的话,让她的脑袋“轰”地一声炸晕了,脸上更是烫得厉害。

“你不要太过分!”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能变成隐形人,上天遁地都行,就是别让她这时候看见他!

“你若不从,我便替你换?”他最擅长的还是威胁。

没有斗过他,她扯过衣服窸窸窣窣地换了起来。待衣服换好之后,她抬头才见到他根本没有眯起眼睛,而是大大地瞪着眼睛,色咪咪地望着她!

“你!你言而无信!”她一拳揍在他胸口上。

他回以一笑,赖皮地道:“我刚刚想起很要紧的一点,你乃是滑溜的泥鳅转世。我若闭上眼睛,你定然会偷跑无疑,所以只能勉为其难地睁着啰。你放心,我只盯着衣服,没有看着你。”

“哼哼哼哼……”诗诗拒绝相信他的鬼话,像只小兔子般蹦跶一下,跳了开去。这么尴尬的气氛,她还怎么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地?

这等山野之地,危险重重,他怎容她远离自己的视线?

箭步上前,双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随后,他坐在湿润的草丛中,伸直了双腿,强行将不甚安分、猛力挣扎的她按在他的腿上,为她隔绝了地上的冰冷。

这附近唯一的山洞都被她一把火给烧了,眼下离天亮又时辰无多,找别客栈落脚也现实,更不能丢下重要的银两而去,只能在此露宿一晚。夜深露重,未免她着凉,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坐他的腿上避避凉,相信不久便会天明了。

“啊!太阳!太阳出来了!”

诗诗忽然一声惊叫,显得很是兴奋,将眼前的尴尬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

翰王抬眼望去,可不是么?

不知何时,天空已由一片漆黑变成了现在的浅蓝。虽然那样的蓝色很浅很浅,但至少让他们闻到了黎明的气息。他搂着她,和她一起迎接天明,这种共同翘首迎接全新一天的感受让他心中被满足萦绕。

刹那间,天边出现一道红霞,红霞逐渐扩大,越来越亮。

丝丝凉风拂面,卷来雨后尚待泥土与草木芬芳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少时,红霞浸染的地平线上,太阳羞答答地露出小小的半边脸,很红很红,似血染的一般。

“喜欢看日出么?过段时日,我带你去狼山顶上看日出,能看到太阳跃然而出的那一瞬间。可好?”他对她许下一个美好的诺言。

“真的吗?我要去!我要去!”她兴奋地喊着,对着那初升的太阳释放着自己的朝气和活力。红红的,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犹如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子。

“嗯。”他搂紧她,握惯了纸笔刀枪的厚实大手在她滑嫩的娇颜上摩挲流连。而后,他抬首与她共同仰望远处红红的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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