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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这灶是一定要改的2

“对啊,这样子的灶我倒是真没见过呢,我们这里就算大户人家也只用一个火门的灶呢,若是酒楼大多要搭好几个灶,占了不少地方。夏姑娘你这灶的样子实在是新奇,若是放在酒楼,要急用起来,可以当好几个灶使呢。我听说京城有二眼灶,也有三眼灶的,大概就是夏姑娘画的这样子?”

“呵呵,我哪有去过京城,只是自己突然想到的,所以才会这么尺寸出问题啊,”夏小鱼转过头很诚心地恭维张老大,“所以,到了关键的时候,也只能靠张大哥你这个行家多多帮忙啦。”

“哈,这丫头真是会讲话,听得人心里高兴,怪不得阿晋也一门心思要帮你的忙呢。”张老大大大咧咧地笑着。

刘元晋正看着图纸,听见这话脸蓦地一红,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小鱼,我看就按张大哥说的,把长度宽度减小一点,其实如果是用作蒸点心的话,两眼也足够了,或者……做成两眼的……”

“不要啦,要未雨绸缪嘛,说不定啊以后我们的生意要做得很大很大,连京城的客人也要来吃我们的点心呢,当然要把灶做得大些啦。”夏小鱼自信满满地道。

“呵,”刘元晋抬头看了她一眼,若是换做其他人,他一定觉得这只是个玩笑,但是因为是夏小鱼,所以他知道那是她的目标,绝不是一句空话。

“嗯,元晋,”夏小鱼拍拍刘元晋的肩膀,一脸装模作样的哀怨,“你这表情不是在怀疑我吧?”

“怎么会?”刘元晋脸又禁不住一阵发烧,赶忙把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地上,“我相信。”

“嗤,你的脸!”刘元晋脸上沾了炭笔的灰,黑一道白一道的,夏小鱼笑出声来,掏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擦擦。”

刘元晋红着脸接过手帕,夏小鱼撑身站起来:“我拿了些糯米来……”

她刚一起身只觉得头一阵发晕,眼前一花,差点又倒下去,刘元晋慌忙扔了炭笔扶住了她:“小鱼,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夏小鱼飞快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其实她昨晚身上来了,所以一直不舒服,肚子痛,疲倦无力,可是这种事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羞于启齿的一件事,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所以就连平时大咧咧不计小节的她也难得地红了脸。

“但是你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病了?”刘元晋关切的问,恨不得上前去摸摸她额头是不是在发热。

“真的没事,真的,我再给你们打点水,你洗洗手先吃了再弄吧。”夏小鱼心里十分尴尬,连忙找别的话题扯开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刘元晋很快地走到了水缸前,自己舀水把手洗了洗,拿起点心吃了几口,又和张老大开始研究起灶的方位和烟道的尺寸大小问题来。

夏小鱼也上前听两个人说话,刚走到面前,外面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三个人都惊讶地往门口看,就见几个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领头的一个边闯进来边嚷嚷:“你们想干什么?说过了不准动我家的东西,你们没听见吗?谁让你们改我家的灶?给我停下来,不准动!”

这人个子不高,有点胖胖的,穿了一身旧短衫子,夏小鱼依稀记得是房东梁家的大儿子梁丰收,她和梁大爷谈租房子的时候,在铺子里见过一面。

刘元晋皱起了眉头,夏小鱼看了他一眼,估计自己没来的这两天,这个梁丰收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姓梁的这一次来还带了人来,夏小鱼不由多留了一个心眼,看样子,这货不是个善茬。

“你们当老子昨天的话是说着玩的吗?你要不把你这些家什都马上搬走,信不信老子给你们扔出去。”梁丰收气势汹汹地上前在地上的一堆工具上踢了一脚,铁器相碰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你踢我的东西干什么?”张老大不愿意了,从桌边站起来走过去,站在梁丰收面前,气乎乎地瞪他。

梁丰收往后缩了缩身子,他身后的两个人站了出来,抱着胳膊,斜眼看着张老大,嘴里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想打架?”

这两个人身材魁梧,干练的短打装束,神色倨傲嚣张,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街头无赖,张老大犹疑地看着两个人一时不敢随便搭话。

“我要改修灶是跟梁大爷说好了的,并不是私自改的,而且在租房的傅别(古代的合同)上也写着有,白字黑字,清清楚楚,有凭有据,你凭什么来拦我们?”夏小鱼迎着两个人走上了一步,眼晴却一直看着他们身后的梁丰收,冷冷地问。

“理由?”梁丰收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旁边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轻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夏小鱼怪笑道:“理由么,这是梁家的地方,梁丰收是梁家的大儿子,梁家的地方梁家的东西,只要是梁家的人就有份,你们想砸人家的东西,他当然有资格有理由管。”

刘元晋在夏小鱼耳边低声道:“他们就是来捣乱敲诈的,昨天我让初一打听了,梁丰收欠了赌债……”

所以,今天这件事没有道理可讲,要不就花钱消灾,要不就比谁的拳头硬……夏小鱼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铁塔一般的两个人,对方三个人,虽然梁丰收又矮又挫,可是这两个明显是专业打手,而自己这边一个书生,一个弱女子,外加一个无关的帮工,场面的强弱对比几乎是一边倒,完全没有悬念。

“这傅别也签下了以后大家也少不了见面,没必了为了一个灶的事情就伤了和气。梁大哥,灶,我们肯定是要改的,你看你这边能不能有法子通融一下呢?”没有必要首先选择硬来,先摸清对方的意图更好,夏小鱼放软了态度,笑眯眯看着梁丰收。

她的意思也很明显,大哥,你不用再折腾了,直接开出条件来吧……

梁丰收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男人,顿时气壮了不少,觉得夏小鱼大概也是怕了,所以才态度这么和气,所以他说话也不毫不客气:“我们家这灶可是依着风水建的,就这样被你们随便敲了,风水全被砸掉了,你们当然得赔……先给二十两银子补偿损失,另外每个月租金加半吊钱,直接给我。”

“你这简直就是打劫!”还未等夏小鱼开口,刘元晋已经怒吼起来,“我们不同意!”

夏小鱼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刘元晋一眼,他的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都象要喷火一样,手里紧紧抓了把火钳,象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这条件的确太苛刻了,别说二十两,现在掏空她身上,她也拿不出十两银子来,但是刘元晋这反应太激烈了,立刻便断了所有的退路,至少现在一时是没有谈的余地了。

“哼!”没容夏小鱼多想,对方的两名大汉中的一个已经动了手,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木桶随手扔出了门外,啪的一声,新买的木桶摔落在大门口,提手顿时断成了两半,碎裂开来。

另一个大汉冷笑着道:“既然没得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刘元晋急红了眼,冲了上去,夏小鱼还没来得及喊他住手,他已经被人捉住手重重搡在了一边,先是撞翻了一条长凳,然后又重撞在了屋里的桌子的边缘上,闷哼了一声,手死死按在桌上,痛得脸上都变了形。

两个男人没有停手,见东西就抄起来往外扔,有一个随手拿了张老大顺在墙边的石棰,抡起来就往下砸。

梁丰收一看也急了在边上连声喊:“两位,两位,别砸啊。”这屋子里说来说去也有一部分他们家自己的家当,说什么他也不想白白被这样砸了啊。

夏小鱼又急又气大叫了一声:“住手!”

她明知道自己这样喊是没用的,可以除了喊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事并不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有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这真是句至理名言。

可是石锺居然随着她一声喝叫,应声停在了半空之中,拿锺的男人憋得脸通红,铆足了劲却一分也砸不下去了。

一只手稳稳地撑住了他的胳膊,面前的年轻人一脸轻松的笑容:“这位老兄,有话慢慢说啊,俗话说和气才能生财,气大了伤肝,搞不好会人财两空不是得不偿失嘛。”

“满哥哥!”每次一看见他就觉得委曲,夏小鱼恨恨地咬着唇,你早点来会死啊?总是在自己最难看的时候,他出现了。

楚满哥没有回头看她,仍是笑笑地看着被他制住手肘的男人。

他笑容很愉悦友好,可是左手手指却正捏在了男人的肘部骨节处,说话间稍稍用了点力,男人已经痛得额头冷汗直下,嘴里不断地吸气。

很明显,楚满哥要是再用点力,自己这条胳膊就废掉了,男人咬着牙不敢再使力往下砸,却也不愿意就些服输,仍是举着手不肯放下。

两个人僵持了一下,两个男人中的另一个想上前来帮忙,楚满哥手疾眼快,左手手指恰恰好地用力,趁着被他擒住的男人痛得失力时,右手夺下了石锺,随手一扔,只听砰的一声,石锺重重落地,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刚刚砸在准备上前来的男人迈出的右脚脚尖前,地上被砸出碗大一个坑,扬起一片石屑来,那男人吓得一下子把脚收了回去。

楚满哥露这一手,稳准狠,完完全全地把两个年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男人震慑住了。

“好小子,敢趟我们清河门的混水,不想活了?报出名来!”一时的震惊之后,两个男人中的一个甩出一句气势汹汹地狠话来。

“清河门?你们是清河门的?”楚满哥不由得挑了挑眉,注意地看了两个人一眼,“我只听说清河门是走河运一路的,可还从来没听说过清河门有帮人收债这档子生意……”楚满哥转过头对夏小鱼笑道,“听说五月的大大也是清河门的二当家,夏小鱼,你有空可以去问问方大叔,清河门什么时候开始帮人收债的?不只帮人收债而且还进门就动手砸人东西。”

“嗯,我明天就去问。”夏小鱼很配合地点头答应。

楚满哥又回头看着两个男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 人笑容:“我听说清河门一贯的规矩不是与人多行方便,切莫逼人死地吗?两位这样进门就砸东西欺负人,怕是冒清河门的名头,想坏清河门的名声吧?我还听说清河门的帮规严厉得很,惩治起犯帮规的帮众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断手指挑脚筋不知道有没有……二位真的是清河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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