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惨上加惨,一个人在操场上游荡的时候,不巧被教导处的文主任发现。文主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平时没事总爱在校园里溜达,个别学生见那些被劝退的学生都是经过她的审核才含恨而去的。教导处么,相当于现实中的公安局,只手遮天,就连普通的教师见了文主任,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实力自然不小。其实,没事做的人最爱找事。文主任看见天若鬼鬼祟祟的,叫住他:"你,过来。"天若吓得头也不敢抬,天若不敢正视文主任,缓慢地走了过去,文主任的语气更加严厉:"你是高几的学生?上课期间不待在教室跑这来干什么?""高一的。""哪个班的?""十…班""班主任是谁?""王--之--宝,""为什么没上课?"如果现在身边有个洞的话,天若肯定会迫不及待地钻进去,为什么没上课,这句话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一边想该怎么说。"我问你话呢?为什么没上课?""我……我……作业没有交。""不交作业,你作为一个学生写作业是你应尽的义务,为什么不交作业?""作业太多,时间太短?""其他学生就能按时交,为什么就你不能,跟我来一趟。"文主任命令天若跟其去教导处,在一中,不交作业如同犯了死罪一般不可饶恕,天若不想成为阶下囚,顺着文主任去了教导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么经典的一句话。天若运气不佳,这次撞到了枪口上,接受处罚是在所难免的事。"你班主任是谁?""王之宝。"文主任给王之宝打电话,让他过来领天若,王之宝正要在班里强调此事,万万没想到文主任会给自己打电话。恨自己教导无方,竟然把事情闹到了教导处,就立马丢下手中的工作,立马赶了过去。
王之宝面带微笑地走向文主任,"这个学生是你们班的吧。"王之宝轻瞄了下天若,说:"是我们班的""是你们班的,上课时间怎么没在班里,竟然在外面乱跑,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领导和普通人不同的就是喜欢让别人在不合理的事情上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天若怕王之宝把实情说出来,连忙抢着说:"我作业没有交。"王之宝明白天若的心思,不想把事情再闹大,接着说:"这学生总是不写作业,无奈之下才……"文主任露出母老虎的脾性:"你这班主任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学生都教育不好。"王之宝连连点头说是,"以后别让我再发现这种事情。""不会的,不会的。""好了,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天若看着王之宝唯唯诺诺的样子,幸灾乐祸的在心里手舞足蹈,差点笑出声来。
文主任批评王之宝的不是,王之宝只有批评天若的不是。从教导处出来,王之宝怒气横生,天若却把镇定装得栩栩如生。天若想笑,但是不能在天子脚下笑天子的不是。王之宝看到天若不严肃的表情,更是像吃了炸弹一般,说:"天若,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天若丝毫没有注意到王之宝不快的表情,无奈道:"不知道……"王之宝愤怒的细胞又胀大了一倍:"不知道,让你的家长来一趟,你家长什么时候来了,你什么时候上课。"天若立定,王之宝也止住脚步,双手插兜,问:"你现在把事情闹到教导处了,如今我也没办法了,你赶快让你的家长来见我……"说这话的时候,听着好像尽是天若的错,天若委屈的像关汉卿《窦娥冤》里边的窦娥,到了这个地步,哭天喊地也于事无补。
天若母亲在外打工,家中空无一人,只剩空房子一座,去哪里找什么家长,还好天若想到了欧阳君这个护身符。想兴许这时候应该找欧阳君,或许他可以摆平这件事,于是被王之宝丢弃后,独自跑到高三的教学楼里。
天若敲开欧阳君的门,欧阳君见是天若,很是惊讶,因为自从来到一中以来,天若看到欧阳君躲都来不及,别说主动找他了。欧阳君见到天若,摆出一副很友好的表情--如同两国领导会面时的气氛,问:"天若,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天若埋怨牛顿,埋怨他为什么只提出来关于力的定律,而没有提出关于解释的定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说:"王之宝……哦,不,是班主任,不让我进班上课。"欧阳君作为一中的领导,同时也作为学生们尊敬的老师之一,必定知道班主任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把自己的学生赶出来,问:"为什么不让你上课,总得有个理由吧。"说到理由,天若自己也想要个理由,只是这件事像是圆周率的值,是个无限不循环小数,算不出比较精确的理由。于是天若矢口否认:"我没犯什么错啊。"欧阳君见天若如此态度,把历史搬了出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一中跟其他学校不一样,一中是一所以管理严格而出名的学校,你怎么就……"天若听不得他的一番念经式的说教,把头低下来,完全没有把欧阳君的一番高谈阔论当回事,反倒是把那些哲理性极强的语言从自己的耳朵里丢了出去。解铃还需系铃人,欧阳君问天若:"到底因为什么事,你班主任不让你上课了,你跟我说实话,不然你叫我怎么帮你。"天若语言组织能力差,整件事的起因和过程确实无从说起,就想瞒天过海:"我的。""我……""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上课了,待会放学后我去找你们班主任说。"天若听了欧阳君的话,心里的石头落地,从欧阳君办公室出来之后,不敢再去操场,就把自己隐蔽到学生宿舍后面的清凉之地,仔细想: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我又不是故意说脏话的,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骂王之宝小肚鸡肠、心胸狭隘,这么点小事都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良久,天若估计这时候欧阳君应该去找王之宝了,便不慌不忙的朝着王之宝办公室方向走去……
"他居然用脏话骂我……简直无法无天了……"屋内断断续续传来王之宝抱怨的声音,天若站在门口偷听,心想这下糟了,没想到王之宝不但不听自己的解释不说,这时候反倒成了自己受了委屈一样……接下来欧阳君是欧阳君的声音:"王老师,小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欧阳君和王之宝在谈论着,天若怕被别人发现,又辗转到了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