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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机场

苏染特意翘了半天的班来为戴薇送行!就差十分钟,他们一家人就要登机了。戴薇这时候不停地左顾右盼,就算明知道这样做很傻,可她内心里仍希冀着,或许夏晨会出现在这里……

好友心不在焉,苏染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她也在心里默默期盼着,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只要夏晨能来,她相信戴薇一定会笑着踏上这段征程的!

趁着去给戴薇买饮料的空挡,苏染忙把电话给夏晨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却只传来一阵阵忙音!分明是夏晨这小子不想接她的电话!

戴薇还在傻傻地等,爸妈已经催促不下三次了,可她的脚步就是不移动分毫!

“去往法国的航班将于十分钟后起飞,请乘客们及时登机!”来自广播中的甜美声音提醒戴薇,再不登机就来不及了!终于,最后的最后,她哭了,偎在苏染的怀里哭得像孩子一样!

“好了,别哭了!让伯父伯母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苏染故作轻松地劝解着她,其实心里又何尝不为她难过呢!

“薇薇,你还在磨蹭什么,时间要来不及了!”戴薇的母亲——一位衣着光鲜华贵的妇人急匆匆走过来,一把将趴在苏染怀里涓然泪下的女儿给拽了过去!“好女儿,别哭了啊,妈妈答应你,大不了让你隔几个月就回来一次。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哭什么?”不知戴薇心思的戴夫人以为女儿只是舍不得苏染这个朋友,不禁劝说道!

苏染顺势将话题扯了过来,“是啊,有时间我也会去看你,顺便到法国玩玩!你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就不怕别人笑话?”

戴夫人一边对苏染笑着告别,一边将戴薇连拉带拽地给拽至登机口!

眼看着戴薇在最后那一刻还在回头四处张望着,苏染的心又酸又涩!爱情这玩意儿,得到了固然好,可就像这飞机一样,如果得到的只是一张去行机票,那这个人若想再回到起点,就太困难了!

看了眼手表,飞机已经起飞了!结果到最后,夏晨还是没有出现!

苏染一边摇头一边走出机场,可就在她即将进入转门之前,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不是夏晨吗?

她正想扬手打招呼,夏晨却像完全没看到她一样,就那样心急如焚地与她错身而过!

那不经意的一瞥让苏染注意到了:夏晨未经梳理的乱发以及长满下颚的胡渣。于此同时,还有那一身‘熏人欲醉’的浓重酒气,简直与他平日里的清新干爽气质判若两人!

苏染转身跟上了他的脚步,发现他跑到登机口疯狂地大吼着什么,“回来,你回来……”

已经有机场的警卫人员发现了他的‘躁动’向他这边跑了过来!

苏染心下一惊!若是被这些人逮住,夏晨肯定会被他们安上一个影响机场秩序的罪名,到时候弄不好还要被民事拘留的!

苏染快一步跑到夏晨身旁,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就跑!

“你放开我!”夏晨使劲挣扎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戴薇就这么走了!

与一个大男人之间展开拉锯战,苏染自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情急之下,她照着夏晨脑后勺就是一个手刀。

没办法了,先打晕再说吧!

幸好她力气大,架起夏晨就往机场外跑去!这才勉强躲过机场警卫人员的‘穷追不舍’!

苏染一路将被自己打晕的夏晨带到家,直到坐在沙发上,她才长吁一口气。可是,对于一个刚刚怀孕一个月的女人来说,这样‘刺激’的追逃运动显然是超过了她的负荷!

隐隐感到小腹有些疼痛,苏染直觉掏出手机给关夜寒拨了过去!

电话里一听说她肚子疼,关夜寒魂都差点吓丢了,工作也不顾了,他直接从会议室跑回来,不敢有半刻怠慢地将苏染送到医院里,一个星期前刚为苏染做过检查的妇产科医生当看到苏染惨白的脸时,不悦地瞪起了眼睛!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小心的吗?怎么又出了问题?”嘴里一边不满地絮叨着,尽职尽责的医生很快为苏染做了个彩超。

“还好,你身子骨不弱,要不被你这么折腾下去,胎儿是肯定见不了天日了!”说完这句话,医生就带着两名年轻的护士出去开药了!

刚因为医生的话放下心来,一道恐怖的视线让苏染顿时警觉起来!她抬头看向一脸阴霾的男人,这时候除了干笑,她是真地找不到其他途径跟他沟通了!

“对、对不起!”伴随着干笑,她歉意地呢喃一声,随即在他谴责的视线下心虚地低下头去!

关夜寒长长叹出一口凉气,对于这个过于好动的小女人,他实在不知拿她怎么办好!

两人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夏晨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谢谢’两个字!

苏染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她就像个等待‘审讯’的‘犯人’一样,在等着关夜寒这位法官大人对她的‘一审判决’!

“请假、辞职——二选一!”

关夜寒的话说得十分干脆,话音里充斥着浓浓的霸道成分,似乎这话说出来,他就没打算给苏染讨价还价的机会!

苏染哪肯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工作,当然是极力争取‘从轻判罚’了!

“寒,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鲁莽了,别剥夺我的工作权力好不好?”

“不好!”男人的话更干脆也更掷地有声!显然,他是不太信任苏染口中的‘保证’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强硬,苏染就是不肯妥协!

“我的工作我做主,我说了以后会十分小心,关于请假还是辞职的问题,就此打住!”倔强地说完,苏染一甩头,不再搭理他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想着法让她放弃工作!他知不知道,工作对于她的意义不止是一个月那几千元的工资而已?在工作中,她更多地感受到被需要的价值,那是任何感情都取代不了的!

关夜寒果然没再提让苏染请假或是辞职的事!

可是,就在今晨,苏染整理好一切打算出门去上班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是老板的电话!

蓝宇喆电话里说他们事务所所在的中心大楼突然要翻修,可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一星期里,事务所全面放假,她也就不用上班去了!

挂断电话,苏染对蓝宇喆的话将信将疑!如果是大楼要整修,那么他们前些天肯定就能听到消息啊,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苏染哪里知道,这根本是蓝宇喆与关夜寒串通好的一场戏!关夜寒亲自找上蓝宇喆,对他讲述了苏染一个礼拜之内进了两次医院的事,并且表述了他对此的忧心!蓝宇喆一听,二话不说决定配合他撒个小谎。就这样,苏染稀里糊涂得到一个星期的假。

班不用上了,关夜寒又因为银行有事出去了,一个人百无聊赖,苏染呆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却是心不在焉的!

诶,这不快过年了嘛,她倒不如趁这几天闲赋在家出去买点东西,回家过年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说办就办!

总算找到了事做,苏染开心地哼起小歌,一边换上一身较舒适的休闲服,就这么出门了!

或许是年关近了的关系,今天的商场格外熙攘!人群拥来挤去,苏染一手轻护在小腹上,有些后悔偏偏选在商场客流最高峰的时候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没道理就这么回去不是!

一边思忖着过年要给家人买什么东西,苏染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鼠目寸光的男人。那人长着一双滴溜溜的贼目,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趁着她不注意,伸手将她手里的包给抢了过去!

苏染一惊,说了句“哪跑?”便朝着那偷儿奋起直追!

她不敢跑,心里惦记着肚子里的宝宝,也只能以竞走来跟对方拼速度!

好在,商场这时候的人流十分拥堵,那偷儿走得也不是十分顺畅。他转过头一看,见苏染还在穷追不舍,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没命地向前方跑去!

其实苏染是不怎么在乎包里那几个钱的!之所以这么追,是因为她不想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走上歧路!在刚刚惊鸿一瞥之下,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如果加以督导,以后一定是前途无量!

从三楼一直紧追到一楼,眼看那偷儿顺着偏僻的侧门溜了,苏染连忙追了过去!

因为那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红衣服,即便在人群中也很显然,所以苏染辨认起来自然就不那么困难。

追着他走了一路又一路,直到对方进了一个死胡同,这场‘追捕’才总算告一段落!

苏染长吁一口气,指着对面明显已经不知所措的偷儿揶揄道,“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嘛?”

对方清秀的脸憋得通红,手里攥着她的包垂头不语!

看他这样子,苏染突然放宽了心许多!如果是‘惯偷’,是不会露出他这种表情的!放心的同时,她正打算走上前好好劝一劝他,突然来自她身后的一阵凌乱脚步叫她背脊一凉,迅速转过身去……

她太大意了……脑子里只装着‘误入歧途’的年轻人,却忽略了如影随形的几道阴森目光!这下好了,被包围了!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几个混混打扮的人,苏染没有任何惧意地问!

“有人雇我们‘请’你回去谈一桩买卖!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保证不为难你!”带头的是一个衣着还算过得去的中年男人,看那样子,应该有三十多岁了!他不慌不忙地说着要求,显然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苏染的脑筋飞快运转着!他说是有人‘请’她回去谈买卖,这个人会是谁呢?她不记得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不过,这个倒是其次,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从这几个人的包围下逃脱!她不能鲁莽,因为她不能承受任何‘失去’宝宝的危险!

手伸到衣兜里,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很自然!然后,衣兜里的手机成了她的目标。她迅速按下快捷键1,那是关夜寒的号码!

这里距离关夜寒的银行总部大楼也就只有几百米,只要她成功将信息传送出去,再与这几个人周旋周旋,拖延一下时间,等关夜寒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关夜寒正在处理公文,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苏染拨过来的,他立刻接听起来!

“喂!”

“你们想怎么样?谁派你们来的?”

手机那端传来苏染故作镇定的声音,关夜寒一听,浓眉立刻拧了起来!

“我们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看你是要乖乖跟我们走呢,还是陪咱哥几个练几下再走?提前说好,哥几个可不会怜香惜玉,看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哦!”

电话里一道不怀好意的男声传过来,惊得关夜寒登时一身冷汗,全身的毛孔都扩张了开来!他腾地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地向外面跑去!

苏染看着前后四个人,表情紧绷,她在想该如何把这里的具体位置传送给关夜寒!尽管手痒得恨不得立刻抄起拳头给这几个狂妄的家伙一顿教训,可她不能,不能以伤到孩子为代价去做这些蠢事!

怎么办呢?

几个男人渐渐失了耐性,也不愿再与她周旋下去!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可保不准一会儿就会有谁闯进来坏了他们的事!还是尽快把这个女人弄走为妙!

“哥几个,行动吧!”随着为首的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四个男人立刻前后将苏染包夹起来,一个胳膊长的更是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眼看就要得逞的时候,天外飞来一块石头狠狠砸中这人的后脑勺,就听‘哎呦’一声惨叫,长胳膊的男人应声倒了下去!

苏染惊喜地向胡同口看去,当看到那身高足足有190几的颀长男人时,她愣了愣,“老板?”

蓝宇喆迈着大步走过来,冰冷的眼神里是嗜血的腾腾杀气!妄想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几个鼠辈早已经被他的气势吓倒,一个个傻傻站在原地都忘了动作!直到为首的人眼见蓝宇喆已经临近了,这才慌张地喊了句,“我们一起上!”对方不过是个头高一点,没必要怕的!

然而,就在四个男人下定决心要大战一番的时候,蓝宇喆的长胳膊长腿已经向他们扫了过去!左一拳,又一拳,一个飞踢,一个转身踢……眨眼功夫,四个男人已经都狼狈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算你们几个小子幸运,我正好是律师,给你们打个八折怎么样?”又朝着两个欲站起来的两个男人身上狠狠踩了几脚,蓝宇喆一双浓眉下,是盛满阴鸷的眼,那狠咧的眸光好像要将这几个人撕碎一样,惊得他们连滚带爬地往后躲!

苏染这时候走到蓝宇喆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墙角处哆哆嗦嗦的几个人,她不想与他们再啰嗦下去,遂问,“谁主使你们的?”

话音一落,就见几个男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知道!”

“不知道?”苏染挑了挑眉,“不知道你们就肯给他卖命,是脑子里进水了吗?”

为首的男人见状忙解释说,“他是打电话找的我们,要去了我的卡号,说事成后就会打钱给我们!正巧我们几个这阵子手头有点紧,没多想就答应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染觉得都这时候了,这男人应该没胆子再撒谎了!

“真的,都是真的!”男人连连保证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出于风度,蓝宇喆还是询问了苏染的意见!如果是他,送交警察局法办似乎太便宜他们几个了,他会干脆把他们的手筋挑出来,看他们以后还拿什么出来兴风作浪!

不过,苏染毕竟不是他!她朝几个吓破胆的男人一一扫了眼,顿觉无趣地皱了皱鼻子,“放了他们吧,反正他们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放了他们?”蓝宇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是他碰巧在商场发现了她,见她追着一个男人跑,他也就跟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不是施舍仁慈的时候!”

苏染点点头,“我知道啊,但是我还要靠他们几个给我揪出幕后指使者呢,所以,必须先放了他们!”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想‘请’她去喝茶,不过她忙得很,喝茶就算了。唉,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不然一会儿被关夜寒发现了,他又要大惊小怪了!

心急火燎地赶回家,关夜寒以为‘出事’了的女人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昏昏欲睡’呢!

关夜寒连鞋都顾不上脱就急匆匆地走到沙发旁,他轻轻推了苏染一把,还没睡熟的她睁着惺忪睡眼,一见他回来,立刻扑入他怀里,撒娇地说,“抱我回卧室吧,我懒得动!”

关夜寒没办法,只得打横抱起她回到了卧室!

她几乎是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从她轻微的鼾声中判断,她应该是困了有一会儿了,就是因为‘不想动’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才窝在沙发上似睡非睡!

看着她憨憨的睡态,关夜寒虽是满心的疑惑,因为不忍吵醒她,也只得先不了了之了!不过,看到她‘安然无恙’,他这颗提着的心也就落回原位了!至于那个‘奇怪’的电话,就等她醒了再说吧!

卡萨帕再次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乔心立刻站了起来,却因为蹲坐太久的关系,她腿一软,又狼狈地摔了回去!

卡萨帕将她的窘态都看在眼里,他没出声嘲笑,可也没伸出援手扶她起来,只是站在与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见到‘情人’,乔心满心欢喜,不顾两腿的酸麻,她向卡萨帕跑了过去,正要扑进他怀里好好耳鬓厮磨一番,却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竟向旁边挪了挪,然后眼睁睁看她扑了个空,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这还不是最后,更令乔心难以忍受的是:他竟说她几天没洗澡,现在身上一定有很多细菌,最好别碰他!

他毫不掩饰的嫌恶令向来心气很高的乔心一时觉得难堪,脸色顿时阴暗了下来,也没了刚刚的热情!

她讪讪然坐回到墙角,低着头,企图用沉默来‘报复’他刚刚的绝情!

卡萨帕对此只是冷笑,他走到乔心面前蹲下,强忍着她身上发出的‘异味’,一手捏起她下颚,讥讽道,“乔心,你还没认识到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现在是‘阶下囚’——一个若没有我帮忙可能会与这小黑屋‘相守’一辈子的人。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耍脾气吗?”

乔心听了虽觉得不爽,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卡萨帕说的话一点没错。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认了还不行吗?

见乔心倔强的神色不再,卡萨帕就知道她已经‘投降’了!还好她不是个笨女人,沟通起来也省去他不少功夫!

“我已经跟墨索里尼说过了,你只是见过那个叫关夜寒的男人几面,叙叙旧很快就分道扬镳了,所以,他批准你离开这里了!”

乔心冷睨他一眼,可没天真地以为他帮自己是出于纯粹的‘义务’或是‘好心’!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把苏染约出来!”

听完卡萨帕的要求,乔心怔了怔,“叫苏染出来?为什么?”

“你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力,照办就是了!”

乔心讪讪瞥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卡萨帕与乔心有什么过节,但管她的,只要能把她约出来,从此她就自由了,何乐而不为!

况且,苏染的生死可与她没有一点关系!要是卡萨帕真能‘对付’了她,那关夜寒以后还不就是她的了!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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