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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德意志的经济现代化(1)

德国创造了世界经济史上的奇迹。这显然是得益于被德国人称之为“进步的中枢神经”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德国是科技大国,迄今为止,德国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人数始终居于世界前列,伴随着德国经济一步步的振兴,其科学技术研究和成果转化也居世界领先水平。

(第一节) 德意志资本主义的起飞

12世纪时,封建制度在德国已完全确立,经济发展比较迅速,工商业从农业中分离,城市也开始兴起。不过,德国的城市分布很不均衡,主要集中于北部、西部和南部地区,一般都处在国内的边远地带。城市的经济兴趣主要是对外贸易,与国内市场的关系却不很密切。

德国国内政治分裂的状态严重阻碍着工商业和城市的发展。由于诸侯领地上关卡林立,过往客商要缴纳繁重的过境税,使商人们几乎无利益可得。据说,单是在一条莱茵河上,封建主设立的关卡就有62处之多。而且,穷困潦倒的骑士们也常常拦路抢劫,使得德国境内几乎没有一条安全的商路。诸侯和骑士们甚至还常常直接抢劫城市。在没有强大国家政权保护的情况下,各城市不得不按地区结成联盟来保卫自己,先后出现的着名城市联盟有莱茵同盟、士瓦本同盟和汉萨同盟。

莱茵同盟初建于1226年,参加者主要是德国西部莱茵河流域的一些工商业城市,以美因兹、沃姆斯和法兰克福最为重要。13世纪中叶,参加同盟的城市达到70个,遍及莱茵河上下游。同盟为保护城市工商业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它在莱茵河上及所属地区的商路上设立了安全卫队,保卫商船和商队。由于它施加的压力,封建主取消了多种关税。士瓦本同盟是德国南部多瑙河上游地区城市结成的同盟,于1331年建立,参加者有奥格斯堡、纽伦堡、乌尔姆等大城市,也有力地保护了南方地区工商业和城市的正常发展。但是,封建诸侯不可能容许城市同盟长期存在。在这种情况下,莱茵同盟与士瓦本同盟在1381年合并以增强力量,但最后还是在1388年被皇帝、诸侯和骑士的军队联合击败。

在各个城市同盟中,汉萨同盟是最有实力的了。汉萨的原文是集团、会馆等意思。德国北部城市的商人在国外进行商业活动时,在住地城市都设有自己的“汉萨”。汉萨同盟就是德国北部工商业城市的结盟。

汉萨同盟城市处在欧洲北部北海波罗的海国际贸易区的核心位置。北海波罗的海贸易是中世纪欧洲的两大国际贸易区之一,是北部欧洲东西贸易的生命线。输往西欧的是北欧和东欧的粮食、木材、牲畜、毛皮、蜂蜜、鱼类、矿产等,往东运送的则是西欧各地所产的呢绒、红酒及各种手工业品。由于汉萨商人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所以这一贸易事业从12世纪起一直掌握在他们手中。贸易线路是货物从卢卑克等波罗的海港口上岸后,从陆路运到汉堡、不来梅等城市,通过北海运往西欧。后来又逐渐利用了丹麦的松德海峡水路。汉萨的商站遍布沿商路各个地方,其中以设在伦敦、布鲁日、卑尔根和诺夫哥罗德的商站最为有名。

13世纪中叶,德国北部城市开始建立各种联盟,80年代时正式形成汉萨同盟。参加城市最多时达到200个,不仅有卢卑克、汉堡、不来梅等从事转运贸易的主要城市,也有与这一贸易有联系的莱茵河、威悉河城市,还有远自东方的但泽、里加、哥尼斯堡等城市。同盟有公共的财政收支,建立了强大的海军舰队,具有外交、宣战等权利。最初以垄断贸易、反对海盗、保护商船为主要目的,后来发展到正式和封建国家相对抗。13世纪时曾和挪威交战,14世纪后期又向丹麦宣战,迫使丹麦国王签订和约,承认同盟在这一地区的贸易特权。

汉萨同盟的鼎盛时期维持了一个多世纪,15世纪开始走向衰落。

19世纪德国的统一,扫除了资本主义发展的障碍,仅仅20年时间,它便一跃而为欧洲经济强国。

德国的工业发展是在19世纪五六十年代起步的,那时克虏伯、西门子等大公司相继出现。1870年以后,德国赶上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浪潮,并在化学、电气等工业方面处于领先地位。19世纪最后30年里,德国工业发展速度居于世界第二、欧洲第一。30年中,工业生产总指数几乎增加了3倍,煤开采量增加3倍多,钢产量翻了5倍多。化学工业从60年代的几乎是空白,跃升到1900年的世界第一位。这时,世界所用染料的80%是由德国制造的。电气工业在1891~1913年的22年间增加了28倍。

1866年,德国工程师西门子制成发电机,使世界能源利用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西门子兄弟还发明了平炉炼钢法。以石油为原料的内燃机,也是德国人发明的。奥托发明了煤气内燃机,戴姆发明了汽油内燃机,狄塞尔发明了柴油内燃机。作为一个后起国家,德国一方面积极补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课,另一方面又直接利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新技术,所以少走了英法等国已经走过的弯路,生产出现了跳跃性的进步,经济实现了“起飞”。

德国资本主义从一开始大规模发展,就走上了集中和垄断的道路。德国的垄断组织初期叫“卡特尔”,1905年时发展到385个,遍及冶金、采矿、电气、化学、纺织、食品等主要工业部门。20世纪初,更高级的垄断组织“辛迪加”出现。不过,德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垄断又具有浓厚的封建性。专制君主的统治,军国主义的传统,后起国家对殖民地的垂涎,使其特别具有侵略性和掠夺欲。

(第二节) 崛起路上的经济奇迹

德国总理阿登纳曾说:德国人民“深深地低着头,但没有消沉”。德意志无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二战后的德国满目疮痍,百废待兴,而就在这一片废墟之上,德国人开始了艰难的重建过程。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德国先后超越了老牌的欧洲经济大国英国和法国,成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

1947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欧洲,在联邦德国看到了国民生活的惨状和不屈的民族精神。众议员被一帮儿童围住,他们手里捧着父亲们用鲜血换来的勋章,意图换取食物,却没有乞讨。一位议员给一个10岁的小女孩一块巧克力,而这个饥饿的小女孩把巧克力塞进了比自己更小的妹妹口中。在苦难中,德国人民爆发出了惊人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在战后的废墟上,他们努力工作,致力于国家的重建。

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德国人的创造力被激发出来,经过几代人的顽强努力,德国人创造了“经济奇迹”:

国民生产总值平均每年增长13%。联邦德国从负债国变成了债权国,西德马克成为欧洲最坚挺和最稳定的货币之一。国民生产总值从1950年的981亿马克迅速增至1980年的1.08万亿马克。1970年国民生产总值占资本主义世界的7.5%,仅次于美国和日本,居世界第三位。联邦德国经济政策所追求的持续、适度的经济增长,高就业水平,物价稳定以及对外经济平衡,已经基本实现。

1989年11月9日,一夜之间,阻隔了两地人民多年的柏林墙终于宣告倒塌,更激发了两德立即实现统一的强烈愿望。1990年10月3日,两个德国宣告正式统一。一个统一的大国再度崛起了。

两德统一后,新的德国的国名仍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法定首都为柏林,议会和政府所在地暂驻波恩。新德国位于欧洲心脏,有9个邻国环绕,北方跟丹麦毗连;西边与荷、比、卢、法四国接壤;南边毗邻瑞士与奥地利;东边与捷克和波兰相接。这个中心位置使德国成为连接东西方、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地中海沿岸的轴心。新德国领土面积为35.7万平方公里,南北最远直线距离876公里,东西直线距离640公里,边界线总长3,767公里。新德国人口约8000万,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222人,其中,西部人口比东部5个新州要稠密得多。德国历来推行小城镇化发展政策,限制大城市,鼓励发展中小城市。人口100万以上的大城市只有柏林等少数几个,但居民城市化程度居世界前列,每3个居民中就有1个生活在城市。超过10万人口的85个城市中,总人数约3000万,其余4000万居住在小城市,700万居住在村庄里。全国人口增长率只有8‰,是世界上出生率最低的国家。另外,在德国的土地上还生活着600多万外国人(土耳其、南斯拉夫、意大利人居多)。外国人所提供的是高强度劳动力,对德国经济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虽然对于来自其他文化传统的外国人出现了排外主义冲突,但德国政府坚持对外国人实行一体化原则,努力使外国人广泛地参与国家的经济、社会和文化生活。

统一后的德意志形象主要表现在新德国在政治上已彻底摆脱了战败国地位的束缚,但是统一在政治上带来的利益远不如在经济上带来的实力增长那么突出。

首先,新德国的领土扩大了1/3,人口增加了1/4,经济规模扩大了,东部地区108人/平方公里,西部249人/平方公里,东部人口密度低于西部,且土地资源丰富,矿产资源可观,这为德国经济的长远发展提供了更大的回旋余地。从动态上看,原民主德国地区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低于西部50%,这种差距包含着潜力。能够在其后发展中把这种潜在的生产力动员起来,将使德国的整体经济实力进一步增强,在欧洲和世界的经济地位得到提高。

其次,统一带来了新的经济发展机遇。就东部而言,由于政治障碍的消除,西部地区的资本和技术可以自由进入东部,迅速促进东部地区产业结构的转换和企业技术的创新,从而促进东部地区经济的加速增长。对西部而言,统一为其提供了新的商品市场和投资场所。西部巨大的生产能力受到狭小市场的制约,国民生产总值中的相当部分要依赖国际市场才能实规。统一后,西部拥有一个新的全开放市场,对于生产过剩、需求约束很弱的经济无疑是一个强刺激,从而使一些陷入经济衰退的部门获得新的活力。西部地区原有巨大的过剩资本,80年代都是净资本输出,1989年达1362亿马克,而东部地区资金短缺,可以大量吸收西部的过剩资本。东部拥有素质较高的劳动力,且无语言、文化方面的障碍,只需尽快消除几十年体制不同所造成的隔膜,乃是颇为理想的投资场所。因此,从纯经济的观点来看,统一有助于生产要素在东、西部地区之间的优化配置,使经济资源得到充分利用。

第三,统一能够减少由于对峙所造成的国民收入的消耗,有利于提高社会总福利水平。统一前的两德处于相互对立、互相封锁的状况,每年在军备、安全、情报等方面双方都要花费大量资金。西柏林作为与极权主义斗争的桥头堡,每年都要从联邦德国获得大量财政援助,以解决被东德四面围困而造成的各种困难。这些开支都是由于分裂而人为造成的,对人民生活改善和福利增长没有任何益处,是社会总福利的一种扣除。统一后,军队大量削减,军备减少,从1991年起每年减少国防开支约70亿~80亿马克,用于防范或干扰的大量费用随之消除,从而有更多的资源用于财富创造和生活质量的改善。此外,通过取消西柏林和边境区域的资助及税收优惠,减少的费用也超过100亿马克,从而带来国家对财政预算的精简。虽然两德统一需要财政支出的增加,但是这种支出主要是用于建设,其意义与作用已不同于以往。

第四,德国统一后社会生产总值达1.5万亿美元,为法国的1.5倍,英国的1.8倍,仅次于美、日居世界第三位。在欧共体所有国家的生产总值中,德国占30%,欧共体预算的28%依靠德国提供。德国马克已在欧洲货币体系中占主导地位并影响全世界,是世界第三大硬通货。在世界各国外汇储备总额中,马克所占比重为16%,大大高于日元的7%。统一后的德国是世界第一大外贸出口国,1990年外贸出口总额为6427亿马克。新德国还是世界第二大债权国,拥有巨额剩余资金。

当然,统一最初由于制度改革和经济运行机制转换,支出会大量增加,并影响国民福利水平;急剧的制度变换和陌生的经济环境短期内会使东部地区的产出水平降低;东部地区几十年计划经济的影响不可能在短期内消除;人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也不能一下子改变;东部地区德意志人的思想观念、知识结构、社会生活方式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文化转型过程。但无论如何,经过一段过渡时期以后,不利影响会逐渐消失,民族统一的正面经济效应、社会效应、文化效应会日益显露出来。总之,统一后的德国将会毫无悬念地变成欧洲超级经济巨人。

(第三节) 新自由主义的市场经济

战后40多年来,德国推行的是经济政治理论,即着名的“社会市场经济”。社会市场经济理论所奉行的经济哲学、经济政策及其经济实践,主要来源于弗赖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主张实行新自由主义政策的经济学家中,还有一些被人们称之为“广义弗赖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如艾哈德),直接提出了社会市场经济的理论与政策主张,并付诸实施。这个理论一直是德国经济发展的支柱,并为各个党派所接受。且无论哪一个政党执政都奉行这一理论,在经济政策上没有出现过“翻烧饼”的情况,这在当代经济史上是少有的现象。

“自由主义”产生于17世纪,其基础是个人主义的政治社会哲学:它把个人自由的实现作为终极价值,强调个人思想与行为的自由。在经济方面则主张以保证自由放任来实现个人经济活动的完全自主与经济效益最大化。“新自由主义”是20世纪30年代以后才开始形成的一种新思潮。它继承了17世纪以来哲学家、经济学家关于个人主义与自由的解释,但又面临着新的历史现实:市场机制失灵,垄断不断增长,竞争日益受到限制,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正在加强,凯恩斯主义正上升为主流经济学地位,计划经济的出现等等。“新自由主义”者要解决的正是在“自由主义”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如何仍能使之行之有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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