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光的照射下,杏儿现出了原形。李卢抬头看去,见老道士手持一面“伏魔八卦镜”,口里念念有词。紧接着,孙家两兄弟同着本家亲戚也赶了过来。
“杏儿!”孙志远看着金光下杏儿的鬼魂,痛叫一声,向前一跌,昏死过去。孙志清忙命人将他抬回房中,自己也急忙跟过去,给他诊脉。
此时,李卢已从房中取来黑纸伞,撑开,遮住金光。杏儿这才得以脱身,用衣袖掩住口鼻,垂下头,蹙着双眉,看来,伤得不轻。
老道将八卦镜收起,一边向李卢慢慢走来,一边说:“这位小哥,你为何要与妖魂为伍?”
李卢将杏儿挡在身后,说:“道长,她虽是异类,可却也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可笑。这阴阳有别。人世岂能容纳这些鬼魅!”老道用右手紧紧捏着八卦镜,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李卢一边从袖中摸出铃铛,一边说:“这妖分善恶,鬼有好坏。请道长网开一面……”说完,他将铃铛朝老道丢去。
老道抬手将铃铛接住,看了一番后说:“昨晚是你破了我的法术?既然同为修道之人,你因何要与鬼魅为伍?”说着,他将铃铛紧紧攥在左掌心,目露凶光。
李卢大笑着说:“倒不是我小看你,若是交起手来,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老道一听这话,又羞又恼,用力将铃铛往空中一掷,口念“降魔诛邪咒”。铃铛在空中发出阵阵铃声,催得人心烦意乱。一群人捂着耳朵,在地上拼命打滚。李卢摇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紧接着,口念咒语,右手向空中虚抓一把,那铃铛便止住了声响。这时,李卢不慌不忙地用左手一拍右手的手背,同时将手掌一松,铃铛就落到了地上。老道见李卢破了他的法术,气得牙根直痒。
众人缓了一阵,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对老道和李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时,张岚烟扶着老李头从厢房出来看。老李头看院里站着不少人,问:“李卢,出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李卢还没有回答。老道迅速地在八卦镜上画了道血符,对准杏儿。两片阴阳云旋转着朝她逼来。老李头以为老道是冲着李卢,高呼:“道长,小徒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般又是作甚?”
李卢急忙将杏儿往边上一推,同时自己跳开躲闪。阴阳云打在了墙上,轰隆一声,破了个大窟窿。老道将八卦镜一转。又一阴阳云飞向杏儿。老李头这才知道,老道原来是在对付李卢身后的女子。张岚烟指着杏儿对老李头说:“师父,她就是杏儿。”“哦……”老李头若有所思。
李卢捏了一个“天罡诀”,默念:“道法玄通,无量无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的指尖射出一道金光,把阴阳云击得粉碎,瞬时扬起一阵白烟。李卢乘势将杏儿一攘,一缕怨魂飘进赵伯鱼房中。
老道知道李卢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在一旁“之乎者也”地对李卢说大道理,却不敢向前半步。
“师父,和他废什么话?快出绝招收拾他。”小道童在一旁不知深浅地催促。老道闻听此言,不由得双颊一红,又羞又臊,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可碍于面子,一拍道童的脑袋,骂道:“胡说什么。法术是降妖除魔的,哪可对付凡人。”道童怯怯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老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李卢听着师徒俩的对话,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去理会他们,顾自静等杏儿出来。就在这时,孙志远被两个丫鬟搀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李卢身边说:“恩公,杏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我可以见见她吗?”
“孙大少爷,看您的身子……恐怕不行……”李卢扶着孙志清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的身子,无奈地摇摇头。
说着话,孙志清也赶来了,对孙志远说:“大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我一眼没瞧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桃花,快扶大少爷回房。”其中一个丫鬟答应一声,刚要过来,孙志远说:“我还死不了……就算死了……只要见到杏儿,我也瞑目了。”没办法,孙志清只好架着孙志远,同众人一起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赵伯鱼的一声大叫:“这不可能!不!杏儿,爹不信!”同时,杏儿的魂魄也飘了回来,当然只有李卢看得见。李卢对她笑着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孙志远后,伤情地隐入井中。
“我听声音……是,是赵师叔?他出什么事了?”孙志清疑惑地问。
不一会儿,赵伯鱼黯然地走到众人面前。孙志清见他神情恍惚,担心地问:“师叔,您刚才为什么大叫啊?发生什么事了?”
赵伯鱼深一脚浅一脚地顾自走到井台边,竟落下泪来,摇着头说:“杏儿,爹错了么?爹难道真的错了!怎么会这样啊!”
大伙得知赵伯鱼竟然是杏儿的父亲后,一个个惊诧不已。突然,赵伯鱼转身激动地抓住孙志远的双肩,怒吼道:“孙志远你该死!你们孙家都该死!”说完,把他推倒在地。孙志远猛地咳嗽起来。
孙志清虽搞不清原委,可还是蹲下来要去扶。但是孙志远对他摆摆手,看着赵伯鱼说:“师叔,都是志远的错。志远该死……”赵伯鱼接着骂道:“你就是该死!是你害死杏儿的。她是无辜的。你们孙家对不起她,永远都欠她!”
一旁的孙志清实在听不下去了,对赵伯鱼抱抱拳说:“师叔,恕侄儿无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话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清楚,非得闹成这样?”
赵伯鱼冷笑着说:“说清楚?好,那咱们来算算旧账吧。”
“旧账,什么旧账?”孙志清越发糊涂了。
赵伯鱼环顾了一下众人后说:“还记得杏儿吧?她是我女儿。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孙志清犹豫了下说:“她不是失足跌在井里,淹死的吗?”
孙志远摇摇头说:“二弟,你不知道。其实,杏儿和我私定终身,怎奈爹爹阻挠,所以她才投井明志的。”
“放屁,她是被你爹害死的!”赵伯鱼疯狂地怒吼。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