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绯月趴在床上半天,感觉自个休息够了,便从床上蹦跶起来,这会儿妖孽肯定不在凤府中,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溜达。
她之所以会选择躲到凤凌霄寝房中,那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在整片凤府中,也就只有凤凌霄的卧室是最安全的地方。
从凤凌霄寝房窜出来,火绯月依旧窜在凤府比较偏僻的角落前行。
话说,虽然这身体小又弱,但这速度,只要她乐意,比起那些什么檐上飞,水上漂的轻功高手来,还是本小狐略胜一筹滴。
嘿嘿!这可是我的一大本领,现在打不过,但我可以跑啊!又有谁追的上……
得瑟过头,火绯月一头撞在和它一样寻着偏僻地方去执行任务的某黑衣身上。
火绯月抬头一看,哇塞!这蒙脸黑衣人该不会是刺客吧?它不会这么“幸运”吧?虽然她没什么好怕的,但它寻着偏僻地儿窜行,也能碰到?这中奖率该有多高?我是不是该去买彩票啊?
黑衣人看到窜到他怀中的火绯月,表情与火绯月截然相反,他差点没激动的泪牛满面,他的脑袋有救了……
伸手想要抱起火绯月,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主子不喜有人碰火绯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火绯月自然把黑衣人的动作,和眼睛中反映出来的神态看入眼底,血红的狐狸眼眨巴两下,这黑衣人貌似有点眼熟哎。而且还认识它,不然见着它这么开心作甚?
正当黑衣人思索着该如何把火绯月带到主子面前,又不招主子嫌弃他的时候,火绯月忽然窜到他的身上,某黑衣人惊得不敢动作,生怕把火绯月摔了下来。
梅花形的狐爪对着黑衣脸上黑布一挠,眼瞅着蒙面布飘落下来,某黑衣人想要遮脸已来不及,…。
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容出现在火绯月眼前,哦~原来是风辰同志啊!
暗卫是不可以暴露身份和真容,如被人看见真容誓死也要除去那人,可这是主子捧在手心中的小狐狸,就算你拿把菜刀放到风辰同志手中,他也不敢去砍这只小狐狸啊!
火绯月见风辰像根歪柱子似的杵着不动,那张清秀的脸开始各种表情变幻,不管如何变,唯一保持不变的是纠结,眼角不禁抽了抽,这孩子是不是在抽风啊!唉~火绯月感叹的摇摇头,这孩子没得救了。
风辰有难处啊!他该怎么把王爷的小狐狸给王爷送去?捧不得,撵不得,说不得,骂不得……
思前想后,眼尾忽然瞅到火绯月蹲在他肩膀上的爪子,把火绯月带到王爷身边的方法有了。
风辰展开脚步,火绯月因为他的动作身体后倾了些,哎呦我去!要走也不给姐打个招呼?想害姐摔下去。
某月对风辰同志的这一举动非常不满意,蓬松的尾巴对着风辰脸颊拂了过去,正好在他眼角一晃而过,狐身一弓,像阵烟似的窜了下去…。
“哎!小狐狸,小狐狸!快回来,回来。”风辰肩上一空,他伸着手朝火绯月追去。
嘁!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才不要哩!火绯月撇撇嘴,压根不理风辰同志。
“哎呀!小狐狸,你可不能再跑丢了,主子找你啊…。”风辰急着在后面大叫,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算是个高手,竟连一个小狐狸都追不上。
凤凌霄找它?火绯月窜行的速度放慢了些,哎呀不好!平常凤凌霄半个时辰看不到它都会板着铁块脸给它看,这次,貌似好像它出来好久了耶……
书房
火绯月在门前踌躇不定,爪子伸着想上前一步,又怕会再次看到凤凌霄比青铜器还要青的脸。
哎呦我去,刚才是风辰同志月色纠结了,现在倒好,轮到它纠结了。
汗!(-_-||)就算现在不进去,晚上不还得和凤凌霄这室友同枕而眠?
火绯月前爪摸了摸鼻子,酝酿了一下情绪,跨着懒懒的步伐钻开书房门。
还真如它所料,凤凌霄的脸岂止是青啊!简直就是青中带黑,简直吓人的紧啊!
“凌霄~”火绯月用先前酝酿好的情绪“委屈”的喊了一声,摇晃着蓬松高耸的尾巴屁颠屁颠跑到凤凌霄脚下。
凤凌霄屹立似松柏,负在身后的手未动半分,他甚至没有垂眼去看摇晃尾巴刻意讨好他的小狐狸。
火绯月像人一样直立起来,两只前爪合住凤凌霄锦袍下摆,往下拽了几下,嘴里委屈的又喊了一声“凌霄~”。
凤凌霄负在背后的手微微动了动,心中有些动容,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今日之事若不给火绯月一个教训,以后这调皮的月儿还不知道会做出哪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事。
狠了狠心,凤凌霄脚步侧移些许,冰冷着脸往书房外走去。
锦袍下摆从爪中滑了出去,火绯月一个趔趄,前爪按在地上。
哼!小气鬼!不理我就算了,我还不想理你呢!
火绯月淡淡的看着凤凌霄离去的背影,无所谓,反正到时候自己是要离开的,早点失宠,也就可以有时间出去。
凤凌霄走出书房,刻意缓慢了些步伐,他以为火绯月会马上跟在他后面出来。
岂知,他忽略了火绯月平淡的性子,袖袍下的手指微曲,一横心,他行如常速的离开。
偌大的书房,独留火绯月一只兽孤孤单单,他走的时候连头都未回,是不是不想看到它?
真的是自己让他厌烦了?对它失去耐心了?他之前明明对它那么好?这不是好的现象吗?但为什么感觉心里怪怪的……。
火绯月甩甩脑袋,把心里不好的感觉甩走,然后慢悠悠的攀上凤凌霄平时处理公务的案桌,趴上它平时午睡的暖玉,身体屈在一起,脑袋埋在蓬松的尾巴里。
哼!男人都是一个模样,都是对一些事有一定的新鲜感,过了这新鲜感,就厌烦了,幸好我还没打算一直留在这里。
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好……
风辰一看见自家主子从书房出来,他清秀的脸浮上不用脑袋搬家的开心。
“主子,小狐狸找到了。”大喜过望的风辰忽略了他主子此时阴郁的表情。
凤凌霄冷飕飕的看了风辰一眼:“去书房守好本王的月儿,若它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本王。”
语毕,凤凌霄冷冷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风辰的好心情像似被一个大锤子,捶的粉碎,主子最近太可怕了,怎么动不动就用“提头来见”去吓唬他?
他是哪里得罪主子了?没有啊!某男又开始纠结…。
脚步声传进火绯月耳朵,它猛然抬头,看到风辰同志,它又打了一个哈欠,埋下头,继续睡觉。
风辰同志很自觉,他也不打扰火绯月睡觉,双手环胸,像柱子似的笔直的杵着不动。
火绯月还继续假寐,血眸瞄了瞄站姿比棒槌还直的风辰,比芭比娃娃还要长卷的睫毛眨了眨,血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哼!果然是男人心,海底深。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火绯月滴溜溜的眼睛扫了两眼站姿不变的风辰。
前爪一边对着风辰一边推动着茶杯,风辰脸色一急,快速走了过来,这可是主子平时喝茶用的瓷杯,摔坏了可不得了。
“吱吱。”凤凌霄不在,某月自然是要找个人欺负一下,随便找点乐子。
不过……看他那一副傻样,有什么好玩的。火绯月一脸嫌弃的看着风辰,摇摇头。
亥时
寝房中放了半满浴汤的木桶已经冰冷凉透,凤凌霄黑红色锦服未换,看似平静的脸上已开始微蹙眉心。
天色已晚,火绯月这么久都未从书房来寝房,它又会在书房作甚?
这顽皮的月儿,常日里本王就不该如此娇宠它,犯了错,还不知回房,难道想在书房过夜不成?
本王要是去看了它,岂不顺了它的心意,日后,它更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某王爷心中闪过多种想法,冷如寒冰的黑眸时不时看一眼打开的房门外面,隐约的期待那么明显。
书房
但是,火绯月暗想,有乐子玩总比没有好吧。所以她会用行动告诉风辰,她的乐趣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因此风辰同志就苦逼了,火绯月待会的行为把他一颗强大无温度的暗卫心,吓到沸腾点最高的炽热心脏,就快从喉咙眼掉出来了。
“别啊!那是主子放朱砂笔的白玉笔筒。”风辰无数次惊呼声在书房内响起,刚眼明手快的接住差点掉下案桌摔得粉碎的白玉笔筒,而那边的火绯月又拿上了新玩意…。
咦?感觉这个貌似很好玩呀!某月嘴巴叼着一支朱砂笔,仰头把朱砂笔抛上空,后腿一弹,它又用嘴接住朱砂笔。
“不可,不可,快放下来,那是主子的批阅国事的御笔。”风辰被吓的一身冷汗,手伸过去想从火绯月嘴里“抢”回朱砂笔,刚伸到一半,又被火绯月爪子踢了回来。
继续抛,接,抛,接…。
某月像似玩上了瘾,乐此不疲的在案桌上跳跃。
“哎呀!我的小祖宗,小的心薄,命脆,您饶小的一条小命吧。”从出生到现在,风辰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因为以前让他会用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他风辰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今朝,他对一只兽无能为力的想要泪牛满面。
某月毛茸茸的小耳朵动了动,果然停了下来,嘴巴一松,那朱砂笔在案桌上滚了几个圈,被风辰同志紧张的抓在手中。
风辰把朱砂笔放入已经装满一堆物品的怀中,没有松懈下来的脸又转向不知会拿什么玩的火绯月。
看到火绯月“乖顺”的躺在暖玉上歇息,风辰暗吐一口轻松气,这小祖宗终于玩累了,肯停下来不折腾他了……
火绯月半张脸埋在蓬松的尾巴里,露出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睫毛扑扇几下,浮起氤氲,闪过一丝狡黠,非常“委屈”的望着书房门口。
风辰捧着满怀的物品,非常纳闷,刚才这小狐狸还跟活祖宗似的,这一转眼,怎么就变成小可怜了?
这转眼间的变化也太大了吧!纳闷的转过身,随着火绯月的视线望去,主…主子…。风辰吓的差点把怀中物品扔出去,主子进来怎么悄然无声?真是神出鬼没……。
凤凌霄绷着脸,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风辰一眼,又看了他怀中之物一眼。
“风辰这是想偷窃本王之物?”
“属下…不…不敢…。”冤枉啊!风辰低下头,一脸苦逼样。
他如果告诉主子,他是为了不让火绯月弄碎主子的这些东西,才全部护在怀中,主子一定不会相信他吧!
世上最苦逼的事就是你明明做了好事,反而被别人误以为做了坏事,而且最最苦逼的是,让你背黑窝的对象还是一只兽…。
“本王看你敢的很,还不放下,退出去。”凤凌霄很想一掌将风辰拍出房外,难怪月儿迟迟不去寝房,原来是这小子在陪月儿作伴了,让他守着月儿,有叫他在书房里陪着月儿?
难道暗卫的规矩抛于脑后了?看来本王是应该重新训练一下这些不懂分寸的暗卫。
“是。”风辰低下头,有种毛孔悚然,即将倒霉的不良预感。
他快速将怀中之物一件件回归原位,脚下不敢放慢,怀中一空,他立马消失。
凤凌霄走到案桌边,垂眸看着火绯月,冷冰冰的脸添了一些柔光。
火绯月对着凤凌霄眨巴两下血眸,一扎头,把整个脑袋埋在尾巴里,卷缩的小身体微微颤动着,像只遭主人遗弃的可怜小兽,却不知埋头的她在偷笑。
不过它这举动,会让人有种小兽在偷偷哭泣的错觉。
冷清的黑眸划过一丝疼色,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美如玉色的手掌把火绯月捧入怀中,凤凌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回房。”
正在偷笑的火绯月抬头,望着凤凌霄俊美的脸,一股疑惑在心头萦绕,他本是高高在上,及显贵尊荣于一身的摄政王,而自己不过是一只兽,又没有什么好处,干嘛就偏偏对它这么好咧,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