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胆一看,黑灯瞎火的,陈大横的坟上真有一个大窟窿,站在外面看看就觉得头发根发炸,甭说再钻进去了。李大胆腿肚子有点转筋,他知道张大胆也不敢钻进去,就说:“你甭跟我来这套,你敢钻进去吗?你要敢钻进去,我输你1000元!”说着,也掏出1000元钱放在坟尖上。张大胆一看:“好啊,那你就等着输钱吧!”说着,用手扒扒那个大窟窿就把身子钻了进去。
李大胆一看,张大胆真钻进去了,有点心疼那1000元钱了,心说,哪能让他轻而易举就把钱拿走,他钻我也钻,我们都钻进去了,到时候弄个不输不赢,钱还各人归各人。想着,李大胆就悄悄跟着张大胆钻了进去。
钻进坟里一看,这坟窟窿还挺大,一个人在里边爬有富裕。爬到中间,李大胆摸着露出来的棺材。李大胆灵机一动,心说,不如吓张大胆一下,把他吓晕过去以后,自己钻出去把钱装起来再叫他。这时,张大胆的脑袋已经从窟窿的那头探了出来,冲外边就喊:“李大胆,你看,我钻出来了,你那1000元钱……”正喊着,李大胆已经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腿。这下,可把张大胆吓坏了,他还以为坟里的陈大横被惊动了呢,“嗷”地一声,就晕过去了。李大胆一看,你吓晕了,看我回去拿钱!想着,在窟窿里把身子一倦,头可就掉过来了。刚要往外爬,就听棺材板旁边传来一阵尖笑:“嘻嘻嘻……”李大胆的魂当时就吓飞了:“谁?”“我,好不容易来的,进来躺会儿吧。”话音一落,棺材板“叭”地一声开了,一个大脑袋“忽”地顶到了李大胆面前。李大胆二话没说,叫了一声“妈”,就背过气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从窟窿里钻了出来,从坟尖上的2000元钱往口袋里一装,冲着坟里喊子几声:“张大胆,李大胆,你们都没我胆大,钱我拿走了!”说着,扬场而去。这个人是谁呀?邻村的甄大胆!从陈大横坟边经过,听见张大胆和李大胆打赌斗胆儿,也钻坟里凑热闹来了!
公墓管理员讲完故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去:“老哥,没想到干你们这行的也有可乐的事儿,行,到卧铺车厢休息去吧。”老头一听,乐哈哈地走了。
老头一走,男人乐了:“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我也讲一个故事吧。”男人使劲嗽嗽嗓子:“我是个企业厂长,我讲的这个故事,也是一个企业厂长的故事,不过,我讲的这个企业厂长跟我可不一样,他不是个好鸟,我这个鸟还凑合。”企业厂长说着,便讲开了。
吴大嘴干了十多年企业厂长,厂子越干颜色越不对,眼看就要黄。吴大嘴觉得没意思,得换个环境了。于是,他花钱办了个假大专,又上下一通忙呼,忽然摇身一变,就成了镇里的科技副镇长。吴大嘴得意,美,一高兴到洗头房一溜扫射崩了仨!
吴大嘴突然之间当了副镇长,机关干部不服啊,都说这小子斗大的字不认得半升,镇机关一天没待过,还当科技副镇长呢,当他奶奶那长差不多!机关干部都不给他好脸,一个个拿白眼珠看他。吴大嘴一看,不好,要是不把这帮机关干部镇住了,自己可怎么在镇机关混呢?于是,吴大嘴在大庭广众之下亮出了王牌:“我说你们甭不服,告诉你,这年头当官凭得就是一个关系,我干叔是林正摇,副省长,你们比得了吗?在一块混都不易,干嘛对我这样啊?告诉你们,我吴大嘴可不是睁眼瞎子,谁好谁坏我可都分得出来!”吴大嘴这么一说,机关干部都傻了,没想到这个吴大嘴有这么大的来头,谁放着河水不洗船呢?赶紧跟他拉关系吧,弄好了,自己求他办点事不还方便吗?于是,机关干部马上对吴大嘴转变了看法,一个个“吴镇”“吴镇”地叫,天天有人请喝酒,连县长都三天两头请他去坐客。这么一来,吴大嘴更得意了,乐得都找不着嘴了!
要说吴大嘴的本事也真不小,县里有几个头头求他在省里办点事,他通过关系还都给办了。这么一来,吴大嘴的名声可就更大了,县委常委都高看他几眼,有好几次想提他当镇里的一把,只是怕他一时适应不了,就让他委屈干了个二把,把副镇长的“副”字给去了。这下子,吴大嘴可真抖起来了,连自己是谁儿子都不知道了,无论在什么场合,口里口外都是那句话:“我是林省长的干侄子,我怕谁?”。
吴大嘴官运亨通,春风得意,天天可就不干别的了,就盯着往县里省里跑,喝酒搓麻跳舞桑拿,真可谓花天酒地,一溜响屁。
忽然有一天,吴大嘴在酒店里抱着小姐睡得正香,房门被人敲响了。吴大嘴急了:“******,谁呀?连我吴大嘴的门也敢敲,不想干了?”外面的人说话了:“快开门,有事找你!”吴大嘴一听话头不对,穿好衣服开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个警察。一个就问:“你叫吴大嘴呀?”“啊,是我。”“林副省长是你干叔?”“啊,没错。”“走吧,林副省长要见你。”吴大嘴一听:“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干叔要见我用得着你们通知吗?等我给干叔打个电话再说。”一个警察一揪吴大嘴脖子:“你跟我们走吧!”吴大嘴一看,急了:“哎,你敢这么对我,我叫我干叔通知你们局长,让你下岗!”警察不理他,一使劲就把他扔警车上了。
到了检察院,检察官把吴大嘴吃喝嫖赌的证据一摆,吴大嘴脑袋耷拉了。紧接着又一路苦审,吴大嘴把自己行贿受贿贪污公款的事也说出来了。警察把手铐往吴大嘴手腕子上一戴:“走吧,这回见你干叔去吧,看他救得了你救不了你!”
不大一会儿,汽车开到了省政府,警察把吴大嘴押下了车。在一间小黑屋,警察把吴大嘴推到了一个瘦老头儿跟前:“林正摇,这就是导致你东窗事发的干侄子吴大嘴,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记住这个教训吧,下辈子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林正摇一看吴大嘴,气得脸色都白了:“呸!我根本就认识你,你为什么坏我的名声,坏我的好事?!”吴大嘴一看:“嘿,你个老梆子,谁认识你呀,本想借着你的名威风威风,得意得意,哪知你老东西这么不争气,害得我跟你受牵连!”吴大嘴本想谎称林正摇是他干叔占占光,没想他胡作非为让林正摇占了包儿,林正摇树倒猢狲散,吴大嘴又被连根抄。这回两个素不相识的腐败蛋上监狱里打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狗咬狗一嘴毛!
企业厂长刚讲完,一个人就蹿了起来:“现在这乡镇真是乱套了,有钱能买官儿,没钱的就下岗,这叫什么世道?”人们就劝:“这个气你还生不得,现在就兴这个,谁管得了啊?”
这时,一个背着照相机的人站起来:“的确,现在的一些事儿就是管不了,那些当官的全都一样,管谁呀?”那人说,他是一个摄影师,在镇上开了一个照相馆,镇上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请他去照相,留些资料。有一回,他又去给镇里照相,结果就看了一出好戏。
上级要求各乡镇大搞小城镇建设,可胡弄乡没钱,怎么搞啊?党委书记胡不作有主意,叫城镇办买几桶塑料浆,把大街上的房子刷一遍,见见新完了。房子是见新了,可大街上的垃圾没法弄啊,苍蝇成千上万,老鼠成群结队,要清理也得花一笔好钱。胡不作一想,有那钱我还喝酒呢,先听听风声再说吧。
一天两天过去了,上边喊小城镇的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没人提了。胡不作一看,风大雨点小,甭理他了,该干嘛干嘛吧。胡不作这边刚想歪P眼子找点外块,上边来了紧急通知,说市城建委的小城镇联查小组马上就到,挨乡检查,一个也不落,哪个乡要是达不到小城镇标准,一把手就得P眼子插棍儿,杵粪(处分)。胡不作一见通知,立马觉得屁股沟子发麻,他知道啊,现在这镇容镇貌,联查组一查肯定不合格,要是挨杵粪(处分),那棍子还忒细不了,这可怎么办呢?胡不作抓耳挠腮,把腮帮子挠仨大窟窿,总算想出了主意,让城镇办到鲜花店买来一车鲜花,凡是有垃圾的地方全摆上,打远处一看,大街上鲜花盛开,景色怡人。胡不作在大街上溜了一圈,心说,不错,这回联查小组来就没问题了,等着吧。
不大一会儿,市里的联查组开着车来了。胡不作一看,赶紧迎上去:“欢迎光临。”市城建委花主任一看:“很好,你们的小城镇建设有点意思。”说着,就向一丛鲜花走去。胡不作一看,赶紧跟过去,心说,爷爷,我这花只许看不许摸!刚要说话,花主任已经摸到了一束鲜花。他这一摸不要紧,花底下一万多只绿豆蝇不干了,心说,我们在这睡得好好的,你瞎扒拉什么呀,嗡一声飞起来,撞花主任一溜小跟头,眼镜都飞花丛里去了。花主任一声大叫:“啊,这是什么东西?”胡不作赶紧说:“蜜蜂,那是蜜蜂。”花主任大惑不解:“蜜蜂?怎么一个个都是绿脑袋呀?”胡不作来得也真快:“是外国蜜蜂,跟花来的,新品种,您快躲远点吧,这蜜蜂咬人。”花主任说:“那不行啊,我眼镜掉花里了,那眼镜一千多块呢!”胡不作说:“您等着,我给您找去。”说着话,就朝眼镜飞出的方向下去了。刚走两步,脚下一软,“噗”,鞋插垃圾堆里了,使劲一拔,鞋没出来,脚丫子出来了。垃圾里的耗子一见乐了,正愁没什么可吃呢,来个丫子,啃,“当”一口,正叼胡不作大脚豆上,把胡不作疼得,跟杀猪似的一声惨叫就蹿了出来。花主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问:“怎么了?”胡不作呲牙咧嘴:“让蜜蜂咬着了。”花主任一看,好嘛,这蜜蜂还够个儿,把胡不作大脚豆都咬半拉去,快躲远点吧,眼镜不要了。
花主任走到汽车跟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牌子,对胡不作说:“你们这儿就算达标了,你看这牌子挂哪?”胡不作报着脚丫子正哭呢,哪顾得上那个呀,用手一指:“您就放那吧,我回头安排人挂。”花主任随手就把牌子放鲜花跟前了,还没松手,让刚才咬胡不作大脚豆那耗子看见了,心说,刚跑了丫子又来个凤爪,啃!“当”一口,就把花主任手指头叼住了,这路疯啃。花主任疼得“嗷”地一声怪叫,一边甩手一边喊:“蜜蜂,快打!”随行人员一看,哪是什么蜜蜂呀,是只大耗子,一拥齐上,噼哩啪啦一打,把鲜花踩了个稀巴烂。这下子,花底下垃圾堆里的绿豆蝇、大耗子、屎壳郎可欢了,排着长队唱着歌就出来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害虫我们心喜欢!”联查组一看,我的妈呀,这哪是什么小城镇啊,这不是“四害”集中营吗,快跑吧。联查组上车跑了,胡不作可急躺下了,心说完了,这回P眼这根棍子算插上了。胡不作在那想P眼子插棍儿,“四害”们可不管那此,踩着鼓点直奔胡不作,一边唱一边跳扭起了大秧歌!骑车路过的老百姓一看,胡书记这爱好不错,玩屎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