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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忆如风干的泪水

天气突然转凉,客服部的很多同事感冒了。落落趁着午休时间给大家买了板蓝根。安小安撑着脑袋死气沉沉地把自己摊在椅子里,愤愤地看着唯一没有头昏发热的丁落落。

终于到下午的时候,落落也开始鼻塞,脑袋更是晕晕沉沉的。换衣服的时候险些晕倒,安小安躲病毒似得离她远远的,走之前还不忘落井下石。“丁经理,我就猜到你肯定会中招。”

落落狠狠瞪了她一眼,提着包转身就走。看来她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家里漆黑一片,不知道崔炎炎疯到哪儿去了。自从上次她坦白了莫梓骁的事情之后,似乎是故意躲着落落不敢出来见人。已经连续三天了,她还迟迟不肯出现。

落落头痛欲裂,给自己灌了一杯温水就直接摸进卧室,一头栽进床里,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原本就头痛,加上梦靥不断,这一觉睡的别提有多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听见自己手机固执地唱着熟悉的旋律,只得认命似得抓起手机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喂。

来宾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这个调调?”

落落不想他担心,只得强忍着难受回复:“没事,这两天有些上火,嗓子不太舒服。”

“我晚一点过去看你?”

“不不不,我。。”此时她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我。。我已经睡了。”

“你真的没事吗?”来宾依然不放心。

“真的。明天我一定活蹦乱跳给你看。”

挂断电话,落落有种轻松的感觉。她不是不想有人陪她的,但却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远来宾过来瞧她。总觉得只要不是这个时候就好。

自从她知道了莫梓骁为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竟突然有些瞧不起自己。她似乎到现在还在习惯着莫梓骁的默默付出,所以他付出的那样明显,她竟也没有丝毫察觉。心底里总有个声音说,他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每当她静下心时,她又无限鄙视自己。她已经跟来宾有了这样亲密的关系,难道她要学别人脚踏两条船吗?她何时也变的这样贪心不足?

终于,她实在想不下去了,脑袋像是被灌了铅的球,沉的她只得躺下才能有所缓解。刚才她还觉得眼皮在打架,可现在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放弃跟失眠斗争,索性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飘了久远。

她突然想起之前刚跟莫梓骁认识的时候,他总是那样一丝不苟的样子,站在操场上,他精致的脸庞特写在落落视线里,他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最有磁性的。他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晃动在她的眼前,正好挡住她认真观察他的视线,她皱着眉一下子就把那双手抓住,这回终于可以仔细看你了吧?那时候的她还那么得意,那么天真。她永远都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同学,有病得治。过了好久她才知道自己当时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当时的意思是想带她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有没有撞伤,如果有病趁早治好。她却以为是在暗讽她。很久之后他们在一起了,落落便时常后悔当时没有抓住与他独处的机会,也责怪他竟那样惜字如金。

那天她跟同桌项晴雨正在激烈地讨论着当时正风靡全球的一个韩国男星。项晴雨提醒她的鞋带散了,她低下头系完鞋带就猛地站起来,就这样撞上了莫梓骁,她还在想这人的怎么这么硬的时候,一个更坚硬的物体瞄准似得抛在了她的右脸上,她几乎是跟那颗篮球同时落地,倒地的她眼冒金星。她费劲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莫梓骁精致的脸庞,阳光从他背后撒过来,他如同天使一样,干净,清爽,温和。

有人曾说,回忆如决堤的洪水,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落落索性从柜子里拿出影集,开始认认真真地回忆。

照片是最能记录回忆的东西。翻阅的这些厚重的相册,不觉中落落已经潸然泪下。不管她再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忆,却抵不过这满屋子里浓烈的过去。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落落握着手机,看着屏幕发呆良久。手机屏幕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亮了,落落险些把手机都甩了出去。看着莫教授三个字,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要蹦出来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她沙哑地蹦出一个喂字。

“落落,你怎么了?”

她没想到只是一个字,他就能听得出自己的异样。突然感觉心跳更快了。

“呃。。”

“你感冒了是不是?”莫梓骁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

“你每次感冒都是这样的声音。吃药了没有?”

她想说,我感冒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这样不合逻辑的关心会让我误会的。可出口却是“没。。没有。”

“你在哪儿?”莫梓骁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家吗?”

“嗯。。”

“乖乖等着,我过去找你。”多么熟悉的一句话,让落落的整颗心都温暖起来。

“哦,好。诶?啊?”落落简直要烦死自己这种个性了!每一次回答完都让她后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挂断电话之后,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嘴角那45度的上扬。

她匆匆忙忙地去卫生间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淡淡的妆,让她看上去不那么憔悴,然后又把卧室重新收拾了一遍,把自己累的气喘嘘嘘才瘫坐在床上。她在心里自问:这是怎么了?她在做什么呢?莫梓骁不是已经从她的世界里划清界限了吗?他们难道不该形同陌路吗?他怎么还能对她表现的如此关心?而她又什么这么期待见到他?

门铃想起来的那一刻也打乱了落落的所有思绪,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她不想来宾看到她死气沉沉样子,更不希望莫梓骁看到憔悴的自己。

她灿烂地笑着,心也随着手的动作变的小心翼翼。

“看上去还算精神。”来宾拎着一大堆东西打量着落落。

看到来宾的那一刻,落落的心重重地下沉。对!就是失望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害怕来宾发现异样,她立马换上笑脸。

“我担心你,直接从部队赶回来了。”来宾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往冰箱里面摆放。“待会儿我给你煮个雪梨汤。”

“哦。。”

“你怎么不关门啊?”来宾摆好东西。从厨房探出脑袋。

落落恍然觉醒,快步走过去。

“落落.”

“谁呀?”来宾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落落怔怔地看着门外风尘仆仆的人。“莫。。梓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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