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柄剑刺入胸口前，她笑了。
呵，在三途川边熬了千年，只为护你一生。而你？却不曾看过我一眼！是怨，是憎，是恨，是嗔，又如何？如今这虚幻的灵体，还不是为你所化？
今世，你灭我。我，爱你依旧，可谓情根深种。
女鬼散去，眼角却滑落晶莹的泪。
“公主不必惊慌，还请您速速逃至一里开外的沉香林。请您安心，这女鬼还伤不了轩。轩向您保证，有轩一天，便保公主您一日平安。轩半个时辰后便来接您回宫。”
你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呵。一样的温柔。只不过，你所保护的，却不是我了。你所展现的温柔，也不是我的了。哎……
想到这里，白衫女鬼竟是有了几丝心酸，那秋瞳也是莹润了几分。
“呔！大胆女鬼！竟然化成厉鬼来伤害公主！你可知这是天理不容？看看你自己，呵，怎能跟那国色天香的公主比？”
国色天香？国色天香的公主！曾几何时，你也对我说过，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比那国色天香的牡丹还多几分娇艳，比那出泥不染的青莲还多几分素雅，比那空谷汀兰还多几分圣洁……如今，如今你却言道，我怎能于那公主比拟？呵呵，确乎是我忘了罢，你早已不是那个你了……可是，可是我却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女鬼！莫不是你又在想什害人的法子？你这种污秽的东西，总该是不应现于人世间的！今，便让我灭了你罢！”
你举剑冲来，我不躲不闪。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巨剑，终是令我心寒。
你脚步一顿，并未错过你眼中的慌乱。我明白，你是想起来了。想起了曾经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我们，想起了你曾对我的许诺。
我以为。
只是我以为。
你会像以前那般，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我笑了。
笑的温顺。
你没有。
可是你没有。
你之前的猛虎之势未减，若破竹般将剑刺入。
刺入我的心脏。
我依旧笑着。
依旧笑的温顺。
你向那沉香林道：“公主，轩说过，会保您一世长安。”
你可知不死不灭的我，听此言后会是何种心情？
你不知。你只是飞奔向那沉香林。
落了泪，只怕，又是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