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左丞相,难免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今日她能及时赶到招架的来,明日就不一定了!再发生这样的事,可还得了!所以,当务之急,把沈千邑还给她,先保柳家平安!
李治原随着她的目光深深地看了眼画中伊人,忽而眼眸黯淡,冷冷一笑:“朕想又能如何?千邑在奸邪小人手中,朕纵然是个天子又能如何?!”
柳昭严突然笑了,笑得停止不住:“陛下竟说又能如何?那你接臣妾回来做什么?单单只是为了取笑我羞辱我吗?”
笑话,他竟能如此坦然无诚地跟她说他没有打算、无能为力?他若没有打算,怎会选她入宫为后,怎么会任由左丞相乱来,怎么会任太后向她提出要纳高婉仪为妃之事!一切都是为了巩固他的皇位,救回他的沈千邑!为了沈千邑可以把温直京这个忠臣打入牢,为了皇位可以选一个敌人为后。未雨绸缪,他算是真的做到了!
“臣妾的父亲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块免死金牌。陛下,你是要要回沈千邑,还是不要?!”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治柳元的罪吗?反正柳元横竖都是死,倒不如一块免死金牌来得安稳些。
李治原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窃喜,快得让人看不清,眼帘低垂深虑着。柳昭严冷笑,救沈千邑竟也要考虑的吗?
“朕,不要。”
过了许久,仿佛是过了千万年,才来了一个似从深渊来的声音。
“朕,不要。”
不要?柳昭严抬目愕然望着他,仿佛是极为不可思议。他最在乎的人就是沈千邑,他却不要这个自己送上来的机会!除非他有另外一个既可以拿回沈千邑又能除掉柳元的法子。事到如今,他还能有其他办法吗?柳昭严阴冷的目光看向他,正与他深邃的眼眸对视,随后道:“臣妾告退!”
她转身,快步走去大门,正当一只穿着红色兰花绣鞋的脚踏出门一步时,眼角隐约瞧见了红毯上的那盆美艳的红牡丹,转念间,她不由道:“仪婉送来的花是真的美,只可惜放在这殿中是脏污了。”
言下之意,不过是高仪婉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中,显然太后已携着高仪婉来过这里了。她柳昭严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但高仪婉这孩子还小,那样纯真直率,她实在不忍,况且……
李治原淡淡垂下眼睛,将一切情感都掩在琉璃一般的眸内,他把一本奏折轻轻拿起,道:“朕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