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菜?咸不咸甜不甜,是存心要恶心我吧。”
那是一道楚京的特色菜,味道是咸甜口的,云老太太原先早就知道,以前还夸过它好吃呢,如今不过是要可以找茬罢了。它若原来是块好好的木板,此时要被老太太骂成个筛子了。
云老太太消停了一分钟,虽然将眼睛一扫,指着越姨娘破口大骂:“你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敢穿桃红色的衣裳,你要不要脸!”
越姨娘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不到自己只是穿件颜色鲜艳的衣服也要被骂。越姨娘性子一贯温吞,不准备计较,可她的女儿却忍不了。云如霓冷笑一声坐直身子,正准备回敬她两句,云老太太的炮火筒又朝向水姨娘。
“狐媚东西,你脑袋上带着的什么东西!晃晃悠悠让人心烦!”
水姨娘连忙摸上去——那不过是她今日簪上的一支流苏步摇!
众人此时已是再无语不过了,众姨娘拉着自己的子女就要告辞,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跟着云沧澜早早离开,还要平白听这老虔婆说些折辱自己的话。
云老太太气的抓着一副碗盏一个用力就朝着前方掷去,水姨娘走在后头,那碗盏险些就要砸在她的背上,云子华似有察觉转过头来看,大惊之后立即举起一张木凳子拦住了。
云子华大怒,手里的凳子刻意朝着云老太太脚边一扔,吓得她身子一缩,方才不屑地转头走了,
云老太太拍拍胸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做小辈的,我可是他们的老祖宗!简直毫无规矩、毫无章法!”
云如景连忙上前安抚,先是倒了杯茶让老太太喝了,待她情绪温和些了才笑着道:“外祖母,他们都走了又有什么不好?这一桌子的饕餮大餐,不就只剩我们三人独享了吗?有这样的好事,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呢。“
慢哄轻劝,云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个笑脸,爱怜地江云如景搂在怀里,“还好外祖母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能时时刻刻心疼心疼我,不像这一家子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
三人和乐融融,那才是真正的家人姿态呢。
——
云沧澜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着美食喝着小酒,就着月色好不惬意,丝毫不被乱糟糟的相府影响心情。
天上的月亮弯弯的一泓,像是哪个女子大眼睛上面柔柔的眉。云沧澜支着下巴,突然感到无聊起来。
相府的这些人在她的生命里就像是一颗颗石头渣滓,揉杂在她的生命里就是存心要来恶心她的。她对付再多再狠又有什么意义?复仇的快感过后也只剩下嫌恶的乏腻。
云沧澜望着院子里那棵格外高大的梧桐树,慢慢的支起下巴。
树枝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不,仔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鸟儿在上面垒了一个窝,杂菜细泥揉成的一团稳稳地落在枝桠分叉的地方。
云沧澜忽然感到自己身后有一股力量摸过了她的头发,她淡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消失,连忙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