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不带脏字，却把人家气得吐血，而且吐血之人还是堂堂千金楼的三把手，这结果连秦川都没有想到。
至于徐三那些人都已经惊呆了，怎么秦川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人弄得吐血，这功夫该有多厉害啊？
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吐血之人是破军，恐怕就要跌破他们的眼球了。
三国时期，诸葛武侯曾把王朗骂得吐血而亡，可谓前无古人；今天秦川虽没有把破军骂死，可也算得算是一大壮举了。
若再比较下对手的情况，诸葛武侯的对手王朗是一个年迈的文臣，不被骂死自己也要即将老死；而秦川的对手可以正值壮年且身负绝学的破军，所以综合比较一下，秦川此举已经几乎可以跟诸葛武侯相当了。
当然，王朗之死是因为心中有愧，而破军吐血则是自己气量太小的缘故，只是小气之人通常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但破军此时心中也明白，再呆下去就是更加自取其辱了，是时候准备撤退了，否则就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可以活着离开了。
“给你！”破军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手腕一抖，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帖子带着一股劲力，朝秦川急速飞旋而去。
秦川不慌不忙，伸出右手一抓，牢牢地捏住了帖子，但帖子上的劲力还是传了过来，震得秦川整条胳膊都有点发麻。
不愧是千金楼的三把手，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的力道和手法。
破军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刚才那一下，看似十分简单，其实他已经用上了八成的功力，但秦川却若无其事的接了下来。
这年青人，还真有点能耐，不能小觑啊。
破军马上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自己先出招了，秦川肯定会还手的。
但秦川却没有丝毫要还手的意思，只是慢吞吞地打开了帖子来看。
这不符合常理啊，按理说自己要打人家耳光，虽然结果没打着，但对方怎么说也会反击一下才对啊，莫非这帖子上有说了什么重大事情？但不对啊，帖子上的内容自己也看过了，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这一切都是破军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你还不走吗？”秦川见破军还愣着不走，一副戒备的样子。
“我可以走了吗？”破军不相信秦川会怎么爽快地放自己走。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饭吗？”秦川一副毫无在乎的样子，但在破军看来，那可就是在嘲笑，在讽刺了，“再说，你一个小小的送信之人，我还会为难你吗？”
送信之人，还是小小的？破军的肺都快要给气爆了。
对于他这种人，是相当注重自己的地位的，否则他连不会为了千金楼的老二老三之位，跟七杀争了个半死。
“小子，我们走着瞧。”破军心里已经把秦川揍上千百遍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眼里满是恶毒之色，小子，现在你就得瑟吧，到了杀虎口，老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好，不送！”秦川不冷不淡地回道。
原本气哄哄抬头望天的破军，还想回上一句，却不小心被路上一个突出的石头绊倒，差点一个跟头摔倒，踉踉跄跄地走了好几步才平稳过来。
这乌鸦嘴！这秦川简直就是破军的克星了。
“小秦，你没事吧？”眼前来人转身逃跑，徐三首先冲了过来，关心地问道，他还以为秦川吃了暗亏。
因为本来破军都已经吐血了，秦川是握有十分的优势，可现在怎么形势急转直下，还让他给逃跑了？莫非秦川受伤了不成？
秦川没有回答徐三的话，而是把帖子递给了他。
徐三翻开帖子，心中也是一阵愕然。
帖子很简单，只有七个大字——九月初三，杀虎口。
有时间，有地点，其他什么都没提。
怎么？这是下战书的吗？
这么的明目张胆，还真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
“走吧，先回杭州，再从长计议！”秦川缓缓道。
九月初一，晴，宜安家，忌出行。
秋水楼，松涛阁。
阁内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大床，一张圆桌，几条椅子，如此而已。
秦川一人独处！
桌上有酒有菜！酒是上好的女儿红，菜是色香味俱全。
但秦川，此时却没有一丝的胃口。
他呆呆地望着手里的月纹石，从一回到秋水楼开始，他就开始研究起月纹石来，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酒菜便说明了一点。
由于时间紧迫，越早解开石头的秘密，自己此次杀虎口之行的把握就越大一些。
其实这几天下来，只要没人的时候，他都会把这石头拿出来，仔细瞧上一番。
但结果都只有一个，一点发现都没有。
或许秘密在石头里面，秦川也曾大胆想过这个问题。
但马上便给否决了，虽然这石头身上有许多线条，但这些线条浑然天成，不像后来人刻上去的，而且月纹石通体晶莹光滑，找不出有一丝黏合的迹象，或是有什么裂痕。
以秦川的眼力，若是月纹石有人工的痕迹，他当然可以找的出来。但若是为了还不明确的原因，而毁了这个宝贝，那就无可挽回了。
要知道，薛白还等着用这颗石头去换了！
杀虎口之行迫在眉睫，此时万万不能出什么问题。
回来一天了，但秦川还没有把月纹石的事情告诉柳东。
其实他是不想让柳东为难，毕竟林公公天天压着他寻回这块石头，柳东若是知道了这事，那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柳东把事情告诉了林公公，那么林公公肯定会千方百计地从秦川手里夺走月纹石，那么便是柳东的不义了；但若是柳东为了兄弟义气，不把实情上报，那么便是不忠了，而且此石关系重大，若是事后被林公公知道，怕是柳东功劳再大，声望再高，在朝廷也是难有立足之地了。
忠心，还是义气？这两者似乎都很难抉择。
为了不让柳东头疼，那就只能秦川自己头疼了。
况且，秦川也没机会通知柳东，一回到杭州，他第一时间便是去找柳东，可一直都不见人影。
其实，杀虎口之行本来是与柳东无关的，只是柳东以为那帖子是下给他的，所以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部署杀虎口的行动起来。
秦川也想过由他和李长风两人单独去杀虎口，只是庄之重既然把交换地点设在了杀虎口，并且光明正大地通知自己，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阵势，那他肯定是有所准备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若没有柳东的相助，恐怕自己即使救得了薛白，也很难走得出杀虎口了。可惜长顺镖局又离得太远，欧阳局主他们根本来不及前来相助。
所以此次杀虎口之行，必须有柳东同行才可以。
只是这样蒙着柳东，似乎有点不仗义。但再想想，若要救出薛白，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大不了把薛白救出来之后，自己向柳东磕头道歉，还有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手中的这颗月纹石拿回来，亲手交给柳东。这样也算是功过相抵，只希望到时柳东不要太怪罪自己。
杀虎口，杀虎口！怎么这地名这么拗口啊，有点虎落平阳的味道，那自己，又会是这只虎吗？
除了柳东，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也想到了，那就是庄之重和千金楼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千金楼的人也不会给庄之重当信使！
因为千金楼有规矩，不管刺杀对象是谁，只出手一次，一击不中，绝不再来。但现在破军都亲自出马了，这就说明庄之重在千金楼里的分量有多重！
其实庄之重并不可怕，若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秦川完全不惧，甚至那位文师叔亲自出马他也不怕。秦川怕的是庄之重来暗的，尤其是这些千金楼的杀手，他们简直是无孔不入，为了杀人无所不用其极。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明枪暗箭一起来，搁谁身上谁也吃不消。
这也愁，那也愁，再这般下去，恐怕自己年纪未老，却已满头华发。
秦川喝了一口酒，却觉得酒味普通得很，如同白水一般淡而无味。
其实与酒无关，只是因人心情而异，若在平常，再普通的酒秦川也可以喝得很痛快的！
傍晚时分，柳东终于来了。
但柳东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一两天，杭州附近的小镇村落，陆陆续续发生了抢劫杀人之事，并且都是团伙作案，所以抽调了许多杭州府的捕快衙役出去镇压匪寇。因为事故太多，且匪徒分散的地区比较散，所以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解决的，也就是说，柳东手上能动用的人手少了许多。
还有一点也很关键，宁绍沿海附近，原本平息了一阵子的倭寇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在宁波，绍兴好几处地方出现，并且都有上岸掠夺的趋势。宁绍的屠将军本来还可以支援些人手，配合柳东行动的，但现在恐怕也是无力分身了。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巧合了，恐怕跟杀虎口之行有关？”柳东似乎有些疲惫，他这一整天就没有停下来过。
那些匪寇应该是故意的，抢劫完一票立刻就换个地方，绝不逗留，跟追捕他们的官差玩起了捉迷藏，因此很难能抓得到他们。
“后天便是九月初三了。”秦川感慨道，本来杀虎口之行就很难缠，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唉！
“是啊，所以在这之前我要做一件大事。”柳东道。
“大事？”秦川疑道。
“跟你有关的。”
秦川大惊，不会是月纹石在自己手里的事情被泄露了吧？
柳东看着秦川的模样，突然大笑道：“不管后天会发生什么，今晚我都要和秦兄弟好好喝上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