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县小学一年级。
一个孩童面如朗月,目似天狼,口若悬河。
“水蓝星共有五块大陆,分别为北雪苔原、西鹰大陆、中漠荒土、东丘石林和南冻极洲,我们的家乡就在东丘石林的某处。”
“北雪苔原人好凶斗狠,研习斗气者居多,西鹰大陆人沉默寡言,修炼魔法局上,中漠荒土人烟稀少,但为人热情,多为体术,南冻极洲杳无人烟,却是科学圣地,多为超能力者,至于东丘石林,修道至上。”
“只是..”说道这里,孩童面露难色。
年迈的夫子睁开双眼,淡淡笑道:“只是什么?”
“只是道术乃不传之秘,所以修炼的人极少。”
夫子点点头,笑着说道:“好了,夏羽,坐下吧,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大家回家的路上切莫玩耍,当心恐兽,下课!”
夏羽缓缓坐下,身后几个孩童泛出嫉妒的凶光。
放学的路上。
一个七岁的孩童被一群十来岁的大孩子围在中间,推推搡搡。
“呸,杂碎,烂胚,学习好又怎样,仗着老师喜欢你,就以为了不起了?有本事你告诉老师啊。”
七岁的小夏羽一言不发,眼神飘忽,完全没有课堂上那般有神,甚至不去看着这些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家伙们,任由着他们对着自己拳打脚踢。
心里计算着时间,只要最多再忍受27分钟,老夫子就会推着他的小推车从校门出来,然后路过这里。
他已经习惯了,因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遭受这样的特殊“洗礼”。
不是因为别人,而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夏崇山。
夏崇山,绰号“南黑虎”,是个外来户,物去乡越贵,人去乡越贱。
这个家伙虽然是个外来户,但没有人不怕他,因为他能打。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但是这个所有人都腹诽的流氓不但会点功夫,而且还长得帅。
谁都知道这个长得黑帅的外来户来到卧龙乡的目的就是为了族长道玄龄的女儿——道清梅,甚至不惜倒插门。
但是当这朵卧龙乡最美的鲜花还真被这外来户采走时才真正激起了所有小伙子的心中愤怒。
所以当这些小伙子成为人父教育自己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好好对付外来户的儿子。
“如果你不对付外来户的儿子,好好打压打压他的气焰,他很有可能以后会占你们的地,挤掉你们的工作,抢你们心目中那最漂亮的妞。”
仇恨一旦跨代,就很容易升级,更何况小孩子的天真根本抵不过大人的洗脑。
“外来户的狗爹养的,倒插门的下贱胚,混混、痞子、流氓的老鼠仔!”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盯着同一个人看,不仅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恶毒的脏话,而且骂的如此有水平,证明他也有一个教养非常好的爹。
当然,这所有人中也包括夏羽,他原本麻木而涣散的目光中竟然死死聚焦在一起,而焦点就是那声音的源头。
那家伙叫聂川,已经十一岁,开始发育的他个子最高,下手最狠,剃着小平头,牙齿有点龅,领头欺负自己已经是第189次了!
不是不记仇,而是自己的老爹夏崇山曾经说过:“别给老子惹麻烦,老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可能是对小孩子一声无心的教训,却被夏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所以就算每天回去鼻青脸肿,但从未吭声。
而有着“南黑虎”之称的夏崇山却粗心的认为,身上有淤青肯定是打架的痕迹,而小孩子打架很正常,老子还从小打到大呢,更何况这熊孩子遗传他老子我,身体好的快。
打完之后不吭声,说明是条汉子,对于汉子的培养方式,自然是放养,等到老师找上门来,再随便训两句就了事。
所以即使天天被堵,夏羽从未反抗过,即使凶号远名扬的“南黑虎”夏崇山也从未在意过。
可现在的夏羽感觉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本目光涣散任人欺负,现在看上去目光深邃,如同深渊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是聂川,不过下一刻愤怒代替了自己心中那丝恐惧,妈蛋,我欺负了你188次你都不吭声,这次突然冒出这样的眼神,不是欠揍么?
他对夏羽的胸口就是一脚,年龄上所占据的力量优势足以让夏羽摔个屁股着地。
可是他却讶异地发现,夏羽仅仅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却没有摔倒,而自己的脚却被夏羽抱在了胸口。
这个招式不会是?
东丘石林虽然修道者极少,但是老师课堂上也传授一些独特的体术,而被当地人称之为武术。
而夏羽的这一招,正是老师传授的“无风起浪”,只是他使得羚羊挂角而且格外标准。
“哇!”
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下,夏羽将聂川的腿狠狠地掀过头顶。
如果不是小孩子的身体软,相信已经能够听到韧带的断裂声,但是这股力量足以让重心不稳的聂川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唉哟,我的屁股!”聂川躺在地上,揉着自己已经摔成两片半的屁股蛋,悲惨地嚎叫着。
小夏羽冷冷地望着他,眼睛里有着一抹幽黑。
“臭小子,还敢还手,给我打死他!”
倒下地上的聂川愤怒地咆哮,声音尖的像只狂吠的幼犬。
但在他的其他小伙伴没有动手之前,那个挨了188次群殴的夏羽竟然扑在了聂川的身上。
“嘭。。嘭。。”
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了聂川的脸上,凸起的两颗龅牙竟然飞了出去,而夏羽的手上也因此而破裂,森白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但那家伙依然没有表情,依然是重重地落拳,毫不力竭,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大男孩哭嚷着,嘴里都是血,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果说这一幕仅仅是让小伙伴们都惊呆了,那么下一幕,便是这群小朋友每晚想起,都会禁不住尿床的噩梦。
聂川已经被打蒙了,除了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抵挡夏羽的拳头之外,鼻涕和眼泪已经糊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此刻的夏羽却是垂下了头,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聂川的手臂就是一口。
鲜血顺着夏羽的嘴角流下,带着满嘴的血肉和聂川的哀嚎,他的动作并未停止,而是对着那同样的伤口,再次下口,然后反复重复!
“呜哇!~!~”
“妈妈。”
“夏羽吃人。呜。。”
所有小孩在同一时间,都被吓哭了,众人如同死了妈一般,集体恸哭,场面极其惨烈。
直到这时,一股股刺鼻的臭味惊醒了夏羽,他眸子里的那抹幽黑一闪而逝。
他有些愣神,吐出嘴里的血肉,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从痛的昏死过去的聂川身上站了起来。
扫了一眼那些哭喊着跑回家、腿脚发软、屎尿齐流的家伙,拿起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得往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小夏羽的脑海里一幕幕重现着那些家伙哭丧着的表情。
不但没有恐惧,也没有内疚,而是一种痛快!
在被讨厌的日子里,他习惯了一个人去看书。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书中的那句含义。
做不到人见人爱,那就人见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