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某女子还不开化,一转头看到他红得一片霞光尽染的脸,惊愕地问了一句,“喂,你吃馒头吃醉了啊?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你……你……你简直……
某少年顿时无语到内伤。
“喂,你松手啊,街上那么多好景致你不让我看,你疯跑什么啊?”
叶落篱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少年,心说,一个屁孩子,拉着你大姐姐我的手,脸红什么?真是的,好像我将你怎么滴了似的,告诉你,你大姐我不稀罕吃嫩草!
锦袍少年再度尴尬地红了俊脸,不过这种红已经是红上加红了,从脸颊红到了耳后根去了,浑然成一片红艳艳的,分不出哪是先红的,那是后红的了。
“谁愿意拉你跑吗?谁让你大街上那么……那么做了?你知道这要是被我皇……”他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而后眼神垂下,“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会……误会的!”
“我做什么了啊?我只不过以为……”
叶落篱这话说着声音就低下来了,她有点底气不足,一是因为穿越这种事儿无法向这个少年解释,另外就是她也觉得自己刚刚大庭广众的那么对一个少年动手动脚的,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有悖于淑女品行的,毕竟这里是古代北溟国,人们的思想都是闭塞和陈旧的……
“只不过什么?当着那么多人面儿你真的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
听她话说的倒是挺轻松的,神医先生忽然就生了气了,嘴巴又撅起来,眼神也怨恨十足地瞪着叶落篱。
呃?
这是又生气了的节奏吗?
我也没说什么啊?
她刚想要再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自己捏他脸蛋的行为完全是无心之举,但却在这时,就只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啊?你哭了?不至于吧?”
她惊悚地看过那锦袍少年。
“你……才哭了呢……当我是女孩子吗动辄就哭哭啼啼的?岂有此理!”
“不是你?那是谁?”
叶落篱往四周扫视出去,却在这时,看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倒是挺干净的,只是袖口那里却是被他左一把右一把地涂抹上了鼻涕了。
“喂,小子,你哭什么啊?让你这个大哥哥给你上上课,讲讲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叶落篱一步过去,拉起了那小男生的手。
“说吧,你咋啦?”
“呜呜,是富贵制衣坊,我……我奶奶生了很重的病,邻居阿婆给我出主意说,让我给奶奶缝制件新衣裳,喜庆一下,说不定奶奶就能好起来,我……我没有银子买布料……”
那小男孩说着,鼻涕已然是流了下来,他抬手又欲要用袖子去擦拭,叶落篱急忙将她的香帕递给了他,“可是我奶奶说了,我们不能用别人的好东西……擦鼻子……”
那小男孩有一双极薄的单眼皮,尽管小脸上泪痕一道道的,但能看出来他五官清秀,模样可爱。
“没事,擦擦吧,不然你那么脏乎乎的,我不听你说了……”
叶落篱说着,作势要走。
那小男孩一把拉住了她,“大姐姐,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啊……”
“那你擦不擦?”
叶落篱本来就没准备要走,所以很痛快地站住了身形。
“我擦……”
那小男孩说着,很小心,很仔细地用香帕擦拭了一下鼻子,接着说道,“我奶奶的箱子里有一块布料,奶奶曾说过那是准备留着给我娶媳妇用的,可是奶奶生病了,我就将那块布料拿出来了,那布料比这个香帕还要好看,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花,闪着金灿灿的光,可好看了,我就将那布料拿到了富贵制衣坊,央求他们给奶奶缝制一件衣服,他们答应了,让我两日后来取,可是,我两日后再来,他们给我却不是原先的那块布料做的衣服,而是一件用旧衣改制的一件蓝色衣裙,我问她们要我原来的布料,可是他们说我这样的穷小孩怎么可能会有金银丝锦绣牡丹缎的布料,就将我打出来了,呜呜,我奶奶一气之下就去世了,都是我的错,我都没新衣服给奶奶穿……”
小男孩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那些人还真是可恨,竟欺负一个小孩子……”
叶落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着,犀利的锋芒就冷冷地射了出来,斜对面那家富贵制衣坊的牌子金光闪闪的,一看就刺目得让人讨厌。
“你叫什么名字?”
叶落篱问过那男孩。
“我叫小豆子……”
小男孩清秀的眼睛一点不眨地看着叶落篱,“大姐姐,你是个好心人,你能帮我把布料要回来吗?求你了!我奶奶不在了,我不能弄丢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啊!”
那孩子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喂,你可不是出来打抱不平的,你是……”
锦袍少年的话没说完,叶落篱就瞪过他一眼,“我绝对不会亏欠你的人情,但是现在我先要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制衣坊里溜达溜达……”
“那我呢?”
锦袍少年问道。
“你?你爱干嘛干嘛去,实在不行,你也跟小弟弟一边哭去,让他教教你怎么做个爱哭的善良男子!”
这都是啥理论啊?
锦袍少年的脸直接就黑了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好脸色也被他皱皱巴巴成苦瓜相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就进了富贵制衣坊了。
“喂,你带家伙了没有?”
叶落篱在进门那一刹那,忽然悄声地问过神医先生。
“带家伙?”
他愣了一下,“你是想……”
“砸了这家店啊,再让他黑心肝!”
叶落篱的话顿时让某神医惊呆了,砸了?你将这个店砸了,人家肯定要告官,一旦到了公堂上,你说他们昧下了小豆子的衣料,可是谁会信一个七岁孩子的话啊?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说?
“哼,真是胆小鬼,看把你吓得,就怕见官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