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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爸爸的礼物

我抬手,轻轻的帮她擦拭去眼角的湿润,她的眼睛周围明显的红肿着,由于擦拭的缘故透着血丝,我叹了一口气:“姐姐,真是太难为你了!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徐琳轻轻的点头。“我们进去吧!”

其实这场见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或早或晚的出现而已,我们的泪水都集聚在心底太久了,徐琳的终于找到出口发泄出来了,而我,因为太久的麻木,那些泪水竟然变成了冰块儿混进了血液了,于是我的血液冷了,当我来到太平间的时候,看到爸爸苍白的如同纸人一般的面孔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他的脸色泛着青色,眼睛虽然闭着却好像眼珠子在直直的盯着我,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恨,恨所有的人,爸爸,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我掀开了他身上白布,撩开衣服查看他的身体,果然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痕,碰撞刮擦的痕迹,而且他的尸体还有一些的肿胀。我抬头看着跟随而来的尸体保管员:“可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从山崖上掉落了下去,摔伤,但是最后致死的原因应该是溺亡。因为身上没有找到致命伤。而他的尸体是村民在河里发现的。”

“那里的村民?”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冷血到只想知道真相,冷血到冷静的分析每一条线索。“上水村的村民。”上水村?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爸爸去哪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会发生落崖溺水的情形?

我的手狠狠蜷了起来,恨不得把骨节捏碎。看着爸爸青灰色的脸,我有一种想要抚摸他的冲动,我轻轻的伸出了手,手指颤抖着抚摸过他的脸颊,他略微掀开着一条缝的眼睛,仿佛是在不安的等待着什么,爸爸,你是在等我吗?女儿不孝,来迟了。我缓缓的把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轻声呢喃:“爸爸,你在天堂一路走好。在那里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妈妈!”抚摸过他的脸颊之后,我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点滴。然后我的手就不忍心离开,一点一点的抚摸过他的身体。

爸爸,这些天,你一个人寂寞吗?是不是很冷呢?那里黑不黑?记得小时候,每次都是我怕冷怕黑都是跳进你的怀里,然后你就说黑夜里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不管我在哪里他都会陪着我,那是爸爸放在我身上的,是我的保护神。后来我就再也不怕黑了。爸爸,有没有人当你的保护神呢?要么就让我做你的保护神吧!女儿已经长大了,你都不知道呢!

我的手一点点的拂过他的胳膊,胸膛,忽然发现爸爸的胸膛已经没有以前宽阔,身体也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强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瘦下来的呢?爸爸——女儿原来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您呢!爸爸——你是不是一直都很辛苦呢?就连瘦成这样了我都没有发现。虽然浑身都肿胀着,可是还是看的出消瘦和苍老。你到底默默的承受了多少呢?到底什么使得你成为了这种样子呢?

我终于有泪水流了下来,然后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我多么希望他还有心跳啊!爸爸——你不要走,你快快醒过来,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车来了,把人抬走吧!”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然后过来了两个人就要抬人。我这时候忽然有一种揪心的感觉,狂乱之间,我碰到了爸爸的胸口有一个略微有质感的东西,不是衣服的质地,更不是肉的感觉。这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在动手了。

“等一下。”我大喊道,然后看着他们诧异的停下来。“徐淼!你怎么了?不要闹!”徐琳轻轻的拽着我的衣服提醒我。可能这些人是她花钱请来的,要是得罪不干了,我们还得重新请也说不定。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像是疯了一样哆哆嗦嗦着解开爸爸的上衣纽扣。

所有的人都用看怪我的眼光看着我。可能我这种行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吧,尤其那个人还是我爸爸。可是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我有强烈的直觉,他的衣服里面有东西。徐琳上来拉我都无济于事,一巴掌被我打开了。

我终于解开了他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衬衣里面的贴身出有一只口袋,那是另外缝上去的,不细心看应该是看不到的,我打开那个口袋,是的,刚才我摸到的东西应该就在那个地方。果然,我从那个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折叠的很仔细的泛黄的牛皮纸。然后我轻轻的打开,那张由于浸泡和时间太久的缘故变得脆脆的,在打开的时候有些破损的地方,还好字迹是完整的。

上面的字:徐淼,徐琳是你的亲姐姐。如果我和你妈妈不在了,请你接受她,善待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会做到的。只是我欠你一个真相。

我一眼就看出了字迹是爸爸的,但是,他就只是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吗?徐琳是我的亲姐姐。我侧头看她一眼,她不解的看了我一眼,问道:“可以先让他们把爸爸带走吗?”我安静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爸爸离开。

这是爸爸留给我的线索吗?说与不说有关系吗?也许爸爸认为这个很重要吧。把爸爸送葬之后,我和徐琳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桌上的饭菜跟我们一样都静静的呆着,没有一丝冲动,我们没有食欲,它们就看上去黯然失色。我终于打破了沉默:“你那边合同怎么样了?”“哦——”徐琳仿佛刚从梦中醒过来一般,“那个是新人的缘故,演出很少的,慢慢就会好起来吧!我很好。”她给了我一个很牵强的笑容。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跟她提那张纸条的事情,但是我不说她就不问,她可能以为我是故意在隐瞒她什么吧,否则不会这样心事重重的。“琳姐姐,你不要多想。该告诉你我都会告诉你的!相信我!”我试图安慰他。“恩。”她怪怪的点头。随便扒拉了几口饭菜,我就找藉口说培训的那边有事儿,然后就匆忙离开了。事实上我是更迫切的急于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回到那个小旅店,我拿出那些孤儿院的资料看了又看,然后没有新的头绪,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做上水村的地方,我找出了一张破旧的地图寻找那个村子,那是一个海滨的小渔村,而那个存在离我们居住的城市有一千多里的距离。现在要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线索应该就在那里吧。

上水村,等着我,我总会去的。

我再一次拿出了那张发黄的快要碎掉的纸片,再一次看着上边的那些字:徐淼,徐琳是你的亲姐姐。如果我和你妈妈不在了,请你接受她,善待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会做到的。只是我欠你一个真相。

到底爸爸欠我的真相是前边的徐琳是我的亲姐姐呢?还是另外一个没有说的真相呢?恐怕这才是关键所在吧!现在还真是想不通呢!

一个人呆呆的游荡在这个城市里,从日出到日落,回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为了缅怀我的过去,为了纪念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去了小时候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跟爸爸妈妈一起的点滴虽然是少之又少,但是总是很依恋的感觉,因为再也不会有更多。

星期一的早上,我洗掉了所有的哀伤,以燕真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校园,脸上身上都是新的气象,唯独心底,还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丝丝缠绕着我。在这个熟悉的校园里龃龉前行,没人几个人认识我,却偶尔有几个人对我指指点点的。可能我的脸上有写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吧。也或者可以这样认为,是我太美了也说定。

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教室,走进教室之后,我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走到边上的时候我呆住了,因为我的座位上正在坐着一个女生:“同学,让一下好吗?”那个女生转过头来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给你让座?你让我座哪里呢?”“我——”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这是我的座位哎——”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一个人正在我跟前近距离的端详着我,跟我只有几公分远的样子,她的脸有些的熟悉,可是太近了,我没有拌饭更好的判断,于是我稍稍远离了她一些。我诧异的张大了嘴巴,这个人竟然是——齐娜!这么说!这么说!这么说只能说明我是走错了教室。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是以前二班的教室,还好一改往日迟到的毛病,我因为今天来得早,这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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