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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医院同事临时有事串了班,方志诚本打算给周宁一个惊喜,接她一起下班,找个地方吃饭,之后一起逛逛商场。科室里的小护士穿着男朋友送的糖果绿风衣,被乔桥羡慕了好一阵。那种让人看了心底舒畅,充满春天气息的颜色要是穿在皮肤白皙水灵的周宁身上,一定会更漂亮。

方志诚想给女朋友买件新衣服。

上下班高峰时段,多宽的马路都显得拥挤,好不容易驶出正街,拐上开发区道路才宽敞些。

车子在行驶到临近卓瑞公司的十字街停住,信号数字变换,车来车往中方志诚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熟悉身影,穿着桃粉色毛衣外套的周宁站在路边,她对面站的是宋易扬。他们在交谈着什么,表情平静,看不出情绪波动。

风吹过,带动毛衣下摆系着的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毛线花朵。

方志诚扭头看向别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滴滴——”后车鸣笛催促。

方志诚转回目光,发动车子,行驶到他们所在的路边停了下来,偏头看过去时,宋易扬刚好抱住周宁。

方志诚的目光当即沉了下来,推门下车,大步走过去。

宋易扬嘴角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放开了周宁。

周宁不满他的行为:“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话刚出口,肩膀被人扯了一下。

方志诚!

天呐!

周宁瞪大眼睛,嘴巴半张不知所措,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心虚的不敢看他。

方志诚没看她,目光直视宋易扬,眼底火气显而易见。

“方志诚。”周宁叫他。

方志诚命令:“去车上等我。”

周宁试图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在他冷眼看过来后,乖乖后退,抿着唇线转身朝着车子跑去。

宋易扬看着周宁上车,对方志诚说:“你吓到她了。”

“她胆子没那么小。”不然不会当街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宋易扬笑了,“说的没错,胆子小的话哪里来的勇气跟我这个过了气的前男友当街拥抱。”

话刚落下,衣领子就被方志诚提了起来。

向来处事沉稳冷静的方志诚经受不住情敌的挑衅,发了火。他揪着宋易扬的衣领子,凑到跟前,瞪着眼睛对他说:“是不是我的警告太没力度了。”

宋易扬挑衅:“干嘛?还想揍我不成?你看看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怕被他们拍到吗?我到是无所谓,但是你,可是人们心目中的大医生,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人言可畏,要是被拍到方大医生打人的话,我保证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如果我要挥拳头的对象是位为了个人前途抛弃女友,又对她纠缠不休的负心汉,你说他们会向着谁,别忘了你也是名人,远航集团的宋二公子,跟你比,我只是不值得一提的小医生。”

宋易扬冷了脸,方志诚也是,脸色难看。

坐在副驾座的周宁望着箭拨弩张的两个男人,她所了解的方志诚是理智的人,希望他能用他的理智合理处理这意外的误会。

眼神对峙一番,方志诚攥着宋易扬衣领子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他狠着声音对宋易扬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来打扰她,否则,下次见面我会揍到你爬不起来。”

宋易扬狠着声音回击道:“这么嚣张,信不信我让你连医生也当不成。”

方志诚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周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看着怒气匆匆的他绕到驾驶位置,打开车门,长腿迈进驾驶室,之后用力将门摔上。那声音超响,震的她睫毛颤动。

方志诚启动车子,一张千年冰川脸又冷又硬。

周宁小声解释:“我和他没什么。”

他接话:“抱在一起没什么,睡在一起才叫有什么。”

她急了:“哪有,我和他跟本不可能,我已经拒绝他,谁知道他突然抱过来,刚好被你看到,怎么会那么巧呢!真的,你相信我,我发誓。”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他。”

“他突然抱过来,我脑子懵了。”

“……”

周宁把头垂下去,老实承认:“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想辞职不干了,其实就是因为他常来我们公司。虽然我选择了和你在一起,但他好像一直插在我和你中间似的,时不时就会出现整出点什么事,就像蒋心慧一样,没太大动作,但让人心里不舒服,我想你对他可能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想辞职,离他远一点。要不是今天中午我爸爸来看我,我都不知道他曾拿钱给我爸,给他找医院,请医生,还替他安排了工作,解决了生活问题。”

方志诚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带着刺耳的声音停在信号线上。

周宁身体惯性前倾,差点撞倒头,坐稳后说:“我不是想和他怎么样,就是跟他说声谢谢,叫他忘了我。”

方志诚冷冷一句:“我有脑子,会判断。”

他睨了她一眼,“把安全带扣上。”

车子一路开回家,方志诚一路沉默。周宁跟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他不听她解释,也不搭理她,进门时,周宁说:“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要是你早点跟我说他给我爸爸拿钱看病,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弄得好像我欠了他人情似的。”

“你不知道的又何止这一件事。”方志诚进书房,片刻后拿着本书出来,当着周宁的信手翻开,那张在美国老安德森府邸捡到的照片送到她面前。“我在回国之前,在患者家里捡到的,这件事你又知道吗?”

旧时照片让周宁吃惊,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人是自己,清楚记得这唯一的一张照片被宋易扬放进了钱夹里。

方志诚告诉她:“那晚我的患者在宴会中旧疾发作,当时蒋心慧也在场,我想他也在,不然我不会有幸捡到这张照片。”

周宁还在吃惊中,久久不能言语。

方志诚没再说什么,扣上书,折回书房。书被放回书架最醒目的位子,他靠在一边,抱着臂膀,陷入沉思。

客厅里,周宁站在玄关处,手捧着照片,看着看着,眼睛湿润,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

疯子才会发出的哈哈大笑声。

方志诚垂下头,脊背离开书柜,手抄在裤袋里往卧室走去。

“方志诚!”

周宁对站在床边换衣服的人大喊一声,猛地向他跑去,飞身将他扑倒。

衬衫解到一半,方志诚被压到床上,板着脸孔说:“下去。”

周宁心情好,笑眯眯地说:“不要。”她主动亲他的脸,亲他眼睛。

方志诚制止她:“发什么疯,赶快从我身上下去。”

周宁笑嘻嘻地说:“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这么有缘,真是太高兴了,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让我错过宋易扬,遇到更好的你。”

方志诚没吭声,她的小嘴一向会说,比唱的好听。

见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周宁收起嬉皮笑脸,严肃起来,“方志诚。”

她叫他的名字,方志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眼波流转,闪着动人且羞怯的柔光,方志诚的胸腔突然变得紧紧,有种预感,好像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让人心跳加速的话似的。

周宁看着他,欲言又止,酝酿了一阵,才说:“我爱你。”

她说完,不管他是否接受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的白衬衫上,不好意思地傻笑。

方志诚释然,轻扯嘴角,抬起手臂抱住了她……

博爱医院内的白杨树冒出新绿,点缀着嫩绿的枝条配合着明媚的阳光与温暖的微风起舞。神外科室依旧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

要说最近医院内部最热话题,自然是公开竞聘副院长一职这事。

博爱医院本是院长韩国钦个人筹建的,照理说,院长一职本应韩东继承。韩东虽对本职工作十分热爱,但对严肃板人的院长职位兴趣缺缺。当韩院长委以重任的时候,韩东以玩心重年纪小阅历不够推脱了。要真要把医院交给他来管,韩国钦还真有点不放心。

竞聘副院长热门人选当属骨科权威主任赵仁杰和神外的方志诚。方志诚虽说来博爱医院工作时间短,但资历丰富,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人缘不错,口碑好。他的拥护者可不少,就连院长儿子韩东都看好他,没事就往神外疗区跑,游说方志诚去竞聘,还说将来要跟他一起经营管理博爱,兄弟联手打天下。

韩东倒是大方,方志诚可没那份心思。

在神经外科领域,励志于专研新技术,运用到临床实践中,攻克疑难杂症,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这天,医院里来了位从远道赶来的患有脑病的高龄患者。老患者的儿子见了方志诚,情绪激动握住了他的手,拉丧着脸哭唧唧请求他给父亲看病。

方志诚安抚患者家属情绪,照例询问病情,让人带患者进行必要的各项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方志诚建议手术。

手术也是有风险的,尤其患者年纪大,身体各项机能衰退,手术后恢复慢,可能导致并发症。在征求家属意见后,负责这台手术的医生们按照程序开了碰头会,确定手术时间,制定突发预案,争取将风险降到最低。

其实这样的手术,在神外疗区算是简单的小手术,可就是这场小手术,让方志诚的事业遭遇到了不小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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