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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与狼对峙的那一夜(1)

经过一段时间紧锣密鼓的张罗,绿原区鸿宾楼分店终于开张营业了。新店招进了一大批新人,赵强和赵健也在其中。因为赵强在部队里干过,所以就被安排当了保安。而赵健因为机灵,又会开车,就被安排当了司机。

第一天上班,赵强格外用心,这一天值晚班,他十分认真地检查着酒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晚上9点他回到值班室,另两名小保安正坐在桌旁聊天。见赵强回来,拉他一起坐下。保安小王说,“赵哥,听说你在部队里还是个英雄呢?有一次一个人打死了8只狼,你真了不起。”

赵强一听,一定是赵健在替他瞎吹了。

另一个小保安刘小龙也忙说:“就是啊,赵哥,快给我们讲讲当时你是怎么杀死那8只狼的。”

赵强淡淡地一笑,“有啥好讲的。你们都好好地值班吧!”

小王又说,“赵哥,你就给我们讲讲呗,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赵强被他俩缠不过,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那是4年前的事了。我刚刚20岁,可已经是一名有着4年军龄的解放军战士了。”

“嗳!赵哥,不对呀!18岁当兵,你20岁咋会有4年军龄呢?”刘小龙忍不住插嘴道。

赵强瞪了他一眼,“废话!我16岁参军,20岁当然就当了4年兵了。说起这16岁当兵,也是你赵哥的一个窍门。打小我的理想就是穿上绿军装,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16岁那年,听说县上要招兵,哈哈!我兴奋极了,就偷偷多报了两岁报了名。乡党委书记是我大伯,当然会替我保这个密。就这样,我成了驻藏部队的一名光荣成员。

刚进藏时,我感到一切都那么新鲜,高山、雪景,真是美极了。可是过了不久,高原反应就出现了,我和战友们的鼻子动不动就流鼻血,嘴唇上裂满了大口子,吃饭喝水都倒吸着一口气,真是疼死人了。可是谁叫我们是战士,没有一个战友叫苦。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我们坐着一辆绿色的军用大卡车,在一片荒漠里走了整整5天才到达目的地,说实在的,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路。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我们的任务哪!就是保障一座大桥的安全。这座大桥十分重要是设置在从西藏通往青海道路上的一个关卡。在这个关卡上,我一呆就是3年。

你们还记得不,有一年,西藏高原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特大雪灾,所有驻藏部队都全力以赴,抗雪救灾。

当时,我已经是部队里的一名排长,为了宣传部队在抗雪救灾中的先进典型,部队领导命令宣传科长从拉萨星夜赶往藏北地区,而我则受命负责护送他们到达目的地。

我们的目的地是西藏的那曲。这是一个高寒地区每年有八九个月时间都是冰天雪地,当地百姓一年到头不离皮袄,加上几个月来连降大雪,整个地区便成了一座天然“冰窖”。

当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我们从那曲镇出发,前往位于藏北北部的聂荣县,那里活跃着两支武警救灾物资运输车队。据说其中一支已被风雪困在救灾途中整整10天了,但他们仍在以每天500米至600米的进度挖雪开道,向特重灾区艰难地行进着。

大年三十了,我们离开县城,一路向西,直追那支英雄的车队。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决定不从土路上走,而从怒江上宽阔的冰道上走。

当天下午,我们的吉普车碾破了冰层,直直地扎进了江水的深处。但车还没走多远就陷在江底的泥土里纹丝不动。我们几个绞尽了脑汁,可是车连个窝都没挪一下。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里离县城有68公里,两岸又没有人烟,真是进退两难!我们心里清楚,如再不快想办法,只能等着去见阎王爷了。

这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返回县城求救。经过商议,决定由我回去求救。

于是,我带上一只指北针和几包压缩饼干,很悲壮地和大家告了别。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县城的道路。

不一会,天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真静,雪地上处处冒着冷气。我走着,听着从自己脚下发出的吱吱声,虽说我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得出了名,可这时也有些心虚。我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得砰砰的。

突然,我听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声音很轻,好像还带着喘息声。

我的头皮一下发麻起来,一根根头发都直竖了起来。循着声音观察过去,发现就在我不远处有一个缓缓移动着的黑影。

我敢断定那不是人,又不像是狐狸。因为狐狸的行动不会那么缓慢。难道真的是碰到鬼了?

我果断地掏出了手枪,把子弹推上膛,壮着胆子大叫了一声:是谁!当时呀,我那声音挺恐怖的,就像厉鬼在嚎叫一样。可是,没有人回答。可黑影仍在缓缓地向我这里移动。

当时,手枪确实给我增添了不少勇气。我决定走上前去看个究竟。他娘的。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我拖着几乎冻僵了双腿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饿得奄奄一息的小鹿。这只可怜的鹿几乎快走不动了,它慢吞吞地爬行着,一定是想越过怒江到对岸找一点吃的。可这里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它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食物。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哦!老天!若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把自己的干粮拿出来,分给它一些,可是在这生命攸关的时刻,我首要的任务是保全自己的性命,然后才能保全战友的性命,于是,我对奄奄一息的小鹿说了句,对不起了,我不能帮助你,便离开了它。

经过这场虚惊,我心里冷静了许多。我想,就连一只生命力极强的野鹿在这冰天雪地里都已苟延残喘,想必就是再有狼这类的野兽出现,怕也多半是要死不活的了,又岂能奈何得了我这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呢,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带着枪的解放军战士。想到这,我心里坦然了许多,并小声地唱起了歌:走哇!走哇!你大胆地向前走哇!

然而,就在我以为什么都不可怕时,真正可怕的事情却来到了。当我又走出了一段路时,我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簇簇幽幽的绿光,当时呀,我并没有在意,以为那也许是一些动物的尸骨发出的磷火。然而,理智很快便告诉我,这种判断是完全错误的,磷在这样寒冷的气温下是根本不可能发出火光的。更不可能在冰面上移动。狼!一个可怕的名称在我脑海里迅速地闪过,忽地一下子,我全身的汗毛在半秒钟里全部树立了起来。

我拼命地向岸边跑去,因为我看到那里有一道独立的堡坎。我躲藏在堡坎的后面,一个劲地祈祷老天爷千万别让狼发现了我的行踪。可是,太不幸了,狼毫不费力地就追到了堡坎的下边,他们足足有十几只,全都一声不吭地用幽幽发着绿光的眼睛看着我。看来它们都很饥饿,这对我来说,更是不祥之兆。

急中生智,我想起人们常说狼最怕的是火,但我身边根本不可能找到柴火。我灵机一动,脱下了一件毛衣,想把它点燃起来。可是,我连连打了几次火,都打不着。我这才想到,这里是极度缺氧区,打火机已失去了正常功能。“刷!”一下子,我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道天然形成的独立堡坎面积大约有14个平方米,坡度较大,并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

这群狼并没有立即向我发起进攻,但一阵寒气却向我逼来。我几次试图燃烧毛衣都失败后,心里开始恐怖起来。因为我不知我到底能不能战胜这一群狼。我冷静地数了一下,一共有12只狼在贪婪地注视着我。其中有一只体型十分剽悍的狼很显然是狼王。

一股可怕的杀气向我扑面而来。

很快,狼群就对我发起了第一轮进攻。只听为首的那只狼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嚎,十几只狼便迅速地散开了,它们从各个方向,向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朝着堡坎的顶端冲过来。

当时哪,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但在紧张中我又十分清醒,我想,他娘的,老子不能就这样白白死掉。我今天干掉一个够本,干两个赚一个。我掏出了手枪,瞄准一只饿狼,当头就是一枪,只见那只狼一头栽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不再动弹了。

枪声一响,吓住了狼群,也给我壮了不少胆量。我打量了一下狼群。

只见狼群开始后退,然后,它们循着血腥味走到那只死狼的身边,一起仰天哀嚎起来,那情景真像是在向遗体告别。

随后,一个更怕的场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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