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静一脸惊吓地看着张良以极为优雅的姿势用宽大的袖口擦去下颚的口水,心中极度矛盾着:
天啊!
艳|遇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啊!
就算是,也不能挑三师公啊!
最重要的是,咱会被三师公的凌虚秒杀的啊!
咦?
凌虚貌似被咱当了……
难道要用菜刀?!
买糕的!师父,救命啊——!
想到这里,荀静只觉得一滴汗珠顺着脊梁骨向下滑。
“子静,走。”三师公冷眼看了坐在地上发呆的子静。
随后,张良颇有风度地朝庖丁一拱手,道:“良失礼了,让丁掌柜见笑了。”
荀静在后面被子聪架起来,一脸哭丧像。
“子聪……”
“子静啊,好自为之啊。”子游上前揉揉荀静的脑袋,一脸无奈,随手拉过荀静未被拉起的那只手臂。
“子游,你怎么来了?”子聪轻声问道
“我怕你……和子静出事,就和三师公一起来。”
“谢了,子游。”
“无事,子聪。”
蓝衣的青年一脸温和的脉脉注视着红衣的少年。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除了,荀静这个倒霉鬼觉得自己的两只胳臂要被捏断了。
“丁掌柜既然已收子静为徒,那此事还要劳烦丁掌柜了。”
三师公如天籁般的声音拯救了荀静的两只胳臂,伤害了庖丁的一颗小心脏。
“不如丁掌柜随良去取回凌虚?”
“这、这……”
庖丁是十万个不愿意啊!
但是
张三先生使出“绝杀”——春风一笑必杀技。
十里春风拂面,温润君子张良。
荀静无限感慨:又是天杀的“美男计”!
啧啧!看看庖丁大厨脸红的,
跟刚出炉的龙虾有什么区别?!
就是肥了点的龙虾,贱了点的乳猪。
啧啧!三师公果然是“齐鲁三花”啊!
“好、好好。”庖丁急忙答应。
荀静倒退三步,子游抬头看着屋梁,子聪低头数着地板砖碎片。
“请——”张良笑眯眯地请走了庖丁。
临走前,荀静拽拽子聪的衣袖,小声嘀咕了一番。
“啊?子静,你真要……”
“废话少说!快去!咱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好吧……”
子聪皱眉疾步回了小圣贤庄。
***
李掌柜打死也不敢相信儒家三当家的会来他的小店。
而且,是黑着脸来的。
“李掌柜,叨扰了。”
张良一拱手,顺带附赠一个“招牌笑容”,一扫阴霾。
啧啧!第一招——树上开花!
先让李掌柜的沉浸在“我就是来看看”的假象,让李掌柜放松紧惕,进而为以后的杀价屠龙刀打基础。
“良的佩剑似乎被徒弟盗走,不知李掌柜可曾知晓?”
啧啧!第二招——围魏救赵!
曲线救国,委婉地告诉掌柜的:我就是来拿凌虚的!
“这、这……”
“李掌柜,可否交还于良?”
“这、这……”
“钱自然由丁掌柜出。”
“自然自然,阿五,快去拿来!”
张良接过凌虚,轻轻爱抚了剑身,然后
“刷——”
剑尖直指荀静。
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着颗颗精致的北海碧血丹心。
流畅的线条,精细的云纹,飘然仙风,果然是名器之选。
空谷临风,逸世凌虚。
如果,这把剑不是直接指着荀静的脖子,荀静能蹦出成千上万个形容词来赞美他。
只可惜,三师公凤眸看得荀静心慌慌。
啧啧!
救命啊——!
“听说,解牛刀法神乎其神。子静不如让良领教领教?”
“……”
啥?!
三师公您不如直接干掉我算了!
“三、三师公……”
啪嗒——
荀静的汗珠直接砸在凌虚的剑尖。
“子房!住手!”
声如洪钟,不怒自威。
要是往常,荀静早就吓的趴下了。
但是,此刻,荀静恨不得熊抱住伏念——来得太是时候了!
张良一见伏念黑脸,就收回了凌虚。
荀静一下子放松过度,软瘫在地上。
伏念皱眉,冷声道:“子静,成何体统?!”
体统?!
屁——!
咱刚刚差点就死在凌虚下了!
“大师公,不是弟子不想‘成体统’,只是实在是没力气了……”
“……”
子聪在伏念身后摇首,上前施礼后,把子静抓了起来。
“你啊……”
“谢啦……”
荀静嘿嘿一笑,一脸诡计得逞的奸笑。
子聪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在她耳旁低语道:“也就你想得出来,把大师公叫来救场……”
“嘿嘿,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会儿看你怎么办……”
“不还有你吗!要是抄书,你不是也能帮忙?”
“你啊,真是……”
“咳咳——”
子游轻咳,一脸不悦地瞄了荀静,而后十分温柔地看着子聪。
啧啧!差别待遇啊!
荀静无奈了,一把拉住子游的手,拽走。
“子静?!”子游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小个子。
荀静当没听见,拽着就走。
问:为毛拉着子游?
答曰:以防子游收拾他,反正子聪不在乎。
***
又是传说中的“三堂会审”
伏念、颜路、张良落座上端,儒家各弟子分坐两侧。
还有抖抖索索跪在厅堂中央的荀静。
啧啧!这迎客厅的风水八字一定和咱不合!
荀静低着头,嘟囔着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唉!不就是偷了佩剑,当了凌虚,吃了下豆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用得着兴师动众、三堂会审、大刑伺候吗……
咦咦咦!大刑伺候!
荀静顿时冷汗直流,一双眼偷偷瞄了瞄伏念。
啧啧!今日特供:“大秦包公”伏念一份!
尼玛!师父啊!
您老今儿要是再不出关,徒儿就交待在这儿了!
颜路轻瞥了眼荀静,然后无奈的抿了口清茶。
这个子静,真真是个麻烦!
“子静,你可知罪?”伏念沉声喝问。
“弟子知罪,请大师公责罚。”
荀静老实趴在红毯上,十分听话。
“去闭门思过!抄《礼记》百遍!”伏念咬牙切齿道。
接着,三师公手上的小杯出现一条裂痕。
“大、大、大师公……”荀静小声呼喊
“恩?”
“弟子……”
三师公手上的小杯裂痕增加。
颜路挑眉,子聪向左移动。
“子静可是有异议?”
“算是吧……”
“恩?”
当啷——
三师公的杯子碎成两半,掉落。
颜路轻轻向大师公的方向移动,子聪已经和子游紧紧靠在了一起。
子游顺势抓过子聪的手,安慰一下。
“掌门师兄,良觉得子静还个孩子,抄《礼记》百遍有些过了。”
张良十分“和蔼”地说道,一双凤眸流露出丝丝不忍。
荀静轻轻吞下口水。
啧啧!三师公放话了,这是要怎么处理啊?!
难道要打屁屁?!
啧啧!大事不妙啊!
“子房,如何看待这件事?”
颜路回问道,顺便送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荀静。
荀静收到信号,急忙把脑袋缩回去。
啧啧!完了!
看小胡子叔叔的意思,三师公会更变|态!
师父啊!你快点出来吧!
“良认为,子静是个孩子,少且年幼无知。与其抄书,不如细加教导。”
“子房,认为该如何教导?”
“这……”
张良微微打更,漂亮的眸子淡淡扫过子静一眼,嘴角轻轻上浮,道:
“怕是,荀师叔的法子好些……”
“……”
在座的人顿时了然,一脸同情的看着子静。
尼玛!这是要打手板的节奏啊!
荀静欲哭无泪。
三师公,咱不就犯下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吗!
“咳咳,如此轻罚,怕是不足以表示弟子的悔改之心。弟子愿抄《礼记》百遍,以示心意!望大师公成全。”
啧啧!要是抄书,咱还有子聪替补!
实在不行,拉上子游。
反正累着子聪,他也会来帮忙的!
“子静,这样可不好。”
张良及时打破荀静的美梦。
“再者,荀师叔的法子有益‘武修’。”
“……”
荀静嘴角抽抽。
你丫的!张良我和你没完!
***
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小圣贤庄的教习场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场中央。
额……
扎马步!
只是,头顶上多了个描漆盘子,盘子里三卷竹简成‘品’字安放。
一席银白衣裳的张良饶有兴趣地看着荀静蹲着标准的马步,头顶《礼记》背书。
当然背的还是《礼记》。
“错了一个字。”
啪嗒——
一个竹简稳稳地落在荀静脑袋的托盘上。
荀静只觉得头顶一阵痛楚,顺便在心里把张良的祖宗十八代都数了一遍。
丫的!蹲马步!背《礼记》!
错一个字,顶一个竹简!
三师公!我和你没完!
就这样,小圣贤庄的其他人度过了一个“平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