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苓说着说着,巨大的悲痛与无奈涌上心头,已经是泣不成声。
“唉,默苓,你怎么会这么傻?”一声幽幽的叹息忽然在病房门口响起。默苓抬头一看,只见清瘦依旧、腿上打着石膏的杜悠远,正拄着半边拐杖,凄然地站在病房门口。
“悠远,你,你怎么来了?”默苓十分吃惊,急忙走过来搀扶。
“我听说邝总裁出了事,就过来看看。”杜悠远进来后,吃力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只是略微扫描了一下邝长天,就抬眼细细打量默苓:最近一段时间没见,默苓竟然消瘦得如此厉害,眼窝深陷,下面是两圈青紫,嘴唇淡白,整个人瘦得只剩下明显凸起的肚子,看起来真是又憔悴,又可怜。
杜悠远叹息一声:“默苓,我知道邝总裁出事,你心里无比难受、焦急,可是再怎么样,你怀着身孕,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啊!要是邝总裁有一天突然醒来,看见你已经累垮,岂不是会很心疼?”说着话的时候,他的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苦笑与讥讽:怎么数天不见,自己非但成了局外人,还要帮着自己的情敌说话呢?
“悠远,我何尝不明白你说的话,只是长天变成这副模样,我怎能不焦急、不难过?这些天来,我简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真担心有一天会撑不下去……”默苓无力地摇着头,嘴边露出苦涩的笑纹,简直比哭都难看。
“邝长天,你看见了没,这个女人如今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形销骨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难道就还真的忍心?”一股愤怒与悲凉突然涌上杜悠远的心头,他禁不住一把拉过默苓,几乎是恶狠狠地对病榻上的邝长天说。
邝长天依旧是双目紧闭,面如石雕。
“很好,既然你如此不珍惜、不心疼她,那我也没必要再对你客气了:默苓,你跟我走,我马上带你去领证、结婚,然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人幸福快乐地过日子,再不理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杜悠远一不做二不休,拉着许默苓的手就想往外走。
默苓自然死命不肯,事实上,她的眼一直都紧张焦虑地盯着邝长天不放,突然之间,她发现邝长天的眼珠似乎在眼皮下微微一动,过了一会,右手的食指似乎也微微的动了动。此时,她惊喜交加,恍然大悟,急忙用手肘撞了撞杜悠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杜悠远一愣,突然又俯下身来,拍着邝长天的脸说:“邝长天啊邝长天,听说我要带你的女人和孩子走,你是不是很着急?可惜你现在是一个废人,就算你反对又如何?为了默苓的终身幸福,我还是放她走吧;你放心,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地照顾他们母子的;事实上,我比你更爱她,跟你在一起,她一向是眼泪比欢笑多!”
这时,邝长天的眼珠在眼皮下转动得厉害,呼吸明显急促,手指也似乎颤抖起来。许默苓见杜悠远的威吓居然如此有效,禁不住激动得心怦怦乱跳,她先冲杜悠远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也俯下身来,对邝长天说道:“长天,虽然我真的很担心你,也不愿意跟悠远走,可是如果你执意不肯下来,只怕有一天,我不得不……”说着喉头哽咽,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