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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到底用不用亲戚

等宝宝的情况稳定以后,柳叶自然也得回到工作岗位上。

在柳叶基本上可以挺着大肚子稳定地上下班的时候,雷雨的实习期也快结束了。

“MIKI,真的很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雷雨的照顾。”办公室里,米琪面对柳叶的致谢,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YOYO,这半年你怀孕也很辛苦,我就没忍心打扰你;不过我还是那个要求,实习结束了,我不希望雷雨留在我们组。”米琪很诚恳地和柳叶说道。

“为什么?是不是她的能力有问题?还是态度有问题?”柳叶很了解自己的这个下属兼姐妹,尽管在挣钱方面毫不含糊,甚至多少有点小算盘,但应该来说不是那种随意打压别人的类型;正是处于这样的考虑,她才把小姑安排给了米琪带。

“我觉得她的想法有点问题。”米琪斟酌很久,决定还是和柳叶说实话。”她似乎总觉得她的收入太低,和她的付出不成正比;但是江渝他们的实习工资和她都是一样的,”想了想,米琪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公司的统一标准,有时候我还会额外照顾她一些,但是她总抱怨,这样对整体业务团队的影响不好。”

真是麻烦的小姑,柳叶这时候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让雷雨留下来,打心眼里说,自己是不愿意的。

在她的心里,雷霆是自己的老公,但不代表自己就需要担负起他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所有事情——然而和许多城里女孩一样,有时候提到老公的亲戚就特别烦躁,有时候又挺同情老公全家,也许这就是受了良好教育的城里小姑娘的通病吧。

但是这件事情上,柳叶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雷雨留在自己组里。米琪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和自己也是多年的搭档了;在休假的时候,人家没有啰嗦什么;但是现在第二次开口提了这个要求,如果自己不答应,难保米琪不会有情绪。

从私心上说,柳叶也是不希望雷雨留下的。在一起住了半年多,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小姑的脾性了,眼高手低和自以为是的性格,是一家子宠出来的,光靠自己怎么也无法改变。

几经斟酌,柳叶想了个好办法。于是,这一次,柳叶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雷雨,这次的实习快结束了,你好好准备下,下周我们有个集体的interview,以我和主管的意见为主,决定你、江渝、毛英凯谁留用。”柳叶的办法就是公开面试,公开投票——毕竟业务组招人,基本上自己还是有决定权的;拉上几个主管,不过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让他们淘汰掉雷雨而已。

“公开面试不就是走过场么,嫂子,只要你和他们说好,我一定能留下来的,对吧。”雷雨听了柳叶的话,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雷雨,在公司你可以叫我YOYO姐。”柳叶没答话,径自继续道:”这次的interview,大老板KEN也会过来旁听,我们投票是否客观,他都会看在眼里。”

“那你先把面试什么都告诉我,不就行了?我回去好好准备。”雷雨不以为然,”大公司不也就这一套么。对了,我要是正式入职了,一个月薪水大概有多少啊?那天李文龙还问我一个月拿多少钱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四下里没人,雷雨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不由得开始和柳叶倒苦水,倒让柳叶又觉得有点心软起来。

“你就是入职了,也是普通的业务,你的薪水自然有HR和你谈的。”柳叶淡淡地一句带过,”总之interview的主要内容无非就是你们实习期间的工作心得,最好自己做个系统点的总结。”柳叶终究还是提点了一下雷雨,至于她明不明白,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晚上回家,你再悄悄告诉我?”雷雨觉得柳叶一定还有没告诉自己的,看看柳叶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只好自己给自己下了台阶。

“你先去干活吧,我还有点事情,晚上再说。”柳叶淡淡应付过去,便低头开始看最近的案子——看来,晚上还有一场”家庭会议”。

不出所料,柳叶晚上刚到家,就发现自己的三个小姑都”凑巧”回来吃饭了。婆婆杨梅忙里忙外,做了自己最喜欢的椒盐虾——要知道,柳叶上一次享用这个菜,还是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

雷雪和雷云自然是陪衬,雷雪带着豆豆——原先大名王一君的,现在改名叫雷君了。为了这个,柳叶心里可有点不高兴的,敢情自己就生不出儿子了?不过想想人家孤儿寡母的,做妈的给儿子改个姓,也是人家的自由么。

“小柳回来啦,来准备吃饭。”雷云招呼着,一边帮杨梅拿筷子拿碗,一边招呼柳叶。

“雷霆还没回来呀?”柳叶环视了一下周围,没见着老公的影子,开口问道。

“小霆说今天加班,打过电话不回来吃饭了。”杨梅招呼柳叶坐下,一边又喊起了雷老爷子:”老头子,还不来吃饭!今天女儿都回来了,你还磨蹭什么。”

“来了来了。”雷老爷子慢叶叶地转到桌子边上,柳叶也洗了手,准备吃饭。

“小柳啊,这几个月,小雨给你费了不少心了;自家人帮自家人,下个礼拜面试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内部情况,还是先给她说说……”婆婆杨梅忍不住,刚坐下就和媳妇念叨起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柳叶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雷老爷子一发话,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降低了八度。这时候,柳叶不由地有些感激。

吃晚饭,大家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婆婆杨梅殷勤地招呼开了,柳叶也不好意思关上门进房间——只好随和着坐下吃点哈密瓜,心里还盘算着一会怎么应付三个小姑。

“好嫂子,今天你和我说的,我还都不太明白,虽然实习也蛮久了,不过那个米琪一直都不肯好好教我,每次带我去见客户都只让我做笔记,我感觉没学到什么……”雷雨软软的开了口,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一扫平时的傲慢气。

“你的笔记留了吗?”柳叶也和气地回道。

“在单位电脑里有,不过每次我记的都不是很全,有时候他们谈创意什么的,我也插不上……”刚说到这里,豆豆很大声地抗议了:”你们声音小一点!我要看电视!”这孩子从小父母就没和睦过,所以在他身上钱花了不少,孩子却不怎么上规矩——虽说今年上小学了,还是不懂事的很。

“你吵什么!再吵就回家写作业去!”雷雪喝止了豆豆,豆豆一皱眉,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凶孩子干什么!”婆婆杨梅心疼外孙,又怕在这个当口拌嘴让柳叶不高兴,赶紧递上哈密瓜:“来来来,孙子先吃块蜜瓜,一会去舅妈房间看电视……”

“妈,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休息了,让豆豆在客厅看电视吧。”柳叶觉得,卧室已经是自己在这个家里唯一私密的地方了,她不想也不能容忍小姑甚至小姑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自己最后一块私人领土。

柳叶进了房间,关上门,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客厅里面却热闹了起来,雷雨瞪了杨梅一眼:”妈,叫你别多事,她这么夹生,肯定不喜欢人家进她房间,你还要带豆豆进去。”

“小雨,怎么跟妈说话的!”大姐雷云见雷雪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赶紧打了圆场,”她不是说了么,你的工作笔记,你自己好好去看看,面试无非就那么些问题,你现在问她,她自己说不定还没想好面试的问题呢!”雷云到底是过来人,几句话一说,雷雨便也觉得有些道理。

最觉得心里不痛快的就是婆婆杨梅了,自己无非是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媳妇怀孕脾气大了,女儿也责怪起自己来,只好在一边不做声了;同样不痛快的还有雷雪,本来是想回来给妹妹助阵的,结果没帮上忙,自己的儿子反而成了导火索——想到这里,她恨恨地点了点豆豆的额头就要出门:“你呀,成绩老上不去,还不回家写作业去!都是你!”

豆豆“蹭”地站起身:“回去就回去!又不是我要过来的!”杨梅慌张了,赶紧又安抚起雷雪和豆豆:”你这是干什么,拿孩子撒气……”

“本来就没我们母子什么事儿,我这就带他回去,再过两年就要小升初了成绩还是一塌糊涂,妈你别管……”雷雪说着,就硬拖着豆豆出了大门,身后留下一串两人的争执声。

雷云自下里也觉得没趣,进了厨房帮杨梅把碗筷都收拾洗了;雷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电脑。雷老爷子和杨梅开了口:“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现在的公司都复杂,谁知道小柳说了算不算?小雨从小被惯坏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能找上这工作,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雨从小跟着我们到现在,我就疼她!现在当媳妇还了不起了,我那时候不什么都听你妈的?”杨梅立起眉毛,似乎和雷老爷子要理论一番……

雷雨到底还是没有从柳叶口中问出什么,而面试,转眼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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