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先定制好的骗局永远没有现场随机应变来得自然,按照武玲音和煤老板原本的定计,他们是要以茶的南北之争为话题,引入反法案分子与法案支持者的争斗,再将母板B面已经送入铸币厂的假消息说给文森特·詹姆斯听。以茶为引子,其实就是在迎合文森特·詹姆斯的喜好,但多少会有一些刻意而为之的僵硬感。武玲音以自己学习钢琴时学到的一些乐器的知识,看到茶馆里的确有卖唱女孩,于是就临时改换计划。就算到了小莲被带到二楼,武玲音点曲子之前,整个计划还没有完全定死,武玲音准备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为题,挑起文森特·詹姆斯的陈烦。
没想到武玲音看歌单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之前聊过的《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虽然不是非常了解其中的典故,但武玲音多少也知道亥下之战和项羽刘邦之间的爱恨情仇,以此为引子,就要比国破家亡更加贴近生活,于是才有了最后这一出。
直到文森特·詹姆斯小跑着冲出品茗轩,煤老板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眼珠子瞪圆了盯着武玲音看,满脸惊骇。
“哥哥,怎么了?”武玲音笑吟吟地问。
“我发现我老了。”煤老板划拉着碗里的炒肝,“差点就跟不上你的节奏。你怎么不按计划来?”
“这叫神来之笔。文森特彻底没办法怀疑咱们是用假情报诓他——他是这儿的常客,肯定认识小莲,也知道店老板,就算他怀疑咱们两个,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咱们把小莲,店小二还有老板都收买了,这根本不可能,一切都发生得非常自然,自然到根本不会在人心中留下任何异样的感觉。”
煤老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着酒杯碰在武玲音的茶杯上,自斟自饮:“怪不得你能跟5702走到一块,你们俩是一路人。”
提起5702,武玲音立刻就变成一副思春期小女生的娇憨模样,满眼都是柔情:“这些都是我跟他学的,以前的我根本不会这么多弯弯绕。”
煤老板心里有些苦涩,看着武玲音的眼神就有些迷蒙,他忍不住问:“你跟5702之间..你认识5702,在地球上见过吗?”
“见过。”武玲音看着窗渐斜的夕阳和翠碧的琉璃河,“就在他的家乡。”
“山东?”
“对。”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把你推上前台?”
“我想帮他做些事。一开始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需要我的保护,没想到到头来,是他在保护我。”武玲音笑了,这份幸福的笑容不是展现给煤老板看的,而是只为那暂时不在地球也不在Sincity的男孩绽放。
至此,武玲音就是武玲音,再也没有一丁点武启凛的影子。
煤老板真想脱口而出“我也能保护你”,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再往前走,煤老板知道,再往前走一步便是万丈悬崖,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好吧——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暂时静观其变吧,我们要的就是反法案分子陷入薛定谔问题,现在的他们没办法证明母板B面是否真的在铸币厂基地。就算百般打探,得到母板B面不在铸币厂的情报也只能继续加深他们的怀疑。只有真正打开铸币厂金库,观测到母板B面的确不在后,他们才能放心。不过到时候..两拨人必然要好好地打一场。”
“那么21号或者22号的计划..”
“就拜托小哈向黄金棺要东西吧,所有武器装备都不要经过咱们两个人的手,免得到时候被查出来。”
“你不会又临时变招吧?”
“谁知道呢?”
最后确认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后,煤老板和武玲音就开始认真地解决面前的饭菜,吃了两天面条也得换换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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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塞穆LK和阿尔几乎是前后脚到达三清区的,厄塞穆LK正卯足了劲在铸币厂周边侦查的时候,与阿尔约定的秘密通讯线路就有了响动,311年7月15日晚饭饭点一过,阿尔就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厄塞穆LK临时租住的酒店门口,厄塞穆LK站在车边,发觉车上一共坐了两个人。
阿尔从驾驶席上走下来,转到后座拉开车门,脸色还略有些苍白的白水晶从车上走下来,看了一眼厄塞穆LK,什么都没说。厄塞穆LK欲言又止,转头看着阿尔,阿尔耸耸肩,搀起白水晶的手臂,白水晶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后就放弃了,跟着阿尔进入酒店。
白水晶大病初愈,虽然有移动版的GHH-003做全面治疗,但体力上还是有所欠缺,吃过简单的晚饭后就在房间里蒙头大睡。两位男士就趁着这个时候,一前一后来到酒店顶层的酒吧。
三人在三清区一切活动的费用都由小曼天家族承担,所以厄塞穆LK中饱私囊,选了一家超规格的五星级酒店,酒店有三十层高,顶层天台是一座露天游泳池和网球场,附设直升机起降平台。名叫南柯的酒吧就坐落在露天游泳池旁边,能从酒吧的落地窗中看到在泳池里嬉戏的比基尼美女。
阿尔和厄塞穆LK坐在褐色的吧台边。
“特基拉日出。”阿尔先要了一杯鸡尾酒。
只穿着短裙和暗红色绸缎马甲,没有穿任何内衣的女酒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厄塞穆LK。厄塞穆LK摸着下吧思索片刻后说:“深水炸弹。”
“好的。”
因为只穿着暗红色绸缎马甲,所以调酒师在调酒,双臂高举时会露出曲线完美的侧乳,再配合花哨的调酒技法,真就诠释了何为赏心悦目。
厄塞穆LK看着酒保舞动的纤细腰肢出神,阿尔掏出半根没抽完的雪茄,重新点火开始吞云吐雾。他知道厄塞穆LK有很多事要问,但话题一定要由厄塞穆LK开,否则就没意思了。
酒保把深水炸弹跺在厄塞穆LK面前,厄塞穆LK端起这杯烈性鸡尾酒,一口闷。
阿尔忍不住关切地说:“你可悠着点,咱们还有很多事没办呢。”
厄塞穆LK一横眼睛,恶狠狠地问:“为什么要把白水晶也带来!?为什么!她受伤了你不知道?”
阿尔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是她自己执意要来的,5702背叛了所有人,包括她。她想亲眼看着5702死,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厄塞穆LK红着眼睛大吼道,“你应该阻止她!这里太危险了!”
“你给我在Sincity找个不危险的地方出来?”阿尔端起刚呈上来的特基拉日出,小小地品一口,然后冲美女酒保点头示意调的不错。
厄塞穆LK颓然地叹了口气,又对美女酒保说:“再来一杯深水炸弹。”
阿尔拦住:“深你个头,酒保,一杯纯牛奶。”
“卧槽!深水炸弹!听见没?我没醉!”
“我TM知道你没醉!没醉有理了?”
“我TM失恋了!”
“你TM失恋了别在你前女友的现男朋友面前嚷嚷行不?你大爷的..快点,牛奶!”
酒保很聪明地端上来一杯牛奶和一杯深水炸弹,厄塞穆LK伸手要抢深水炸弹,阿尔眼疾嘴快,往深水炸弹杯子里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把牛奶墩到厄塞穆LK面前:“喝你的牛奶去。”
“换杯新的!”厄塞穆LK红着眼对酒保嚷嚷。
阿尔伸手拦住酒保,拍拍厄塞穆LK的肩膀对他说:“我说..你真的喜欢白水晶?”
厄塞穆LK止住像揍阿尔一拳的冲动,压着火气问:“你什么意思?”
阿尔指着混合着自己口水的深水炸弹,让酒保换了一杯,然后说:“白水晶..有孩子。”
厄塞穆LK的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疼:“我,我知道,你跟我说过。”
“她还经历很多很多你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事,我在其中也扮演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角色。”
“你们在地球上就认识?哦对,你跟我说过。”
“我们从小在一起。”阿尔回忆着他与奥西里斯小时候的约定,白水晶是他们仅存的共同所有物,这个约定并没有征求白水晶的意见,就像两个人在分享一台游戏机的时候,不会询问游戏机的意见一样,“我跟我的哥哥共同分享她。”
“共同?”
阿尔斜着眼瞄了厄塞穆LK,酒保端来一杯新的深水炸弹,阿尔仰头喝光,“咚”的一声把空杯子墩在吧台上:“3P。”
“我草你大爷!”
厄塞穆LK挥着拳头就打过来,阿尔侧身,伸手格挡,利用厄塞穆LK的冲劲扳住他的膀子,再用空手肘顶在厄塞穆LK的胸口上,厄塞穆LK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愈合的胸骨又有开裂的趋势。
“所以说我不赞成你喜欢白水晶,如果你真觉得一个同时被两个男人同时骑过的女人值得你付出一切的话。”
厄塞穆LK挣扎着,嘶吼着,大声叫骂着,阿尔就像铁箍一样箍着厄塞穆LK,稍微一动就有钻心的疼传遍全身。
“为什么会这样..”厄塞穆LK停止挣扎,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厄塞穆LK泪眼朦胧地看着阿尔,痛莫过于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