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年7月24日下午,黄金城反法案分子电子会议室。
社会学专家刚刚就这场已经被世人命名为货币战争的浩劫所引发的社会影响,进行新一轮报告,这份报告是由位于黄金区硅与神经键大楼中的超级计算机“氯化物”,载入一个开展了五年之久的社会学课题模型所计算出的最终结果。
这份报告说,货币战争若真的进入全面战争状态,等待Sincity唯一的结果就是大规模核战争。Sincity会成为地球核战争的预演舞台。
这是一份值得注意的报告,不过已经头昏脑胀的领导们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散会。三个专家组成的报告团结束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报告后,带着满脸忧国忧民的悲愤表情关闭了他们的全息投影。
会议主席,也是东道主,天堂区著名sin币使用者组织“乐团”的代言人宣布会议结束。正当所有与会者准备再假惺惺地唠两句的时候,黄金棺的代言人阿努比斯按下发言键。
所有与会者的脸上都还保持着谈笑的轻松神色。
阿努比斯不管这些他眼中的乌合之众正在干什么,咳嗽一声,大声说:“我们黄金棺这里有一个议题,或者说结论,希望各位聆听。”
黄金棺的威名在近百与会者中能排入前五,阿努比斯一说话,所有人都闭上嘴,就像一群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他们虽然竖着耳朵听,但心里都纳闷儿,基本上不发表意见的黄金棺这两天怎么突然话多起来?
“乐团”的代表对阿努比斯颔首示意:“阿努比斯先生,我们洗耳恭听。”
阿努比斯也礼节性地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并不怎么友善,他的话很简单,非常直白且铿锵有力:“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语惊四座,所有人面面相觑。
乐团代表神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片刻后才组织好语言:“阿努比斯先生,您能说得更具体一些吗?比如说我们之中谁是叛徒,或者您有我们中有叛徒的证据..”
“证据。”阿努比斯的全息投影前出现一个浮空的屏幕,屏幕上的画面又投射到会议室主屏幕上。屏幕上所显示的画面是一家旅馆房间的照片,这张拍摄于傍晚时分的照片中,凌乱的床铺上散落着许多份资料以及两台笔记本电脑,房间里还有战斗的痕迹。阿努比斯操纵电脑,主屏幕上的房间照片变成了一份份建筑结构图和军事地图,所有人光看到那份结构图的标题就张大嘴巴,变成一只只喘不过气的蛤蟆。
《溶金基地设计图(绝密)》
阿努比斯此时真成了亡灵的保护神,他的话语犹如从冥界吹来的刺骨阴风:“这些是我们黄金棺送葬者小队,根据情报,突袭一家旅馆房间拍摄下的画面。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你们应该能猜得到。”
阿努比斯环视四周,他所看到的每一个眼中都透着负面感情,有怨恨,有仇视,也有怨恨。
“我们发现在这伙人匆忙留下的电脑中,存有包括《溶金基地设计图》在内的大量绝密文件。我们黄金棺并不能百分百保证这些绝密文件不是这伙人自己搞到手的,但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些文件不是来自于我们内部的某些人。话就说到这里,我们黄金棺并非想让在座的诸位陷入互相猜忌之中,我们只是想向大家提个醒而已。当然,我们黄金棺会继续追查此事。我要讲的就这些。”
这场会议在尴尬的气氛中草草结束,阿努比斯刚从全息投影摄像头前离开,就接到了小曼天虎次郎的电话。阿努比斯冲着身后一直关注着事态进展的黄金棺阴险地笑了笑后,按下电话接通键:
“小曼天虎次郎先生?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小曼天虎次郎显得有些拘谨:“这..阿努比斯先生,是这样的,关于您刚才说我们中出了个叛徒的事,请问这与阿尔先生和厄塞穆LK在三清区的活动有关吗?”
“哪儿跟哪儿呀,阿尔先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叛徒吧?还是说你信不过阿尔先生?”
“不不,这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厄塞穆LK..”
阿努比斯非常不客气地打断小曼天虎次郎的话:“小曼天虎次郎先生,毫无疑问,厄塞穆LK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因为他能够得到阿尔先生的亲睐,事情就这么简单。”
“是,是的,没错。阿努比斯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您帮我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
“阿尔先生他们正在追踪的那个长得与5702非常相似的少女,是否跟溶金基地与铸币厂的冲突有关?”
“没有证据,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阿努比斯想了想后又说,“不过我个人觉得她们与冲突有关的可能性非常低。”
“那他们与5702之间的关系呢?”
“毫无疑问,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但他们与5702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小曼天虎次郎先生,在这里我必须提醒你一点,我们黄金棺对5702势在必得,请你慎行。”
“当然,我一定会注意,这是必然的!”
在小曼天虎次郎唯唯诺诺的客套中,阿努比斯挂掉了电话,回头冲黄金棺咧嘴一笑:“不得不说,Lain的阴谋真的非常有趣。”
黄金棺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王陵:“5702和Lain,阿努比斯,我一直很怀疑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阿努比斯说:“会吗?小哈不是已经证实Lain是女人了吗?”
“不,我是在考虑另外一种可能性。”黄金棺沉吟片刻后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世界上并不存在5702或者Lain,两个人都只是另外一个人扮演出来的?”
阿努比斯挠挠有些发蒙的脑袋:“这..可能吗?”
“这没可能吗?”
“可即便是有可能,又有什么关系?”
“呃——啊?”
阿努比斯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假设5702和Lain真的都是一个人扮演的,那么就可以确定5702和Lain是一个人。他们是不是一个人跟我们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哪怕你现在就把Lain当作5702也无所谓。”
“..阿努比斯,我给你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说的对,太对了,谁装扮谁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伪装的目的是隐藏踪迹,现在5702成了众矢之的,就算用屁股想他也该知道换一个身份行动。他的伪装是针对他的敌人,而不是我们,至少不是现在的我们。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5702和Lain种下的果实能够尽快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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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反法案分子因为阿努比斯一句话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武玲音和雏菊都快出双入对了。经历那场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追逐战后,武玲音为了感谢雏菊的救命之恩,请雏菊吃了一顿正宗的川菜,差点没把雏菊个纠结死——按照忍者的行事要求,他们是不能吃任何带有刺鼻气味的东西的,否则嗅觉灵敏的人或者野兽就能够通过这些指路灯般的气味发现他们的存在。不过为了能够更快地接近武玲音,雏菊就捏着鼻子认了。
一顿川菜吃罢,武玲音又邀请雏菊到煤老板的山西面食馆做客,雏菊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简单地就跑到了敌人的大本营混吃混合,午餐是川菜,晚餐就成了山西面食,最近一直在注意体重的雏菊不得已又把一大碗刀削面灌下肚,吃过晚饭,煤老板就把麻将搬出来,四个人摆开龙门阵。原来他们三个只能斗地主,有了雏菊加入后,身为资深麻友的煤老板终于尽兴了。为了照顾哈波奎迪斯这个菜鸟,其他三位对麻将并不陌生的家伙没玩高难度,莫名其妙地融入这个小团体的雏菊本来像用岭上开花连环杠横扫千军,煤老板就吹嘘自己曾经在一个国标麻将赌局中和过一副大四喜,武玲音表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国标麻将和日式麻将与普通老百姓玩的麻将还有所区别,更不要说中国博大精深的麻将文化了。
连雏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公路追逐战的战场,如同瞬移般移动到麻将桌上,但很快,武玲音就把话题从墨西哥卷饼与麻将牌运辩证关系的话题引向sin币使用者的计划。
“雏菊,你在Sincity是一个人吗?有雇主没有?”武玲音扔下一张一筒后问。
煤老板笑嘻嘻地摸过这张一筒:“碰一筒!这个一筒江山大秦朝。”
雏菊从牌山里摸出一张,连看都没看,啪的一声拍在麻将桌上:“自摸!单调五万,胡了!我一直当佣兵,这段时间正在观望铸币厂和溶金基地的战斗,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
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响起,煤老板兴奋地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武玲音瞪他一眼,光头大叔就老老实实地把烟塞回去。
“你们两个正在交往吗?”不明所以的雏菊突然问。
煤老板差点掀了麻将桌:“哪,哪可能呀!你也不看看我多大了,被当成萝莉控会遭天诛的。”
武玲音倒是一脸坏笑地问:“诶?煤哥哥(煤老板几乎吐血身亡)人家可是很崇拜你哦。”
哈波奎迪斯斜了煤老板一眼:“晚上禁止你走进我房间五米范围内。萝莉控。”
“等一下!萝莉的年龄取值范围不是八到十四岁吗?Lain明显超过这个年龄了呀!”
集中在煤老板身上的鄙视眼神更加浓郁了,武玲音毫不犹豫地吐槽道:“那么,自称不是萝莉控的煤哥哥,你怎么对萝莉年龄的取值这么清楚呀?”
“呜——说起来,雏菊,你今年多大了?敢说十四岁一下我跟你急哈。”
“十,十七岁,我今年十七岁是也。”雏菊说出来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在这个善恶叠加态横行的世界,话语的真实性是不能立刻下定论的。没有人把雏菊的话当真,对他们来说,雏菊今年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都无所谓,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把话题继续下去的突破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