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年8月1日,眨眼硕鼠茶馆。
身穿短袖便装的文森特·詹姆斯推开眨眼硕鼠酒馆的双开大门,茶馆内鼎沸的人声就像浓烈的伏特加一般灌入文森特·詹姆斯的耳朵里,轰击着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于愉悦状态的大脑。
“Ourhero,ourhero,claimsawarrior‘sheart..”
文森特·詹姆斯跟着吟游诗人洪亮的嗓音低声隐藏着,他很喜欢这首曲子,因此还专门下载了与这首曲子有关的游戏。
“哦!看看是谁来了?上校!好久不见!”眨眼硕鼠的酒保向文森特·詹姆斯大声招呼着,“快来坐,姑娘们很想你呢!”
眨眼硕鼠的老板兼酒保是个sin币使用者后裔,拥有盎格鲁萨克逊人血统,皮下毛细血管很浓重,显得他脸很红,这与他嗜酒有关。
文森特·詹姆斯坐到刚刚空出来的木质吧椅上,身子倚靠在吧台上,侧着身子对酒保说:“来一杯威士忌,还是老样子。”
“好的上校。”酒保一边倒酒一边问,“上校,你说三清区有可能打起来吗?”
文森特·詹姆斯权衡了一下,确认回答酒保的问题不会触犯保密协议后才说:“打?没什么可能了,你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酒保把威士忌放在文森特·詹姆斯面前:“这杯酒算我的,你跟我说说看最近的局势吧。实话跟你说,我和其它两家(品茗轩和樱花茶艺馆)商量过了,要是局势再不明朗,我们就要搬到尼伯龙根区,毕竟这儿距离最有可能爆发战斗的地方太近了。”
“对我来说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文森特·詹姆斯抿了一口酒,让酒液的香气在口腔中充分挥发,长出一口气后他说,“别担心,老伙计,你回头跟两家茶馆的老板说一声,告诉他们我们有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没有把那家伙解决掉之前,我们打不起来。”
酒保追问:“可把那个捣乱分子解决之后呢?还要打吗?”
“也许打,也许不打。”文森特·詹姆斯沉吟片刻后又说,“至少在我看来,再打起来的可能性非常低。关键在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被消灭后,我们能得到什么。”
“那你们期望能得到什么?母板?还是别的什么?你们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身份吗?”文森特·詹姆斯刚要摇头说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酒保就自顾自地继续说,“让我猜猜,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是5702的可能性非常高。呃..上校,不瞒你说,有传言,不久前5702曾出现在这附近。”
文森特·詹姆斯眉头紧皱,刚保持了不到三天的好心情变得恶劣起来:“5702出现了?谁发现的?有目击者吗?”
“有,距离这儿不远。呃——上校,你打算亲自去吗?那儿是一位sin币使用者开的店。”
“当然,你的情报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能因此找到5702的话,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局长发布的悬赏奖金全归你。”
“那,那可是有50万G呀!”
“全是你的,我的好朋友,现在请你告诉我目击者在哪儿吧。”
“我给你画张地图——啊,啊——不,我亲自带你去,那儿距离这儿不算远。”
在酒保的指引下,文森特·詹姆斯开车来到一家装潢十分考究的山西面食馆门口,酒保指着面食馆说:“上校,就是这里,目击者是这家面食馆里的孩子。”
“孩子?”
煤老板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跟哈波奎迪斯在店里等着文森特·詹姆斯大驾光临了。雏菊同意与5702联手后,武玲音立刻找人散布5702出现在山西面食馆附近的消息,并特意让雏菊把消息带到三家文森特·詹姆斯常去的茶馆中,虽然sin币使用者看不上5702的赏金,但原住民却不嫌钱少,就像把自家车子提供给落难的sin币使用者用来逃亡后,自己很有可能会得到一辆新车一样,给sin币使用者提供准确的情报也很有可能得到sin币使用者的感谢。
就比如文森特·詹姆斯答应把5702的赏金全都给酒保一样。
因此,在武玲音的算计之中,酒保果然把文森特·詹姆斯带到了山西面食馆。
因为已经到了晚饭饭点,来面食馆吃饭的客人逐渐多起来,煤老板和哈波奎迪斯隐藏在暗处观察刚刚进门的文森特·詹姆斯和酒馆老板,面食馆服务员在煤老板的授意下,像接待两位普通的客人一样迎上去。
“请问几位?”女服务员习惯性地问。
文森特·詹姆斯在中餐馆用餐的机会很少,接触最多的还是品茗轩,但品茗轩毕竟是用来喝茶和听评书相声的地方,一切都是按照茶馆的规矩来。
酒馆老板倒是轻车熟路:“两位,找个清静点的位置。”
“请跟我来。”
酒馆老板对文森特·詹姆斯说:“我们不妨先吃一顿,这里的面条很好吃。”
“好吧,听你的。”
在酒馆老板的指点下,文森特·詹姆斯点了一碗刀削面和一条糖醋鱼,酒馆老板则要了一盘莜面栲栳和黄酒焖肉。
十几分钟后,饭菜就由一位相貌妖艳的光头端了上来,酒馆老板一愣,连忙站起来鞠躬:“尊敬的sin币使用者先生!您..。”
亲自上菜的煤老板摆摆手,示意这儿没酒馆老板的事,文森特·詹姆斯听到酒馆老板对这位光头的称呼后先是一愣,然后也站起来,眉头微皱:“先生,请问您是..”
“我是这儿的老板,你可以叫我秦王京。”煤老板把秦琼的“琼”字拆开,当作自己的假名,“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溶金基地的指挥官,文森特·詹姆斯上校吧?”
“您一直在等我?是的,我就是文森特·詹姆斯。”
“我知道你来我这儿是为了什么,两位先吃着,我有东西给上校你看。”
“东西?什么东西?”
“5702留下的东西。”
煤老板离开后,文森特·詹姆斯立刻联系溶金基地,让情报部门尽快收集这家面食馆以及秦王京的情报。煤老板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出现,文森特·詹姆斯怀着复杂的心情,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眼前的饭菜吃下肚。二十分钟的时间也让溶金基地的情报部门收集到了有关面食馆和秦王京的第一波情报,文森特匆匆浏览过这些情报后,并没有从中发现值得留意的地方。
等到文森特·詹姆斯吃完后,煤老板才掐着点,拖着一张凳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煤老板把凳子放在文森特·詹姆斯面前,打算在这人声鼎沸的餐馆里讨论Sincity局势的核心情报。
煤老板的第一句话就把文森特·詹姆斯吓得几乎把肚子里的面条从鼻孔里喷出去。
“5702正在监视这里。”煤老板说。
文森特·詹姆斯和酒馆老板就像吊死在歪脖树上的死狗般僵直不动,几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的酒馆老板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站起来,神神叨叨地离开座位,奔卫生间而去。
知得多,死的早。酒馆老板深谙此道。
煤老板接着说:“上校,我也不知道5702为什么选择我当他的传话人。呃——稍等一下。”
计划中,并不需要出场的哈波奎迪斯出现在煤老板的视野中,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有一张国字脸和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男人。
文森特·詹姆斯顺着煤老板诧异的目光看去,当他把眼前的陌生男人与脑中的资料对上号的时候,他第一个动作就是从怀里掏枪。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魁梧男人,魁梧男人也毫不犹豫地从背后的枪套里掏出枪,两人如同在呼呼寒风与漫天黄沙中对峙的牛仔。
正在吃饭的食客们都愣住了,一个个梗着脖子看着两位准备玩命的人,一时间,整个餐厅鸦雀无声,肃杀的气氛如同浓郁的狼烟般缓缓升起,唯一破坏这种气氛的就是从锅碗瓢盆中飘出的阵阵饭香。
“行了。”煤老板拍拍手,尽量往脸上堆笑,“这下我省事了,一件事不用说两遍——你们互相都应该认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互相介绍一下吧。”
新来的魁梧男人压着嗓子对煤老板说:“我是铸币厂指挥官米歇尔·D·威尔逊,先生,看样子你邀请客人的水平有待提高。”
“威尔逊先生。”文森特·詹姆斯主动把枪收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打起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看来你也是被5702出现的情报吸引过来的。”
米歇尔·D·威尔逊从善如流,他也收回枪,煤老板起身把文森特对面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这是一场很尴尬的会面,近段时间风头正盛的两座基地的指挥官在一家面食馆里碰面,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张方桌和一桌子残羹剩饭。
两位指挥官谁都不说话,立场问题让他们成为从未见面的死对头,两个人整天都在算计怎么弄死对方,可真有一天见了面,在大脑中演练了无数次的景象却不知道该如何成真。这种情况有点像网恋,都没见过面,见了面之后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不仅煤老板没料到这两个人会如此默契地凑一块儿,就连幕后主使武玲音都有点傻眼,经历最初的震惊后,武玲音咂摸了片刻后透过通讯器对煤老板说:“想个办法缓和一下气氛吧。”
煤老板嘬着牙花子,一咬牙一狠心,从背后掏出一瓶老白汾墩在桌子上:“要不..咱们整两盅?”
哈波奎迪斯肩膀一抽一抽地找来分酒器和小杯子,煤老板也不管那两位是否同意,自顾自地倒了三小杯酒,自己拿一杯,剩下两杯分给两位死对头。
米歇尔·D·威尔逊非常会做人,看煤老板端起酒杯,他也按照中国传统酒桌礼仪端起酒杯,凌空晃了一下,示意自己就等着对面那位识点趣,端起酒杯来个冰释前嫌。米歇尔的这一举动在煤老板心中加了不少印象分。
文森特·詹姆斯也终于端起酒杯,三人高举酒杯准备碰杯,煤老板的酒杯举得最高,其次是米歇尔·D·威尔逊,文森特·詹姆斯因为酒杯举得晚,所以杯子举得最低,就在杯子要碰在一起的霎那间,文森特·詹姆斯的杯子就像火箭升空般飞起老高,瞬间超越米歇尔·D威尔逊,又盖过煤老板,文森特猛地一惊,又赶忙拉下机头,酒杯在空中画了一个大波浪,又坠了下去。
叮、叮、叮三声响罢,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煤老板最高,文森特·詹姆斯次之,米歇尔·D·威尔逊最末。
米歇尔主动倒了第二杯酒,这次文森特赢了。然后是第三轮,平手,第四轮,文森特再夺头筹,第五轮..
十分钟的时间,三个人消灭了一整瓶53度的老白汾。
“行,行了,两位,打住,打住——嗝——”煤老板按住两人将要进行的第八轮对决冲动,“咱们说正事,说完你们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