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新货币得有钞票,现行的sin币体系有两种货币,一种是以99。99%纯金打造,只允许sin币使用者使用的sin币,以及无论是sin币使用者还是Sincity原住民都能使用的塑料制成的G币。ju币也要有自己相应的钞票,杜里杜在千叮咛万嘱咐武启凛不要泄密后才只告诉他一个人,ju币体系会保留G币,用铂金铸造ju币,而母板B面就是铸造ju币时所需要用到的铸造模版的背面,也称B面。
母板A面和B面是分开铸造的,ju币的防伪措施大都集中在B面,因此B面的制作周期更长。为了安全起见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母板A面铸造完毕后就被运送到位于三清区的铸币厂等待母板B面的完成。等母板B面也铸造完毕,再运送到铸造厂后,就可以开足马力铸造ju币了。
十八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母板B面从天堂区转道尼伯龙根区的时候被劫,尼伯龙根区警察损失惨重。
武启凛决定把菲布里尔安排到黄金书屋,杜里杜也就没有非常站得住脚的理由劝说武启凛远遁千里。杜里杜也明白,法案支持者和反法案分子的冲突是自Sincity版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能够让新人以最快速度崛起的机会。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也只留给有勇气把握它的人。
因此,杜里杜局长给武启凛和白水晶提供了三个目标,全都是警察系统内坚定的反法案分子。
在武启凛的计划中,参加袭击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白水晶分别为男女主角外,阿尔算一个男配角,艾音自告奋勇担任女配角。本来武启凛说什么都不会让艾音参战的,可艾音有治他的绝招,一句“这是你欠我的”就让武启凛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武启凛能反驳她,可有些话说开了比不说更可怕,哪怕因此会导致她遇到危险。
四十八小时前武启凛还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四十八小时后他就必须参与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高智商犯罪,诬陷别人是小偷所需要的心理素质和想方设法杀掉某人所需要的心理素质完全是两回事。一开始武启凛还以为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但当他真的看到目标的照片,阅读他们的生活资料时,他的心就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武启凛不止一次地问自己:
我真的已经做好准备杀人了?
所罗门首饰店有专门的作战会议室。白水晶把这里布置得像模像样,墙上挂着高清Sincity全境地图和区域地图,全息投影仪连接的电脑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情报数据。白水晶正操纵着电脑,让全息投影仪打出三个目标的全身影像。
资料是杜里杜直接从区警察局内部调出来的,三个目标的全身影像非常清晰且准确。目标三人,其中一人是名叫迪立特里的中年男性,他最显著的特征是脑袋像鸡蛋一样光溜。迪立特里担任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第三分局局长,在二级戒备令发布后,一直坐镇第三分局,看起来是个爱岗如家的好警察,实际上是为了让自己时刻处于第三分局这个安全的堡垒中。这家伙明面上忠诚于杜里杜的警察队伍精英,实际上与小曼天家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据推测,他极有可能是小曼天虎次郎的座上宾。
目标中第二个男性与迪立特里的外貌相反,他名叫厄塞穆LK(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时武启凛还以为是乱码),个子不高,年龄大约三十岁冒头,与迪立特里相反的是他有一腮帮子浓密大胡子,头上也顶着必然令迪立特里羡慕的茶色大背头。根据杜里杜的介绍,厄塞穆LK虽然只是尼伯龙根区第二分局黑摩托队中的队员,说白了就是交通警察,但是他在全区摩托车骑士界有着“白头黑骑士”的威名。他除了是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第二分局黑摩托队的一员外,同时还是尼伯龙根区地下摩托赛长胜队伍“黑骑士”的队长,而黑骑士车队的老板恰好是小曼天正的父亲小曼天虎次郎,厄塞穆LK从小曼天虎次郎那里捞了不少钱,他与小曼天正年龄相仿,小曼天虎次郎自知没办法给儿子一个名分,因此就委托厄塞穆LK照顾小曼天正。由此可见,厄塞穆LK深得小曼天虎次郎的信任。
目标中唯一的女性有一个很微妙的名字——TT,她也是三个目标中最棘手的一个。当武启凛看完TT的资料后,他就不敢去看艾音的眼睛。TT与厄塞穆LK一样,隶属于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第二分局,她是第二分局医疗队队长。虽然是一位狂热的反法案分子,但TT本人并没有可以当作诛杀理由的问题。自始至终,TT都是一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治疗时无论对sin币使用者还是Sincity原住民都一视同仁。她之所以被杜里杜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是因为TT是一位sin币使用者的情妇,TT请求这位sin币使用者支持第二分局反法案分子的活动。
这就要说到Sincity原住民对本地人和地球人态度上的差别了,在杜里杜眼里,sin币使用者是法案支持者还是反法案分子都是正常的,即便杜里杜在大马路上见到TT的情夫,他也会发自真心地向他打招呼。但当一个原住民与自己的政见相左时,杜里杜就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杜里杜对TT的情夫没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对TT恨之入骨。
可是站在sin币使用者角度,或者说站在一个正常的地球人的角度来看TT,她无疑是一个好人。武启凛作为预备役法案支持者,有惩奸除恶的义务和责任,可就算把超人和蝙蝠侠找来,他们也没办法去找TT的麻烦——否则就成了为一己之私坑害他人的大坏蛋。
“这三个人的基本资料大家都看完了吧?”白水晶说,“从sin币使用者的角度来看,要除掉这三个人简直易如反掌。首先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暗杀目标,其次除了迪立特里外,剩下两个人都非常好接近。5702,1,你们不要把在Sincity进行暗杀活动想象得像地球一样困难。在Sincity中,这样的行动是合法的,嗯,是对sin币使用者来说是合法的,即便在暗杀过程中暴露身份都无所谓,只要不被抓个现行就什么事都没有。哪怕被警方追捕,只要明确表示投降,警察就拿你们没辙,只能把你们关进监狱。”
武启凛努力想象着白水晶所说的现实:“也就是说,哪怕是最简单的暗杀方式——比如说杀掉TT,我完全可以在大马路上找到TT,给她来几枪,最后掉头走人?除了警察和TT的男朋友外,没人会管我?”
“对。”
对你个大头鬼呀!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荒谬的事!
艾音抱着双臂,用颤抖的声音说:“难道TT的家人不会追究吗?”
“被卷入sin币使用者的任务中死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白水晶用今天晚上吃炖菜的平淡口吻说着令人胆寒的事实,“经过三百多年时间的浸泡,Sincity的原住民对死亡这件事看得很平淡。”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武启凛突然想起初中语文课上学的《我与地坛》这篇课文,作者史铁生思考关于死的事,得出了上述理解。想来,史铁生的感触已经被Sincity原住民当作自出生后必然存在的事实,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月有阴晴圆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样不可辩驳,无需辩驳。
白水晶对武启凛的发言感触颇深,她看着全息屏幕上的三个目标全身像,久久不能言语。
“真的要杀掉他们吗?”艾音不愿当坏人。
“是的。”白水晶说,“只要杀掉这三个人,我的不限级任务就铁定能完成,而且任务评价应该能到C,甚至B级别。”
“5702——”艾音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武启凛,希望他能给出称她心意的答案。
“白水晶姐姐。”武启凛说,“你要怎么判断不限级任务的完成情况?总要有一个衡量的标准吧?”
“不限级任务里有专门的衡量表,它会把任务发布者对不限级任务所达成效果的期望程度具体化为数值。这次不限级任务的最低完成度数值为100,最高不设上限。根据以往经验判断。炸掉一辆警车能提升3点完成度,杀掉一名警察能提升5点完成度。也就是说,为了达到最低完成度,我必须炸掉三十多辆警车或者杀掉二十名警察。1,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个好孩子,不想杀人。我也一样,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人。但是在必须杀人的前提下,在杀三个人和杀二十个人之间,你又该怎么选择?”
艾音被问得哑口无言,这种与电车问题相类似的选择题直指人的道德准则,问题不在于杀三个人还是杀二十个人,问题在于杀人就是杀人,与杀几个人无关。
“我们不用杀人。”这是武启凛给出的答案,接着他感到很意外,白水晶居然并不惊讶于武启凛会给出这个答案。仿佛她早就知道似的。
艾音没有注意到白水晶复杂的神色,她高兴地拍打着巴掌:“我就知道!5702!爱死你了!”
武启凛害羞地笑笑,在人前被女孩子示爱可是头一遭。而且他很担心艾音的状态,不知道白水晶是否意识到,现在的艾音并不正常。
也许从Sincity离开后她就能恢复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武启凛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白水晶姐姐,距离不限级任务的时限还有几天?”
“从明天开始算还有五天。”
“足够了。”
白水晶紧皱眉头:“足够?你真不打算杀了这三个人?”
“如果可以,我不打算杀人。你放心,就算任务失败,我会按照约定替你支付违约金。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用s终端的公证系统做公证。”
“那是最好不过的。”
两人用s终端的公证系统做了公证,约定若武启凛没有协助白水晶完成不限级任务,就要替她支付该任务所产生的违约金。有了这一保证,白水晶终于放下心来,乖乖地听武启凛指挥。
“我们要编制一场骗局。”武启凛说。
艾音兴奋地快要昏死过去了。
武启凛开始操纵电脑,使用触控笔在空白的作战图上写出三位目标的名字,把他们的名字用线条连起来,然后再写上三个人所属的分局,两人在第二分局,一人在第三分局。用圆圈把厄塞穆LK和TT括起来。
“首先是这两个人。”武启凛指着厄塞穆LK和TT,“这两个人都属于第二分局,并且情况类似,所以我把他们划归到一类中。”
TT名字的旁边又写上“sin币使用者”这个词,武启凛解释说:“首先说TT。TT本身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反法案分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关键是她的情人,也就是那位sin币使用者。只要能够遏制住那位sin币使用者对反法案分子的支援,TT也就没有被杀的价值了。想想看,杀掉一个狂热的反法案分子和停掉一位sin币使用者对第二分局反法案分子的支持,哪个对区警察局实力影响更大?”
白水晶看武启凛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