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启凛没敢继续接下来的步骤,一是怕自己像白水晶一样飞出去,二是怕塞进旋风号里的金属玩意儿提前起作用。输掉跟白水晶的赌约是小,搞不定厄塞穆LK和小曼天虎次郎,甚至让他们觉察到破绽才是大。
武启凛提前下车也让厄塞穆LK松了口气,他里里外外又把旋风号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因为启动了一次而出现状况后才又把旋风号推回展示台。他松了口气武启凛也松了口气——厄塞穆LK没发现武启凛在他的爱车上做了手脚。
接下来就祈祷那首著名的英国歌谣能起作用吧。
在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地下大轮盘的工作人员就来整备室检查摩托车,并让厄塞穆LK推着摩托车去检录,武启凛没有接受小曼天虎次郎的邀请去他的包厢看比赛,他对此很失望。反正让白水晶勾搭他的任务就此结束了,再让白水晶牺牲色相的话,武启凛小命不保。
四个人坐回到观赛阳台,武启凛启动实况转播终端,立刻就有五块高清全息投影屏幕浮动在半空中,播放着五台摄像机传来的实况画面。往501包厢的观赛阳台看,小曼天虎次郎果然也启动了全息投影,他感觉到了武启凛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看过来,武启凛朝他招招手,他举起酒杯。
武启凛以奶代酒在隔空跟他干了一杯。
白水晶抽到武启凛耳边问:“成了吗?”
“成了。”武启凛自信满满地回答,其实心虚的要命,他又不懂摩托车,天知道自己塞进去的那玩意儿能起多大的用处——说起来,武启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把什么东西塞进去了?不会是s终端吧?
“对了,白水晶,我得问你点事。”
“什么事?”
“你知道支配者测试吗?”
“支配者测试?”白水晶疑惑地问,“没听说过?你又打探到什么奇怪的消息了?”
“不能吧。”武启凛眼珠子溜溜直转,本拉明和小曼天虎次郎都知道支配者测试,为什么白水晶不知道?等等,刚才跟小曼天虎次郎提起支配者测试的时候,他好像提了一句说“也只限于知情者”,难不成知道支配者测试的人并不多?“算了,换下一个问题,7月14日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个我知道!7月14日是《正义法案》提出纪念日。每年法案支持者都要在这一天搞庆祝活动,我看今年的活动会非常热闹。”
岂止是热闹啊——武启凛暗笑——怪不得本拉明觉得7月14日不是个好日子,也该他迷信。不过换个角度来讲,我们在那天交易母板B面岂不是狠狠地打了法案支持者一巴掌?
所有比赛选手骑着自己的摩托车从整备室中出发,尼伯龙根区摩托公开赛是以车队为单位报名参赛的,每支车队最多可以有两位比赛选手参赛,各个车队为了提高获胜的几率,几乎都派出两位选手出战,但唯独小曼天虎次郎的黑骑士车队,就只有厄塞穆LK一人。
待所有比赛选手都进入发车位置时,旋风号的黑色车影才缓缓驶入镜头,它就像一股正在朝城市中移动的龙卷风,速度看似缓慢,但却裹挟着惊人的能量。
在排位赛中取得第一名的厄塞穆LK当仁不让地驶入首个发车位置,此时的厄塞穆LK已经与武启凛当初见他的时候大相径庭,他身穿紧身的黑色赛车服,与其它选手赛车服上花花绿绿印满赞助商广告不同,厄塞穆LK的赛车服上只有后背上印着小曼天家族的家徽——菩提樱花印(菩提代表组织血盟团的日莲宗,樱花日本国花)。背负菩提樱花印,厄塞穆LK就有比场上选手多出几倍的信心来——他代表的可是名震尼伯龙根区的小曼天家族,别说普通的Sincity原住民,即便是sin币使用者,看到小曼天家族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高攀。
旋风号是黑色的,赛车服也是黑色的,唯独厄塞穆LK戴的安全帽是白色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被称为“白头黑骑士”的缘故。厄塞穆LK的白头盔首先代表的是尼伯龙根区第二分局黑摩托队的白色交警头盔,说明他除了是一位技术超群的摩托车手外,还是一位交警。其次,他会戴着白头盔,也是因为小曼天虎次郎给出的主意,说要用白头盔代表白无垢(日本传统婚纱),来镇压一下黑色的煞气和阴气(这里是小曼天虎次郎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盗版奇门八卦,东拼西凑生拉硬扯来的,他觉得黑色代表玄武,阴气重)。厄塞穆LK不明白黑色哪儿来的煞气和阴气,不过老板说此处烟雾弥漫必有妖孽出现,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等所有比赛选手都进入自己的发车位置,几名裁判互相点头,确认可以比赛了,于是就通知信号灯,准备亮起出发信号。整个比赛场也就在这时候沸腾起来,连绵的观众在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拉起一个接一个的人浪。
这哪儿是摩托车比赛呀,简直是世界杯总决赛!
武启凛连连咋舌。
“速度就是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白水晶深有感触地说,“我的确参加过GP大奖赛业余组,不过从摩托车上飞出去的人不是我,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仇人。”
武启凛猛地转过头去看白水晶,白水晶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说过似地,操纵着控制终端,让配给总统包厢的悬浮式摄像机飞到厄塞穆LK上空,把他从前到后拍了一遍。
白水晶让印着厄塞穆LK的全系显示屏漂浮到武启凛面前,她说:“5702,你能斩断他的翅膀吗?”
“等待他的只有飞得太高,被太阳融化了翅膀而坠入大地(古希腊伊卡洛斯的故事)。”
白水晶的眼眶略有些泛红,轻轻地吸气,发现自己的鼻子很酸。
发车的信号灯亮起,观众的欢呼到达最高潮,引擎的轰鸣声却能完全盖过五万人的欢呼。只有轮胎与地面的摩擦所升腾起的烟气能够证明,几秒钟前还有二十几辆摩托车和人在此驻留,几秒钟后,他们就像划破了时间与空间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武启凛暂时还无法理解那种乘坐在高速运动的机械上时,身体感官所产生的变化。与武启凛平淡的神情截然相反的是,当所有摩托车都如脱缰的野马般飞奔而出时,白水晶的双眼就像发动机汽缸内燃烧的火焰般炙热。
“厄塞穆LK..不在第一名?”武启凛惊异地询问白水晶。
画面中,所有摩托车就像躲避鲨鱼的鱼群般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它们的速度虽然快,可挤在一起就显得非常臃肿,仿若几个肥硕的胖子以高超速移动。武启凛最关注的厄塞穆LK并没有拼尽全力争夺第一名,而是在尽力躲避其它车队队员,尽量与之保持距离,为此甚至不惜减慢速度。
白水晶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需要一会儿,就在白水晶话音刚落,领跑的第一集团突然出现骚动,第一集团中的五辆摩托车中,一辆红色的摩托车突然撞向正欲超车的绿色摩托车,两辆摩托车就像被大风吹起的塑料袋般转瞬间就从地面飞到空中,紧接着,跟在它们后面的蓝色摩托车也遭池鱼之殃,绿色摩托车的车轮正正地敲在蓝色摩托车车尾,蓝色摩托车骑手控制不住方向,车把随意乱转,整辆车斜着冲出跑道。
这还不算完,第一集团因为集体车祸的缘故,剩下的两辆都紧急制动减慢速度,后来居上的第二集团八辆摩托车立刻就超越了它们,同时进入主会场赛道的第一个急转弯,八辆摩托车都想着在这个急转弯中超越对手,与斜着冲出跑道的蓝色摩托车属于同一车队的摩托车倾斜角度过大,也跟他的队友一样,斜着冲出去了,而且还打着转,化作一把手里剑捎带手的就把两辆倒霉的摩托车也带出赛场。
场面瞬间失控,在短短的不到十五秒内,先后就有十三辆摩托车无法继续参加比赛,甚至还有一人当场死亡。赛道上除了留下焦黑的刹车印外,还有反射着不远处火光的汽油以及碎裂的摩托车车体,断裂的人体组织..。
“就是为了预防这一刻,厄塞穆LK才故意落后。”白水晶说。
武启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就算我不做手脚,厄塞穆LK能不能活着完成比赛还得两说。”
“这可不一定。”白水级说,“厄塞穆LK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赛车手,他能够更准确地评估状况,作出最合适的取舍。你看,他开始加速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冲到第一位,而是在距离第一名不远的地方紧紧跟着他,在给第一名造成压力的同时,复制第一名的前进路线,与第一名保持相对静止。而到了最后的那一刻,他将大跨步向前,踩着第一名的尸体夺冠。”
武启凛挠挠胸口,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那也得我允许他完成比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