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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要怎么报答我

La Tasca是一家西班牙餐厅,菜的地道在M市是出了名的。冷欢和顾言诺都爱极了那里的海鲜饭和各式马德里风味的甜点,只是吃一顿有些小贵,所以她们并不常去,这回言诺选了这个地方庆祝生日,正对冷欢的胃口。

她推开门,轻快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夹着阵阵欢声笑语。精致的灯饰将室内照得繁华锦簇,又微带朦胧。

“冷欢!”顾言诺在一个位置极佳的角落里朝她挥手。

她走过去,把大衣搭在椅背上,才刚坐下,就看见一个人笑着朝她眨眼。

“章程!”她惊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面笑着的男生叫章程,当初和言诺还有她都是大学同学,然后三个人又一起出来读硕,前阵子他跟他的教授去美国游学访问,她以为他还没回来。

“今天下午才回来,刚下飞机就被言诺逮住了,冷欢同学啊,你对我太不关心了。”他做捧心状。

“别耍宝了,”言诺笑着捶他,“还不给冷欢介绍你朋友?”

冷欢这才注意到章程旁边还有两个男生,章程指着其中一个凤眼挺鼻、长相俊美的男生说:“乔纳森。”又指着另外一个有着健康小麦色皮肤、头发短得几乎像光头的男生,“大卫,”然后补充道,“都是香蕉人。”

两个人同时瞪他:“BBC就BBC啦,什么香蕉人,真难听。”

冷欢失笑,原来是BBC,怪不得看起来和他们三个不太一样。

“大卫和乔纳森,英文中指同生共死的莫逆之交吧,你俩的名字起得真好。”

“莫逆之交?什么意思?”大卫皱眉,乔纳森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掌,“笨蛋,就是死党!”

冷欢有些讶然地看了乔纳森一眼,他已笑着和她握手,“你好!我不知道章程还认识这么一个大美女,总算没白认识他。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李乔。”

章程正要抗议,大卫已经叫起来,“是啊,自从我喜欢的特瑞莎想不开自杀后,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活着的绝世美女了。”

“特瑞莎?”李乔皱眉回想,“是那个混血女模特吗?据传跟大陆某人有婚外情,然后在那人贪腐事迹曝光后自杀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她?”

顾言诺忽然一敲盘子,“拜托,今天我生日,你们非得谈这些没营养的事情?难道是怕喝酒所以故意的?”

冷欢敛去眼里闪过的一丝黯然,感激地看着她。

章程也举杯嚷起来,“谁怕喝酒啊,来,今天为了博顾大小姐一笑,我们不醉不归!”

放下手中那瓶罗曼尼·康帝,叶听风将酒杯凑到唇边,仰头饮尽。

李修然望着他,“光喝酒不说话,你是专门到这来浪费我珍藏的?”

叶听风看也不看他,只是盯住酒杯上某一点,“我会付钱。”

某人气结,“你今天吃火药了?”

叶听风放下杯子,靠在沙发上,“我找到她了。”

“谁?”李修然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冷涛的女儿?怎么这么快?你不是才开始找吗?”

“她自己找上门的。”他不过花了这几天时间去核实而已。

“在你赌场上班?”

“嗯。”

“你打算怎么做?”李修然看着好友。

“他父亲怎么对观雨,我就怎么对她。”棕眸里是清晰可见的仇恨。

“风。”李修然叫着他的名字,微微蹙眉,“其实一切和她无关。”

“我明白,”叶听风站起身,脸色森然,“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对了,”李修然叫住他,“何非也在M市,你小心点。”

“知道了。”他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离开餐厅时,已经半夜十二点。

冷欢和顾言诺跌跌撞撞地把三个醉醺醺的大男生扶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不把他们弄出来,整个餐厅的人都要抗议了。

这三个人,实在没什么酒品可言。

“啊!”大卫忽然大叫一声,往对面的一辆车上扑过去。

他激动地指着那车,“什么叫超跑?这才是,这才是!”

“没出息!”李乔摇摇晃晃地骂他,章程则是晕乎乎地傻笑。

冷欢和顾言诺对望一眼,忍不住呻吟一声:“跟着他们,脸丢得太大了。”

远远地看不真切,那车里似乎有人,好像不满他们的喧闹,车窗缓缓升上。

一阵舞曲自餐厅开着的窗户传了出来,章程眼睛一亮,“冷欢,跳舞!跳舞!”

李乔和大卫也跟着嚷起来,甚至三个人同时上来拽着她的胳膊晃。

冷欢抓狂,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好,我答应,不过跳完了你们就乖乖回家。”

三人连忙点头。

伸手,雪纺的衬衫衣袖翻飞、旋转,棉布长裙如盛开的花朵。深夜的街头,激越的小提琴协奏,猫般妩媚的女子跳着弗朗明哥,却不是露骨的狂野和火热,而是带着一丝东方的羞涩和缥缈,看得路人纷纷驻足,甚至吹起了口哨。

“够了吗?”停下来,冷欢不爽地蹙眉,看着几乎看傻眼的三个男生。

“好了。”章程呵呵一笑,下一刻软倒在地。

顾言诺崩溃,拦住刚好过来的一辆的士,扭头对冷欢说:“我把他们都送到章程那儿,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疯下去了,你明天还要打工,自己早点回去吧。”

冷欢帮她把人扶到车里,抬头问:“你能行吗?”

“没问题。”顾言诺冲她挥挥手,“你自己小心点,拦到下一辆车就回去。”

冷欢点头,目送着他们远去,却没有留在原地等车,她慢慢地往前踱,走到没有人的角落里,忽然蹲下来,眼泪一滴滴地打湿地面。

欢欢永远是最棒的。

想起大一那年,军训结束后新生会演,她要跳的就是弗朗明哥舞,虽然从小到大都活泼顽皮,但第一次对着那么多人跳那么热烈的舞蹈,她心里还是没底。结果临上台前,她居然看见父亲站在自己面前,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难得有假期,却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赶来。

他说欢欢永远是最棒的,那么漂亮,为什么害怕让人看?

就是那么轻轻一句,让她勇敢地开始了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

那些快乐的时光,如今她再也无法拥有。她多么想回到从前,给台下的父亲再跳一场舞,再弹一次琴。

封锁许久的记忆如心底的青苔,稍一打开,就是蔓延的潮湿,凉得彻骨。

“哭什么?”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以为是幻觉,缓缓抬起头,却是多日未见的容颜。

她忽然更加心酸。

“你管我。”她埋头,蹭掉脸上未干的泪痕。

他转身就走。

“喂!”冷欢站起身,愤怒地瞪着他的背影。

他真的很没风度。

“干什么?”他转过头问,一脸不耐。

她气结,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好不好。她调皮心又起,越见他如此,她越是想缠得他无可奈何。

“你怎么在这里?”她跟上他的脚步。

“你可以做夜游女郎,我就不能出来吗?”他冷冷地扔出一句。

“谁是夜游女郎啊?”冷欢抗议,声音却瞬间停止,她看着他面前的车,舌头打结,“这是你的车?”

车灯一闪,分明是他按住钥匙解开了门锁。

“你刚才躲在车上?”她觉得头皮开始发麻。

“我‘坐’在车上,”他纠正她所用的动词,嘲弄地看着她,“所以才没错过你刚才左拥右抱地打情骂俏,还有精彩热情的舞蹈。小卡门,要不是怕吓着你,我真想过去给你投几枚硬币。”

“什么小卡门!”她的脸涨红,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看见了刚才那幕,忽然让她心里很不自在,“那几个只是普通朋友。”

“你在跟我解释吗?倒是不必,”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疏离,“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他们是谁。”

她的身体顿时僵住,有些难堪地看着一脸冷漠的他。

他却已坐进车里,抬眼看着她,“进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谢谢!”她退后,望向街头,准备等车。眼里忽然朦胧一片,只看得到隐约的人影晃动,霓虹幻化成五彩缤纷的泪花。

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 只不过自取其辱而已。

他是谁?只不过是才见了三次面的人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不该为了再见到他这么高兴,这么忘形。

他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坐在车里看着她?

她执意地望着远方,希望有一辆的士来救赎她,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渐渐失控的濡湿。

叶听风盯着她咬得失去血色的唇瓣和不停滑落的泪珠,心里忽然一阵烦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从李修然的酒吧出来,他只觉心绪纷扰,就一直坐在车里抽烟,然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年轻朝气,神采飞扬。

他冷眼看着她与同伴嬉笑打闹,还有魅惑至极的舞蹈,看着在场的男人都为她失神喝彩,他竟有些愤怒。这个愚蠢的女人,她丝毫未觉自己也许成了色狼或者变态的目标。

本来打算离开的,却不知道怎么下车跟在了她后面,然后看见她蹲在街角一个人默默地哭泣,她哭了很久,似乎很伤心,连他一直站在身边也没有发觉。

而此刻,她又在掉眼泪,却固执地不看他。初见时他就以为她是那种生命力奇强的女子,倔强敏感,很顽皮,甚至可以说脸皮极厚。她有勇气对一个陌生男人邀舞,有勇气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老板,为什么现在却又露出如此委屈的脆弱表情?

但若说不知道她为何掉泪是假的,他可以肯定她对自己动心了。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更何况这个还显青涩的小女孩,如果她不是因为对他有好感,根本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只是,这种幼稚的感情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他绝不会回应,更何况他们之间有那么大一笔账要算。

瞥见后视镜里渐渐清晰的灯光,他下车绕到对面,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迅速锁上门发动车子。

她挣扎、捶窗,要他开门。

“坐好,我没有兴趣陪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他骤然出口,眼里跳动着不耐烦的火焰。

她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她怔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侧脸。

她应该继续反抗,然后义正词严地对他说,她要自己回去,不关他的事。

可是此刻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只觉得难堪,无比的难堪,这个男人太聪明,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矫情是因为什么。她的那点心事明明白白地袒露在他眼前,而他的意思是,他没兴趣,也不在乎。

够了,不要再闹笑话了,留住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吧。她咬唇,心里对自己嘲笑。

轰鸣的马达声中,她努力地想笑,努力地忍住眼里弥漫的雾气,可心口却无比疼痛,那种久违的疼痛,生生地扼住她的呼吸,失速疯狂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胸口。

她的脸渐渐发烫,不知道是因为无地自容还是愤怒。她看着仪表盘,听着车外呼啸的风声,胃里一阵阵翻涌。她知道这辆一千多马力的跑车最高时速能到四百公里,他难道要在这市区就开始疯狂飙车吗?

“停车!”她终于受不了地喊了出来,尖锐的刹车声后,她推开门拼命地呕吐起来。

按着胃部,她盯着地上浑浊不堪的那摊东西,心想很好,好不容易吃的一顿大餐就这么浪费了。

他重新靠在位置上,抽了一张面纸给她,脸色晦暗不明。

“谢谢。”她接过来。

“麻烦开慢点……我心脏不好,没法陪你飙车。”她说,声音虚弱。

“你喝酒了?”他这才注意到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是密密的汗珠。

“临出来的时候,把桌上一小杯威士忌喝了,也没什么感觉。”

他嗤笑一声—刚喝是没感觉,只不过现在是半小时后。

“住哪?”

“呃?”她觉得脑袋越来越热,连呼吸的气息也是热的,人已开始昏沉,“约克公寓……”

他瞪着已然昏迷的女人,有些郁闷,有生以来他头一回送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回家,而通常情况是,要么女人装醉要跟他回家,要么他醉了去找女人缠绵。

风声从窗外掠过,车内却安静得很。他关掉灯,看见深蓝的夜色笼上她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路灯昏黄的光在她脸上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她的眉微微蹙起,眼睫还有淡淡的湿痕。

他的呼吸忽然一窒,转过头,望着前方的路面,不再看她。

头一回开得这么慢,连车都不平地低鸣。

他盯着后视镜上隐隐约约的灯光,脸色慢慢冷峻起来。

李修然的叮嘱还有多年培养出来的敏锐警觉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

念头一转,在下一个转角,他驶向相反方向,现在他还不想害死她。

车子驶入Windy 赌场的停车场,大门迅速地合了起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蒙了个结实,让外人只能看见她垂落的长卷发和穿着浅金色高跟鞋的纤足。

他抱着她走进专属电梯,按下数字,门在十八楼打开,穿过宽敞的走廊,他在一扇雕花铜门前停下,按下密码。

拿掉外套,他将她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在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她抓住他的衬衫低语:“我没有想你……”

他望着她,她仍处在昏迷中,意识不清,他的棕眸里闪过一丝戾气,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胸口拿开。

头痛欲裂。

蒙眬中闻到清淡的香味,很好闻。缓缓睁开酸胀的眼睛,冷欢盯住头顶的天花板,一片纯白的边际是起伏的花纹,低调而华丽,水晶灯上的珠帘垂下来,形成规律的波浪。来不及赞叹,她猛地坐起身惊愕地打量着全然陌生的环境。

宽敞得离谱的房间,放眼尽是强硬的冷色调。空气中隐隐传来水流声,她下意识地转头,看见左侧的玻璃墙,一下傻眼。

模糊的玻璃墙那边,显然是一间浴室,有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裸男正从水池里站起来,用毛巾擦着头发。

虽然看不清,但他的身材确实不是一般的好,冷欢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个身影围上浴巾,慢慢走出浴室—下一刻他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清清楚楚。

过度的视觉冲击让她顿时丧失语言能力,只能 “你,你……”个不停。

叶听风看了满脸通红的她,嘲弄地一笑,打开自己的衣橱。

一件白色的东西忽然凌空飞来,砸在她的头上。

跟着悠扬的声音传来,“在你确定那是什么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把它扯下来。”

可惜他的提醒显然晚了一步,冷欢已经气愤地把头上的东西拽了下来。

“啊—”她尖叫,把浴巾砸向他,“你个暴露狂!”

她匆忙闭上眼,可脑海里迅速回放方才入目的情景,她的脸烧到快要爆炸。

“我提醒过你了,”慵懒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再说,难道你洗完澡换衣服不脱浴巾吗?”

她睁开眼,看见他已经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

“可那是一个人的情况,你应该考虑到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愤然抗议。

“你可以选择不看,” 他促狭地一笑,“不过通常跟我睡过的女人都不放弃这么养眼的机会。”

“谁跟你睡了……”反驳被吞进肚里,她震惊地看看身下的大床,看看自己宽大的睡袍,额头上的汗一点点冒出来。她什么时候睡到他床上了?为什么昨晚的事情她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不语,存心折磨她的心脏。

她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道:“那个……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淡,“你指哪一件?是你吐了我一床,还是我替你换衣服?”

原来是这样,她松了一口气,讷讷道:“你可以把我送回家的。”

“你醉成那样,我根本没听到你说的地址。”

咦?她皱眉,明明记得自己说得挺清楚的。

“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失望,是因为没发生‘什么事’吗?”他忽然开口,轻轻一笑。

这个玩笑很恶劣。她抬头瞪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发现一张俊颜近在咫尺。

他离她很近,近得她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原来就是刚才闻到的清淡香气。

他盯住她渐渐红起来的耳根,轻轻地问:“我收留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他的呼吸掠过脸颊,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深呼吸,她鼓起勇气盯住那双深邃的棕眸,“你要什么?”

你要什么?

她的低语在他心里徘徊,阴暗的角落里有声音在叫嚣—我要你知道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却再也无法拥有是什么样的滋味,我要你陪我一起堕入这彻骨仇恨的深渊,用你的眼泪和疼痛来填补,如果我注定要承受这煎熬,那你也将永不得超生。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他眼里复杂的情绪,她看不懂,也猜不透,只知道他在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或许会幸福的可能。

这世上,每一天都会有很多机会和人擦肩而过,每一个地方都上演着短暂的相聚分离,也许在下一分钟再回头时,就再也找不到那些人的身影,然后这一生都可能再无牵扯。

当我渐渐觉得这个城市很冰冷的时候,遇见了你—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见的一句台词。

如果现在推开,也许那个夜晚拥着她的怀抱、握着她左手的温暖、抚慰她伤口的丝帕、霸道捉弄的亲吻都会随着时光渐渐消失不见。

这样的结局,你想要吗?—她在心里轻轻地问着自己。

生命如此短暂而脆弱,尤其对她而言。那么,她不想再患得患失,虚掷光阴,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回报,她给,只是她也要获益。

盯着他的眼睛,她吻上他的唇,羞涩而又固执地探入,他的舌逮住了她的,纠缠调戏,灵巧地燃烧她唇腔内的每一寸。他的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开始无措的表情和微微战栗的身影。

在一切失控以前,她推开他,他并没有惊讶,只是倚着床头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我该走了。”她努力地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样子。

他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毛衣扔给她,“换上,我送你回去。”

她拿起衣服看着他,“我今天的班……”

他打断她,“我会跟雷蒙德说。”然后他转过身,点燃一根烟。

她望着他格外深沉的背影,咬唇换上毛衣。

“我到了。”她指指她所住的单元大门。

他停车,却仍锁着门。

他将手里的烟灰往车窗外弹了弹,望着她,“为什么不问我对你的回报是否满意?”

她一怔,旋即低头淡然一笑,“你满不满意,并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做了自己想做的。”

棕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下去吧。”

他打开门锁,不再看她。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冷欢才回头,目送街角远去的车影。

这一去,不知是否还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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