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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健康性心理问题(26)

【案例】我的父亲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在朋友和家人的眼中,他是个极受人尊敬的人——一位专业人士,一名他所在教堂中的活跃分子,而且还是一个和蔼的模范父亲。然而,对我来说,他是一个畜生,一个试图强奸自己亲生女儿的畜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暗自祈祷让他下地狱。

我家兄弟姐妹共三人。我是长女,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亲似乎很爱自己的孩子们。他总在周末和我们一起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放风筝或是带我们去各种各样奇特的餐厅吃饭。他曾在美国的一所名牌学府求学。也许是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父亲一直很直接地表现他对我们的爱。他丝毫不怕拥抱我们,即便是在公共场所也不怕。我十二岁那年,父亲似乎找到更多的方式来表示他的“爱”。这些“示爱”方式最开始的表现方式是,他从背后拥抱我,同时他的手会“不经意”地在我正在发育的胸脯上碰一下。我一开始根本没有太介意他的这些举动。因为,我觉得他只不过在和以往一样向我表示他的疼爱。我在他的眼里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小姑娘,而不是一位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女。

可是,不久以后,父亲这种对我胸脯“不经意”的接触变得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一天晚上,在我去浴室的路上,父亲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并直接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上,抚弄我的乳房。他嘴里好像嘟囔着说他非常喜欢我,而且我是他“最爱的”孩子。我当时简直惊呆了。当我磕磕绊绊地逃回我的房间,我的心里在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否是一场噩梦。这一次,我觉得他做的事是非常不好的,但是我还是不愿意让自己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他又一次向我伸出了魔爪。

那一次噩梦般经历后的数周以后,一天我妈妈带弟弟妹妹去了我外婆家。我单独和父亲待在家里。当我午睡醒来时,发现父亲在亲吻我。我直愣愣地盯着他,完全惊呆了。但他却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便抚弄我的头发,还对我说他非常喜欢我。我当时感到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在他抚弄我的乳房的时候,我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他摆布。他竟厚颜无耻地摸遍了我的全身。而我却由于惊惧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他离开了我。我满脑惊愕地躺在床上,直到妈妈和弟妹们晚上从外婆家回来。

我知道父亲所做的是错的。我也知道父亲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接触女儿的。可我当时非常困惑,脑子里一团乱麻,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我长大以来一直在保护我的父亲,我一直认为在深爱我的父亲,现在却在伤害我。

我开始避免和父亲独处。和他的交谈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但他却伪装得非常好,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事实上,他的性骚扰让我感到那完全不是真的一样。因为,他事后总是表现得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在我十三岁那年,父亲又一次对我性侵犯。这一次,他在我面前脱掉了睡裤。他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的阴茎上,并做手势不许我出声。他强迫我为他手淫。我当时只能紧闭双眼,听任他摆布,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会很快过去。像这样的性侵犯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生。每次侵犯的间隔有时是几个星期,有时是几个月。

在我过完十四岁生日的那年,父亲对我的侵犯达到极点。一天妈妈出差了。我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锁上房门。第二天清晨,父亲溜进我的房间。他强行把我的睡裤拉到了我的膝下,并试图脱掉我的内裤。我使出全身的力量想把他推开。可是,他又高又重,我很难反抗。我用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拼命嘶喊,并用我最大的力量在他的身上猛踢乱打。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剧烈地反抗。我想,我的反抗让他害怕了,他怕我的惊叫声把弟妹们弄醒,所以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你们也许会问,为什么我对父亲的侵犯一直保持沉默。除了我自己无法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外,我觉得没脸和别人倾诉此事。对妈妈讲出此事,对我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我和她的关系从来就没有亲密过。我和父亲再也不亲近了。我不知道妈妈对此是否有什么察觉。我变得很消极。对上学、食品或其他别的事物,我失去了兴趣。很快,我的父母和老师发现我消瘦了,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妈妈对此表示出了忧虑。然而,父亲却嘲笑她的担心,并对她说,我的消瘦是因为处在我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追求苗条身材所致。对于我学业的退步,他竟然对妈妈讲,那是因为我开始对男孩子产生了爱慕之心而影响了我对学业的专注。我开始嫉恨父亲并希望他死。我当时曾想到过在浴室的地板上故意泼洒浴油,这样父亲在洗澡时,可以滑倒并摔断脖子。我还曾想在他的汽车上做手脚,让他出车祸。我甚至还想象他心脏病发作或得癌症死掉。

在父亲对我最后一次性侵犯之后,在其后的一个月中我一直保持缄默。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年仅十二岁的弟弟也对我进行性骚扰。

一天晚上,我突然醒来,发现弟弟的双手放在我的乳房上。我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大声叫喊,一边踢他。我的父母听到我的叫喊声后,立即赶到我的房间。我对他们说我要去报警。你们当时没看到父亲的表情——一脸犯罪感,两只眼睛在眼眶里紧张地乱转。他当时的样子好像是在找逃生之路。我气得简直发了疯。我的父母不得不对我连哄带劝。我自从遭到父亲性侵犯以来长期的压抑和愤怒,此时此刻彻底地迸发了出来。我的父母在稍待稳定后,极力劝阻我不要报警。妈妈一边哭一边求我,并对我说弟弟只不过是个青春期的孩子,一时犯了糊涂。可当我坚持要报警的时候,妈妈却对我大声厉责,说我不服管教,不顾手足之情。

此事过后的数周内,我一直不与父母讲话——我不能相信他们在如此严重的事情上竟然还能偏袒弟弟。妈妈那天那种歇斯底里的反应好像让人觉得我遭受的性侵犯是咎由自取的。这件事情严重地影响了我和弟弟的感情。他在事后的数月中都躲着我。我想他知道他所做的是错的。至于父亲,他也停止了对我的侵犯。

自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但在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以后的数年内,我一直在为此而责怪自己。由于身边朋友的鼓励支持和时间的流逝,我逐渐又找回了自我,重获了自信与自我价值。去国外留学深造的机会在我重获自我的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远离家人的经历让我重新发现了我自己,也让我弄清了我所能做的事情。我庆幸,由于我的反抗,让我的妹妹免遭了同我一样的厄运。

重获自我之后,我还是很恨我的父亲,而且有时心里还在希望他死。假如有一天他能向我道歉,我想我也许会原谅他。可我怀疑,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2.3.2.2.1对孩子的性侵犯的定义关于对孩子的性侵犯,学者的定义为:是一种在孩子和成人之间的一种接触或者交互的行为,在这种行为中,孩子被当做了性刺激的载体。对孩子的性侵犯还包括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对比他年龄更小或者在力量上比他更小,或者他能够控制的某人进行的性行为。

该定义中包含了四个方面的含义:

①该行为的发出者既可能是家庭外的成员,也可能是家庭内的成员(如乱伦);②该行为既可能是接触到受害者身体的行为,也可能是非接触的行为。后者例如:某女士经常光着身子在她五岁的儿子面前晃来晃去。判断一个行为是否是性侵犯行为是很困难的,同一个行为是否被认为是性侵犯行为的一个重要指标是,行为发出者的意图是否带有色情成分。当然,有时候,是否具有不纯的意图也不能简单地看出来,这时候,孩子的一些行为问题,如经常洗澡,或反复擦洗阴部,可能会给我们一些提示。

③强调了成人是使用了其权威和力量来实现其性交的目的。这里暗含两个假设:首先孩子因为其发育还未完全,还不能完全理解性交的所代表的含义;其次因为成人的权威地位,所以孩子不能反抗。

④这个定义还包括了那些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行为发出者,这些行为发出者往往在身体强壮程度、年龄或者社会地位等方面强于受害者。例如,美国的一个案例报道说,一个十岁的男孩对他六岁的妹妹进行了性侵犯行为。

2.3.2.2.2对孩子的性侵犯的流行病学数据

①年龄。现在的数据发现从三至十八岁的孩子中都有发现性侵犯行为的受害者,而其中最容易遭受性侵犯的年龄大约为七至十二岁。

②性别。所有的调查都发现,女孩受到性侵犯的可能性大于男孩,一个研究显示,女孩受到性侵犯的可能性大约是男孩的三倍。但是研究者认为男孩受到性侵犯的可能性会高于调查的结果,因为他们发现,男孩更不容易报告他们受到过性侵犯。

③其他风险因素。研究者还发现,其他一些社会家庭因素也能较为显著地预测性侵犯行为的发生,例如很多时候性侵犯发生在单亲母亲所带的女孩身上,行为的发出者往往是女孩的继父或者母亲的情人。或者母亲长年在外或者生病在床,或者夫妻关系不和等情况也可能发生性侵犯行为。其他一些因素也在尝试探讨,但是目前的结论还不一致。

④行为发出者个体特征。虽然有研究者发现行为发出者的平均年龄为三十二岁,但是越来越多的研究结果表明,似乎该数据的得出低估了青少年犯罪的可能性。一项最新的调查结果显示,在性侵犯犯罪者中,青少年犯罪的比例已经上升到了40%。大部分的行为发出者为男性(75%或更多),但是女性偶尔也会成为性侵犯行为的犯罪者,这种情况多发生在单身成年女性与未成年男子发生感情的时候。其他一些可能的因素还包括:酒精依赖或者药物依赖,患有情绪障碍,交往圈子过小,没有亲密的朋友,和自己的家长感情不和等。

2.3.2.2.3性侵犯行为对孩子的伤害性侵犯行为对孩子会造成巨大的身体、心理伤害,对于不同年龄段的孩子都可能有些一些特别的危害,共同的情况是,对学龄前儿童、对在校的儿童和青少年来说,短期的危害包括四个方面:①行为方面:造成孩子不成熟,退缩,性早熟,错误的性知识和性行为,问题行为,和家人、同伴发生冲突,过度兴奋,自我伤害行为等;②情绪问题:焦虑,失眠,做噩梦,害怕,羞愧,敌意,愤怒,攻击,低自尊,抑郁等;③认知方面:学习困难,注意力不集中,降级等;④身体方面:头痛,生殖器疼痛,生殖器发育不完善,走路有问题,坐也有问题,睡眠不好等。

可能对孩子造成的长期影响见下表。

2.3.2.2.4心理干预和预防措施

①对受害者的治疗对于性侵犯的案例,各个流派的咨询师都有自己的方式。在所有的咨询过程中,咨询师都要首先减少受害者的痛苦感,然后帮助受害者建立自信,克服负性归因,减少受害者的自责感、自我标签化,并且降低受害者的焦虑和恐惧感,最后教给受害者表达愤怒和反抗的技能。

需要强调的是,很多时候受害者并不是因为性侵犯而来到咨询室,更多时候,孩子很可能是由于不知情的家长因为其行为问题或者学业问题而带来咨询室,而成年的受害者也可能是因为人际关系问题或者婚姻问题而来到咨询室。同时,由于受害者可能并不能很好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或者并不愿意谈起自己曾经受到的伤害,因此投射测验可能会帮助我们判断受害者现有的问题是不是由于童年时期的性侵害经历造成的,这些投射测验如罗夏墨迹测验,还比如房树人测验,下图是一幅性侵害受害者的作品。完整的房树人测验需要对画图者的作图过程,作画的框架、表达的手法、部分整体关系、房、树、人的各种细节、其他添加的事物等等各个方面进行分析,并针对图画,咨询师需要进行询问。在这里,就图画中的树进行分析,可以发现:

树是枯树:表明可能自卑,自贬,抑郁,罪恶感,内向,神经症,精神分裂症;电线杆样树干:无活力,死气沉沉;树皮:过分详细描绘树皮,可能是自我对环境的不协调感;涂黑表示与外界关系紧张,抑郁,不安,退行倾向;冠小:精神发育迟滞,退行倾向;枯根:丧失活力,无冲动力,不能把握现实,幼小期可能有抑郁经历。从这些分析中,可以判断出该案例具有一定的心理问题,根据其他的咨询信息,由咨询师进行综合判断。在对受害者进行治疗时,心理剧或团体咨询是比较好的方式,因为这些方法能让受害者感受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不幸的人,能够产生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并且能够互相鼓励,较好地学习各种技能。

【案例】下面这段话摘自某二十五岁的女性参加完某次团体咨询后的报告中的一段:

我很感谢我能参加这个小组,参加小组之前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我并不相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然而在今天的活动中,小七分享了她童年的故事,以及如今过着北漂的生活,仍然不愿放弃的生活,我非常地惊讶和感动,原来世界上还有人跟我发生过一样的事情,而且还能努力地生活着,似乎在这一刻,我那一直阴霾的天空突然露出了一丝阳光,也许我也可以尝试着跟她一样去努力。也许上帝并没有完全地抛弃我

总之,各种咨询方法对性侵害的受害者有着不同的咨询效果,但都能帮助受害者建立起新的完善自我。

②对行为者的咨询对于行为者的治疗方式通常有三种主要的流派:介入疗法、家庭治疗和认知—行为疗法。

其中介入疗法主要是通过各种方式降低行为者的性冲动,例如使用某些化学药品或者某些生物制剂。但是研究者发现所有的这些方法并不是非常有效,一份研究报告表明:只有27%的人在接受治疗后的四年内没有再犯。对行为者的咨询还任重道远,不容乐观。

③预防措施对孩子进行教育:包括家长对其进行的教育和学校的课程教育,应当告诉孩子正确的性知识,并教给孩子识别和反抗的技巧,以及保护自己的方法;对家长进行教育:这种方法期望家长能够在预防孩子受害中起到作用。这种方式在防止家庭外成员的性侵犯时是比较有效的。

2.3.3对孩子的忽视

【案例】贵宝和贵祥在街上被警察遇到的时候,正在讨吃的,他们的衣服很脏并且已经有破损的地方了,而且身体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表明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了。两人都很瘦,而且在警察给吃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跟他们交谈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哥哥贵宝今年八岁,弟弟贵祥今年六岁,家里一共七口人,还常常有一些其他人到他们家来玩并常住,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工作,而他们俩还要负责往家里拿钱,他们的父亲教会他们怎么在城市里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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