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猴子用它自认为最犀利的眼神，在提醒旁边的傻逼来安慰自己的主人。
白晏微微思量，垂眸道：“你在难过？”
妚中月没有答话。
白晏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是对我最好的一个叔叔，那个叔叔为了保护我，力战四名当代高手。那年我才八岁，他将我藏在不远处的水缸里，我亲眼看见他死在我的面前……他死的时候，鲜血喷我一脸，我很害怕，捂住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白晏闭眼：“我当时……”话停住，白晏没有继续说下去。
妚中月开口，声音幽幽：“当时怎么了？”
白晏苦涩一笑：“我当时就发誓，只要我白晏活着一天，我必要用那四人的头颅来祭奠我那位叔叔。”
妚中月转头，微微低垂自己的头颅：“那两个人明明那么鲜活，明明刚刚解释清楚，为什么……”
白晏叹了口气：“因为这是江湖。”
“他们明明不是江湖中人。”妚中月否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是让他们两个人见面，来拿鳞片而已。”
“是啊，我们……我们是什么呢？我们是江湖中人，与我们牵扯之后，还能说什么不入江湖吗？”白晏打开那把三十六根暖玉骨扇：“与其你在悲伤，不如为他们报仇。”
妚中月苦笑两声：“复仇？白晏，你可知道我师傅一向教导我什么？夫为乐，为乐当及时。我不想牵扯。”
白晏被妚中月这样反讥，也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追杀我们的和杀这对夫妻的是同一个组织，你还能如此吗？”
“啧啧，回来啦？比我想象中要快啊。”在紫都南浔海王宫里，梵祭天整个人依靠在长椅上，胸口上巨大伤疤像一个十字架，病白的手指有一划无意划着，在他旁边一只小妖精正扑哧着翅膀，双手举着一个葡萄，殷勤送上。
“前辈，白晏幸不辱命。”白晏将一个盒子从怀中掏出，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乌色的鳞片，蛤蜊大小，气味很不好闻。
“嗯~”梵祭天从鼻子发出一个嗯字，双手一挥，那盒子就吸到他的手上。虽然血色的纱巾遮住他大半张脸，但是还是隐约觉得他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兴奋。
妚中月看着白晏温文有礼的样子，只觉得此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性格，否则为什么在她的面前就是一副流氓嘴脸，在他人面前就是一副翩翩君子样？这样想着，被人琢磨中的白晏朝妚中月眨了眨眼，表情似乎很得意。
‘看爷很帅吧？’白晏脸上就差点贴上这五个大字了，眼睛像两只飞不起的幺蛾子在火中扑打，眨啊眨。
‘爱滚哪滚哪。’妚中月用眼神送上这五个字。
梵祭天把装有鱼鳞的盒子丢到一边，盒子摔在地上，吧嗒就裂开了，有着腥味的鱼鳞也就这样散落出来。不过梵祭天似乎没有半分可惜的模样，自顾自己吃起了葡萄，旁边的小妖精也殷勤把葡萄一个接着一个往梵祭天的嘴里送。
妚中月冷眼看一下地上的鱼鳞没有说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看来这鱼鳞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为什么叫我们去水都去找人鱼的鳞片呢？目的是什么？是水都……还是人鱼呢？若是水都，那么水都有什么秘密，如果是人鱼，为何不一开始让他们把人鱼带回来呢？还是说……这两者都不是，只是一种试炼？
“前辈，现在可否告诉晚辈，是谁杀死了蛇老三？”白晏问道。
白晏没有绕弯，对于这样无所不知的梵祭天没有绕弯的必要，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在白晏以及妚中月的心里已经认定，对方早已经知道他们找他的原因，无意义的绕弯，只能让事情更加混淆而已。
梵祭天啧啧两声，慢悠悠的说：“哎呀，小白白，我说你啊，你怎么就那么性急咧？”张开嘴，又吃了一个葡萄，葡萄的汁水很甜，让梵祭天的心情很好。
“白园主，我看咱们还是先走吧。”妚中月摇头：“你看吧，梵祭天也不知道谁杀死的蛇老三。只会不言主要，而左右顾其它。”说完，就拽了拽白晏的衣袖，并朝白晏使了个眼色：“唉~看来啊，咱们一出门，某人的称呼就要改了改喽！”
“站住！臭丫头！”在妚中月的脚还未落地，身后就传来了梵祭天气急败坏的声音：“自作聪明的小丫头！”
妚中月转身，故作惊讶：“哎呀！前辈！莫非您突然灵感一闪回光返照灵台清明的一下想起来了？”说完朝白晏递了个眼色。
白晏会意，便板起脸来：“阿月，不能这样对前辈说话，前辈名号死人不知，自然知道我们要问的问题，方才，只是微微休息而已。”
“哼哼……”梵祭天没好气的哼了几声：“死丫头，臭白白，别想一个人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我这里，没有用！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蛇老三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就怕你们，哼哼，有命知道，无命追查！”
“还请前辈赐教。”白晏抱拳。
“嗯……其实这件事的主谋者，我并不知道，但是可以提供些线索让你们去追查。”梵祭天顿了顿“据我所知，能做到跟你一样剑术杀人，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毕竟你的快剑，可以说，是你这辈少侠望尘莫及的。”
白晏沉默些许：“多谢前辈穆赞。”
若是平时，能得到死人不知梵祭天这番表扬，是足以让一个青年少侠，不，是一个武林高手值得一辈子去炫耀的事，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少有却变成了一种证据，一种杀人凶手的指证。
梵祭天手指托到自己的下巴，声音带着魅惑：“关于蛇老三的死，我曾怀疑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