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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收小弟

知道真相的大汉,大吃一惊,不但佩服妚中月的见识,更佩服她在陷阱里沉着冷静,更加钦佩这个年龄不大,但是每一个动作尽显气度,这个人的魅力手腕,当真令人着迷。

华衣少年也暗赞,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外人赞许,他第一次除了父亲见到如此会收买人心的人,如果她刚才意气用事,一怒之下伤了或者是杀了这个说书大汉,恐怕他们今日从这里完美脱身。他这般做,第一给自己的解困,第二还收了这些人做自己的手下。刚才又大方做出解释,更让这群人对这位姑娘的胆识与手腕感到钦佩折服。如此会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真算是他在江湖上第一次见识到。

妚中月不知身旁的华衣少年正用满目精光打量着她,也不知道她此时救了的华衣少年会给她的未来带来多少麻烦。

许多年后,若有人问妚中月,如果回到那时那刻,你还会出手救那个华衣少年吗?妚中月一定会激动握住问话人的手,狠狠的说上一句。

爱特么谁救谁救!

妚中月带着说书大汉走出了黑店,那群兄弟表情不是很美好,在他们的眼中,那个一直保护他们,教导他们武功的老大要走了。虽然想阻止,但是跟在那样一位有智慧有善心的女子身后。在这样的乱世里,不可谓是不好的结局。

“那个大哥啊。”妚中月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毕竟一个人习惯了,这次又要去钟家,带这么一个大块头,算是保镖吗?

“主子,我叫墨君。”说书大汉说道。

妚中月觉得这样萌的名字和这种彪形大汉,显得真是……反差萌。

墨君哈哈大笑,已经揣摩妚中月的心思:“主子是不是觉得这名字与俺特别的不符?其实俺并不是这个样子,主人想看看俺真实的样子吗?”

“真实的样子……?”妚中月问道。

“是啊,只是……”墨君看了眼妚中月身边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刚才的华衣少年,华衣少年尾随妚中月和墨君一路,不曾开口一言,只是距离保持的也不远。

“啊,是指在下吗?”华衣少年拱拱手:“在下皇甫弘胤,姑娘和壮士不弃的话,叫我名字就好。”

墨君冷哼:“姓皇甫?皇帝老儿是你什么人!你是皇族?”

皇甫乃国姓,姓皇甫的人一般都是皇亲国戚,而弘这个字眼,只有最亲密的皇族才准使用。

“当今皇上是我的叔父。”墨君称皇帝为老儿,皇甫弘胤并没有生气,只是语气里带着习惯性的骄傲。

墨君是满心看不上那么些贵族,虽然眼前的公子并没有威胁到他什么,他还是自然对皇甫弘胤有几分仇视。

“姑娘,我看你一个人上路,着实危险。不如在下送你一程可好?”皇甫弘胤浅笑,优雅得体。再加上他有一双蓝眸,如此这般的温柔细语,着实让一般的女子难以拒绝。

妚中月只觉得跟皇族之人牵扯太过麻烦,自己只是在寻找师父,更何况这次做事是给梵祭天探听消息而去钟家买金帖,随行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多谢,实在不相瞒,再走十里,小女的哥哥及相亲们便在那里等我。路程不远,有墨君一人送我足矣。”说完妚中月盈盈弯下身子,动作顺畅且得体。妚中月能有这一身好教养,也全归花采逸其中的一位王妃情人。

皇甫弘胤暗思,这位姑娘从刚才剑术路法来看,应该是一位江湖中人,可是现在这样规矩的行礼,不比自己认识那些闺秀要差。他又细细端量起她,虽然无法看见他的全貌,但是那两条柳眉弯弯,一双狐狸般的眼睛,透着智慧与清澈。哪怕知道自己是个皇族,也没有任何想要攀龙附凤的样子,这样一比比自己认识那些豪门闺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原来如此。”皇甫弘胤明知妚中月是推脱之词,也没有要拆穿的意思,毕竟人家姑娘家已经这样算是婉拒了,如果强行下去,必定会让这位姑娘厌烦。“那能否告诉在下,姑娘芳名,改日。在下必定感谢姑娘黑店搭救之恩。”

妚中月见对方明知道自己是推脱他,却没有拆穿,心生了几分好感,又一想到他也曾在黑店里提醒过自己,此人心地应该不坏。

“小女妚中月。”

“妚?姓妚?这个姓很少。”皇甫弘胤在脑子思索了一圈朝上大臣,似乎没有一个人姓这个的。

妚中月浅笑:“因为我年幼便失去父母,本姓也不记得,于是接养我的人,希望我能有女子的好姿态,便让妚来做我的姓,一者希望我文雅得体,二者希望我凡事看的风淡云轻,事事皆可否。”

“一个姓氏便有如此多的祝福,那中月二字含义更是不一般了。”

妚中月沉默,其实中月二字是她自己所起,自古花与月是诗人最爱呤颂,花不离月,月不离花。她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不在孤身一人,所以才叫中月。花中月,可惜,她的师父还是离开了她。

“哈。妚姑娘,那在下就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皇甫弘胤有礼貌的朝妚中月行礼,又朝在一旁脸色一直黑的发青的墨君行礼之后,便大步向前,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皇甫,侧眸看了一下身后的妚中月,那女子在沙土之上,翠绿色的衣袖翻飞,秋水一般的眼眸似乎有着不可捉摸的悲哀与孤独,是了,这样的女子的确很稀少,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女子最多只可以是侧室,而他的正室必须是个有势力有容貌的大臣之女,本被她在黑店的从容不迫与得体的礼仪所吸引,以为她可能是某位大臣的女儿或者亲戚,没想到只是一个父母双亡连本姓都不知道的野丫头。

这样的女子,怎能与他真正的比肩呢?皇甫弘胤微微的扬起嘴角,只觉得自己的一瞬间的心动实在是很廉价。

“那些当官都没一个好东西!那群皇族只会安逸享乐,根本不顾百姓死活!”墨君在皇甫弘胤走后恨恨道。

“墨君,你这样的想法很正确,但是又很极端。有句话说的好,民不与官争。”妚中月淡淡的摇头:“刚才那个皇甫弘胤,姓是国姓,弘字辈能用起这样的字眼来做名字,身份定是不一般,皇甫皇族血缘稀薄,当今皇帝的嫡系子嗣,据说只有一位公主。而这男子也能用起弘字,应该是当朝红人,皇甫师九的儿子,皇甫弘胤了。你如果老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去接触这一类的人,那么很可能就会载到这样的人手中。行走江湖,嫉恶如仇虽然正确,但是事宜避让,会让很多事得到扭转。”

江湖与朝廷之间水火不容,妚中月也没有对这个腐朽的朝廷有多少期待,她这一路见过可怜的贫民太多,官冤民也太多了。

墨君蹙眉:“我只是担心主人你会这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墨君知道不少无知少女会被这样的纨绔皇族诱惑,待到女子付出真心与贞洁,便随意丢掉。

妚中月歪头:“迷惑吗?这样的人,不会那么无聊,我看这个皇甫弘胤,外貌的确俊秀,言语礼数皆有大家风范。越是这样的人,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要求就越高,他如果需要女人无论是千金还是闺秀,不过是轻轻钩指。但是我觉得他的野心应该不是只是想安分做个贵族,否则不会只在数数闲聊就开始探听我的家室。”

皇甫弘胤是个有野心且需要实力的人。妚中月在给师傅当小厮的时候,与那无聊群贵族接触的时候,也无意间知道不少关于这个美男子的故事,他是王爷第三个儿子,血统又不纯正,日子在王府里并不好过。可是生了一张好面皮,与各个有势力的女人皆滚过床单换取钱与势力,师傅总是感叹有后辈人抢他的饭碗。

师傅说了,她妚中月这辈子只与他花采逸这一个采花贼有瓜葛就好了。

“是……多谢主人教诲。”墨君行礼。

“不用喊我主人了,你与我随行,就当结伴。我叫妚中月,要去一趟州,你也要一起吗?”

墨君点头:“自然,主人你无论去哪,俺都会跟着去。”

“唉!都说不用喊了。”

“主人就是主人,怎么可以不喊呢!对了,主人,俺这样久了,需要一点人血才会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你能不能施舍俺一滴血呢?”

“我的血?我的血可以帮你恢复你以前的样子?”妚中月只觉得很神奇,又见墨君一副很渴望的样子,心想他这个人地心纯正,应该不会加害于她。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中指划去,匕首刚落,映红的血珠就在白嫩的指尖生了出来。

墨君见到妚中月的血,将妚中月的中指放进嘴里,轻轻舔吸。妚中月感到中指又麻又痒,许久之后墨君才将妚中月的中指依依不舍的放下。

“主人的血好甜。”墨君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角。

妚中月那边却脸色苍白,说好的一滴绝壁不是一滴,是一碗啊。

“啊,主人对不起,我第一次吸血,不会掌握轻重,望主人责罚!”墨君跪下,一脸愧疚,他刚才觉得妚中月血味很甜,又纯又香,像是师姐所描述的绝世佳人的鲜血一样。可是,如果自己的主人真的很美的话,为什么又要以面纱遮面来视人呢!

“没事。血够了吗?”妚中月靠在临近的大树上,虚弱的问道。

“够了……。俺现在就可以恢复俺以前的模样。”墨君双手抱紧双肩,闷喝一声,就见那么硕大的体型,变为修长纤细,在过一会,就化成俊秀的少年模样。

那少年是浓墨一般的长发,浓墨一般的眉,温润的眼眸似乎含着一弯清泉,在往下坚挺的鼻梁下,有一个红润的嘴唇如搽了胭脂一般,又红又亮。论美色,没有皇甫弘胤的惊艳感,但是眉眼间却让人很舒服。

“云……漓?”妚中月吃惊的长大嘴巴,如果不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她的眼前,她根本不会相信,刚才那个彪型大汉竟然与这名美少年会是同一个人,说书大汉看起的时候至少有三十几岁,而眼前的少年最多也就与自己的年龄仿佛,十四五六之感。

墨君活动了一下身体,点点头:“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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