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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胸有成竹

柴荣也连忙道:“娘啊,儿子绝对不会不管您老人家。只是您老如今就跟了去县上,可不得遭罪受苦?不如,就暂时留下来,等儿子考上了举人,中了进士,去京城做了大官了,再把您接去享福!您老就暂时委屈一下,这几年先跟几个弟弟过,等儿子出息了,一定好好补偿二老!”

这两口子的话,都说的非常的“义正词严”、“大义凌人”,说的“情深意重”,无比的“真诚”。姜氏听了,眼里的怒火渐渐的就消散了。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点头默认了。

经过一番吵闹,最后商定:柴老实由老四家奉养,姜氏由老三家奉养,老大家每年给老四家三担谷子,二两白银,作为柴老实的嚼用。老二家每年给老三家三担谷子,二两白银,作为姜氏的嚼用。另外,老大和老二,每年还得给二老一点零花钱并医药费。

哪里知道,说的好好的,临了姜氏又不干了:“我要跟老四家过,让他爹去老三家吧!”柴老实倒无所谓,说来他倒是更愿意去老三家,也就没有说什么,很痛快的答应了。

日后,不久的将来,姜氏这才知道,她这个决定,是多么多么的不愚蠢,让她连肠子都给悔青了!当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大一家,果真是想要撂下她不管!

钱氏和柴老二依然不甘心,吵闹不休。

“好了,接下来,是关于财产和田地的分配问题!”里正咳嗽了一声,大声的说了一句,闹哄哄的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柴家一共有三十亩水田,其中有十五亩上好的良田,另外十五亩为中下等的水田;二十亩旱地,一个一亩左右的菜地。另外,还有一个半亩大的果园,一个鱼塘。三只大肥猪,二十五只鸡,六只鸭,一座大宅子共十五间正房,五间厢房,一个柴房,一个灶间,两个茅房,一个猪圈,一个鸡窝,一个鸭窝,还有一应的厨房用具和农具。账面上的银子,还有三两一钱。

争执了半天,最后柴老大分了十亩上好的水田,两只大肥猪,十只鸡,五间正房,一间厢房。其余的,两个老人各占一间正房之外,老二、老三和老四平分。那三两一钱的银子,就都给了姜氏。至于非账面上的钱财,柴荣、钱氏没有提,姜氏也很默契的,半个字也没有说。刘氏的“小金库”里,怎么也有百十两的银子;姜氏,也至少积攒了三十来两的银子。这些,其实都是公共财产。

这样的分家结果,是在姜氏的坚持下,不得已才这样分的。在刘氏和柴荣的授意下和连哄带骗下,姜氏有心要为老大家争取最大的利益,不依的话,就捶胸顿足,又哭又闹。其他的人没有办法,也就只好答应了。

杏儿家,还是半片瓦都没有分到。

在未来的日子里,姜氏和大房的人,为了今日对五房的残忍行为,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一直高高在上、习惯了把杏儿一家踩在脚底下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杏儿一家会有那么荣光的一天!

有了秦默的帮忙,杏儿买田地的契约,很顺利的就办好了。契约上写的都是杏儿名字,这件事情杏儿事先和家人沟通过,获得了全家人一致的同意。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她的阿娘柔弱,弟弟幼小,为了以防万一,杏儿才决定以自己的名义购买田地。

而且,买田地的银子,绝大部分都是杏儿挣的。这两个多月以来,家里的大事小事,也几乎都是杏儿在拿主意。弟弟妹妹们和大姐习惯了听从她的安排和指示,契约写她的名字,大家也心服口服,没啥好说的。

办好契约,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秦默就邀请杏儿和柴勇去秦府住一晚。秦府上下热情相迎,盛情招待,晚饭极其的丰盛,宛如接待贵宾一般。俨然,已经把杏儿视为了至亲好友或者是贵客,亲切有加,温情脉脉。

柴勇第一次踏足大户人家,受到这样的款待,很是惶恐,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杏儿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家人对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如亲人,似挚友,虽然也不排除有那么几分怜悯。不过,是真心也好,是怜悯也罢!终归,是秦家的人对她的心意,和秦家上下相比,姜氏、柴荣之流,压根就不能相提并论!那些人,连可怜杏儿的想法,或许都不曾有过吧?

当你身处逆境的时候,有人愿意同情和可怜你,主动伸出援手,真心的给予你一分温暖跟呵护,其实也是你的一种福分。只要对方那份同情和怜悯,没有掺杂轻贱和嘲讽,那么就千万不要觉得,那是一钱不值的。

杏儿被深深的感动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决定,为秦府做点什么,作为回报。再三思量之后,她就提出一个建议:“秦伯伯,冬天出产的蔬菜,是在温泉谷种植的。如今开春了,那温泉谷的秘密,或许会被村子里的人发现。如此一来,那温泉谷就或许会被人别的商家买下,今年冬天,就没有反季节的青菜瓜果卖给你们了!”

秦老爷一听,立刻就着急了,急切的打断了杏儿话:“什么?那是温泉谷种出来的菜?我还以为,是你用了什么祖传的秘法种出来的呢!照你这么说,那可就糟糕了,该怎么办好呢?”

急切之下,秦老爷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原本挺有生意头脑,挺精明的他,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失态,这么惊慌失措。冬季的青菜瓜果,如今可是秦家的一块大招牌,一旦失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的声音和神态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了某种绝望。

杏儿看了,惊诧极了,顾不得多想,连忙安慰道:“秦伯伯不必慌张,那温泉谷如今是无主之地,秦伯伯可以跟梨树屯的村长合作,抢先将那温泉谷方圆百里的地方都买下来!日后,那地方就成了私人领地,想要干什么都无人可以阻挡!温泉谷的秘密,即便被发现了,也没有很大的关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杏儿的话,秦老爷听了,顿时如醍醐灌顶。

秦老爷起身离座,对着杏儿,深深一拜:“正是如此,杏儿说的甚是!谢谢,感激不尽!”

“不敢当,秦伯伯客气了!”杏儿连忙一跃而起,避开了秦老爷的这一大礼,笑容从心底荡漾开去。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可以帮到别人,尤其是对自己有恩之人,杏儿甚是欣慰!

第二天一早,秦老爷就请杏儿带他去了梨树屯,跟村长商议好了合作事宜:一起合作开发温泉谷,以及温泉谷所在的那座大山,其中秦家占七成的股份。余下的三成,由在温泉谷种植青菜瓜果的几户人家协商分配,杏儿最终得到了半成的股份。

购买温泉谷所在大山的费用,先有秦府垫付,梨树屯各家该付的出资额,年底从分红中扣除。这是秦老爷主动提议的,毕竟购买那么大的一座大山,没有个五千两银子,恐怕是拿不下的。而杏儿和山民们的手中,如今肯定是拿不出余钱,来付这一笔费用的。

杏儿提议:“秦伯伯,村长爷爷,每年能不能从利润中拿出百分之一来,为梨树屯做点什么?”

村长为一村之长,自然是愿意的,当即就笑着应允了:“好!没有问题,我同意!”

话音未落,秦老爷已经爽朗的笑道:“很好,杏儿的提议,甚好!没有问题,我也同意!”

秦老爷的举动,令淳朴的山民们,感概万分,激动不已。谁说城里的人,谁说大户人家的老爷,就一定很奸诈、很自私、很凉薄呢?

“谢谢秦老爷,合作愉快!”村长发自肺腑的,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遇,为自己家、也为梨树屯的发展壮大,尽一份心力。

有人购买村子附近的大山,县衙就要补偿一成的银子给梨树屯,五千两的银子,一成的话就有五百两了!有了这五百两,就可以为梨树屯做不少大事!修路架桥,开办学堂,扶持贫苦之家,帮助弱小等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银子的话,啥也办不成!

更何况,每年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利润呢?

村长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除了要感谢秦老爷,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功臣,是必须要感谢的!她就是小女娃杏儿,她是梨树屯当之无愧的贵人和大福星!

若不是她的话,温泉谷就不会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又有谁想得到,要用来种植反季节的蔬菜瓜果呢?若不是她的话,秦老爷如何会来这深山老林,出巨资购买并开发这大山呢?

跟村长达成了协议,秦老爷就火速回到了县里,当天就带了衙差过来,勘察过了火棘山(温泉谷所在的大山,杏儿取名为火棘山,这是因为那座大山有大片大片的火棘而命名),议定价银为三千两整。

这个数目,跟秦老爷估计的,还有便宜得多。这山上,有不少几十年树龄的树木,以及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草药也随处可见。三千两白银,在杏儿看来,差不多就是白捡。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想都不用想,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火棘山的开发,日后为梨树屯的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福利。村长、秦府和杏儿,也从中获利颇丰,得益匪浅。

投桃报李,为了感谢杏儿,秦老爷亲自去找了一家信誉很好的建筑队,让秦默带去靠山屯,帮助杏儿修建房屋。

杏儿买的荒地,靠近大河边。每年春天,这里都会被洪水漫过。三伯听说杏儿要在那里修建房屋,甚是担忧,当时就不赞成她购买那片荒地。只是,在听了杏儿的筹划之后,也就没有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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