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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陆离回头看看艾茴茴,嘴角不自觉地挑起,而艾茴茴,只顾着给自己打气,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同手同脚的样子有多滑稽。
艾茴茴钻进车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茶包,刚放进杯里,就听到安陆离在她身后说道:“糖。”
“哦。”艾茴茴继续找找找,没有带方糖,放一块果味硬糖应该没关系吧?艾茴茴偷偷回头去看老板,发现他靠在车门口,神色恬静,午后浓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打出重重的阴影,让他的五官看上去更立体了。不知道是车里太热让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阳光太耀眼让她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老板的目光灼灼的,仿佛带着热度的光束,扫到她身上,让她心神一荡,艾茴茴觉得自己的体温都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
阳光太烈,安陆离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艾茴茴时,正好看到她看向自己,然后,她就变得呆呆的了:“糖。”以为她没听清,安陆离又说了一遍。
“嗯?”艾茴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如同被点醒一般,立刻转过身去,“哦,糖,有,放好了!”
“奶。”
“奶?”艾茴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老板平时不会喝这种混合物的,于是询问地重新回头看向安陆离。
而这一次,安陆离并没有靠在车门口,而是已经进到车里,艾茴茴回头时,他正往前靠过来,这致使艾茴茴差点撞到安陆离怀里。
看着艾茴茴猛地向后缩去,脸上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安陆离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果然,这个小助理表现反常是因为自己。可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与平时不同的事情,难道是因为……
“昨天晚上你去找苏小姐了?”
安陆离平淡的语调并没有抹杀掉这句话的杀伤力,艾茴茴差点摔倒在车里。怎么会?怎么会被老板发现?难道是Brenda把昨天的事告诉了老板?不,不会的,Brenda自己也说过这种事用不着告诉老板的……那么,难道是苏熙芸告诉了老板?没错,一定是她!刚刚他们还在一起吃了饭,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说的!怎么办?要怎么跟老板解释?
看着艾茴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安陆离有些意外,他昨天回房间时正好看到她在敲苏熙芸的房门,难道这个小助理昨天晚上和苏熙芸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所以今天苏熙芸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找上自己?想到这里,安陆离不由皱眉,助理是离艺人很近的人,如果不是可以信任的人,那么就不能留在身边。
“我、我去帮她按摩。”艾茴茴喏喏地说道,“我以前曾经与她共事过,她曾经也是百乐长天的艺人。”她和苏熙芸的关系,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所以艾茴茴觉得没必要隐瞒。“我就帮她按摩了一下而已,然后我就回房间了。”
“按摩……”安陆离抬手覆上艾茴茴的脑袋,揉了两下,神色莫测地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那么今天晚上,就来我房间,帮我也按摩一下吧。”
艾茴茴被安陆离突如其来覆过来的手吓了一跳,不过还好,老板似乎并没有询问更多昨晚的事情,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吗?难道苏熙芸其实什么都没说?也对,她昨天说的好像是如果她从中作梗的话她就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老板,可是自己今天都让出位子使她可以跟老板共餐了,不算作梗,她也就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吧?
艾茴茴低下头心里一番思量的时候,忽视了身边的安陆离,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安陆离的表情越来越沉静,这是他不快的前兆,可惜艾茴茴根本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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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戏开拍没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给打断了,大家纷纷找着避雨的地方,Ava和Brenda护着安陆离进了保姆车,艾茴茴和Cecily将东西草草收拾了一下也躲进了车里。
“真不知道导演怎么要选这么个地方,总是下雨!”Brenda一边帮安陆离擦干头发,一边不满地说道。
“这部戏有很多夜戏和雨戏,在这里拍摄也算事半功倍,省去租借洒水车的麻烦了。”安陆离解释道。
“有没有哪场戏是需要雨很大的?现在这个雨,正好可以拍。”Brenda调侃道。
她的话音未落,Ava的手机就响了。挂掉电话后,Ava瞪了Brenda一眼:“以后叫你乌鸦嘴吧!”随后看向安陆离,“副导演说跟当地的气象局确认了一下,这场雨要一直持续到傍晚,所以想把第49和67两场戏提前。”
安陆离拿过剧本翻了一下,还真是一场需要大雨的戏,算算时间,到傍晚拍完是绝对没问题的,于是让Ava回复过去,自己这边没问题。
另外几个涉及到的演员都表示没问题,于是工作人员立刻开始准备,很快就在附近的密林里搭好了防雨的棚子。
直到安陆离离开去化妆,艾茴茴才敢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远处在大雨里拍摄的老板,虽然天气还算暖和,但是被淋成这样,还是应该喝点姜汤驱驱寒气吧,别感冒了才好。
另一边,黄晶晶、苏熙芸和安陆离正在大雨中纠结。按照剧本,这场戏里,黄晶晶和安陆离被苏熙芸追赶,三个人在林中有大段的追逐戏。长发披肩的苏熙芸这场戏里会有很多脸部特写,但是雨水和风向都不帮忙,苏熙芸正在面露狰狞,啪,一大片头发糊到了脸上,表情被遮盖了三分之二,只好重来。黄晶晶需要在奔跑时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但连日的雨水早已让土地吸饱了水,随便踩一脚都会沾到很多泥,黄晶晶没跑出几步就摔了跟头,只好重拍。拍了几次都不成功,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看着在雨中被导演吼得有些发抖的黄晶晶,安陆离忽然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拿起了她松掉的鞋带。
黄晶晶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安陆离会帮她系鞋带,忙拉住他:“你快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安陆离不慌不忙地系好后,抬起头看着黄晶晶,温和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会儿开拍后,抓紧我的手,争取一条过,好不好?”
黄晶晶被这样专注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安陆离微微笑着站起身,对抓狂的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下条一定过。”
导演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监视器前。
开拍前,安陆离伸出手,黄晶晶屏住呼吸,拘谨地将手交到他手里,感觉到安陆离被雨水淋湿却依然温热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似乎突然就多了一些勇气和力量。
“Action!”导演一声包含怨念的大吼,拉开了奔跑的序幕。
安陆离拉着黄晶晶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起来,黄晶晶根本没有时间看那些在眼前晃过的树木,也仿佛看不到那些飞快后移着的灌木蒿草,她只是紧紧地盯住安陆离的后背,那种奔跑起来才会有的律动感让安陆离的身上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黄晶晶分不清打在自己脸上的是天上的雨水还是表演时释放的泪水,她此刻只想着:跟着这个男人,跑下去,跑下去,不要停地,跑下去。
远处在棚里裹着毛毯等待下一场的苏熙芸看着这一幕,脸色不太好看,安陆离这样的男人认真起来就会显得太耀眼,而这种耀眼很容易让女人动心,这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