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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茴茴将煮好的粥端上桌，又端上来一些配菜，便在桌边坐下。
安陆离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粥里的鸡肉碎，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艾茴茴：“事情最糟糕的情况会是什么呢？”
艾茴茴担忧地看着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再开口，便说：“无非就是几张照片，一段绯闻而已，老板你不要太担心了。”
安陆离抬起头看向艾茴茴，语气温和：“你知道什么是新闻，什么是绯闻吗？”
艾茴茴想了一下，斟酌地回答：“新闻，就是新闻联播里播的。绯闻，就是八卦杂志上刊登的。绯闻不都是真的。”
安陆离轻轻地扯出一丝笑意：“新闻，是指通过报纸、电台、电视台、互联网等媒体途径所传播的信息的一种称谓。就其广义而言，除了发表于报刊、广播、电视上的评论与专文外的常用文本都属于新闻之列，包括消息、通讯、特写、速写（有的将速写纳入特写之列）等等；而狭义的新闻则专指消息。消息是用概括的叙述方式，比较简明扼要的文字，迅速及时地报道国内外新近发生的、有价值的事实……简单地说，新闻就是广大群众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实。”
艾茴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她也没说错吧？新闻，就是新闻联播里播的嘛！
“而绯闻，旧时指桃色新闻，明星名人的负评较多，现在通常是指影视及娱乐圈某明星自身与周边异性或同性之间的情色故事。一般来说绯闻发生时，绯闻的男女主角都会有新作品（如新歌发片），所以现在关于娱乐圈的绯闻，大多是炒作新作的一种手段。绯闻不论真假，媒体报道往往不与法律意义上的真实有关，读者对绯闻往往持姑且听之的态度。明星对绯闻的态度，也往往以有利于自己名声的传播度为主，并不在乎它的负面作用。”
听安陆离解释完绯闻的含义，艾茴茴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们现在面临的这件事，跟新闻与绯闻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安陆离定定地看着艾茴茴，很轻，但是很慢地说道：“如果爆料的内容是真实可信的，是广大群众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实，那么这则爆料就是一个新闻；如果爆料内容只是炒作用的手段，或者说只是一段不真实的会对当事人造成负面影响的八卦消息，那么这则爆料就是一个绯闻。艾茴茴，你觉得我们目前面临的这件事，是新闻好一点，还是绯闻好一点？”
艾茴茴茫然地看着安陆离，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他的这句提问，然后就被自己得出的结论给惊到了。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不不，应该说，你想干什么？不不不，也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老板你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无数个念头在艾茴茴的脑海里翻滚起来，搅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安陆离淡定地满意地看到艾茴茴的脸色变了又变，表情扭曲了又扭曲，果然，以她的智商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是有些为难了。如果不是他的法律专业素养还健在，恐怕也不会忽然想到用专业概念来说事儿。
还没等艾茴茴头皮的麻劲儿过去，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艾茴茴机械地接起来，听筒里传来苏熙芸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艾茴茴看了安陆离一眼，改口道，“这么晚打过来，有事吗？”
苏熙芸也没有纠缠于前一个问题：“你听好，你们家那个Brenda恐怕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她好像要学人家‘周一见’什么的，看样子是要给媒体爆猛料，内容与你与安陆离都有关系，你们最好做点准备吧。”不能艾茴茴发问，苏熙芸又说道：“你发给我的那个微博，就是Brenda发的，这女人发起疯来真是六亲不认。”
“你在哪儿？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她做的？”艾茴茴将电话按成了免提。
“艾茴茴，现在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吗？”苏熙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们快点去跟媒体确认，看看Brenda到底要爆的是什么料！另外，她人好像是在Realdo酒吧。”不等艾茴茴继续发问，苏熙芸就挂断了电话。
艾茴茴喂了半天，正要重新打过去，却被安陆离按住了手：“我们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打过去了。更何况，打过去，估计也是关机吧。”
见艾茴茴一脸茫然，安陆离解释道：“苏熙芸能打这个电话过来，无非三个原因，一个是不想惹祸上身，拖累了她自己——毕竟这件事是因她而起，就算事情发展下来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但她也不愿意被浑水溅一身；另一个原因，恐怕是因为她有把柄在我手里，提醒了你，你自然会告诉我，也算间接提醒了我，让我念她的好意，不要为难她；而最后一个原因……”安陆离看了看艾茴茴，“大概是因为你曾经照顾过她，她心里也是感谢的。”
“她感谢我？”对于前两条理由，艾茴茴没什么异议，但是最后这条，老板，你确定不是你想象得太美好了吗？
安陆离抬手揉了揉艾茴茴的头：“苏熙芸虽然自私了一点，但说到底，并不是狠心的人。”
艾茴茴挠了挠头，算是默认了安陆离的说法，反正此刻纠结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我打电话给Cecily吧，让她去那个酒吧找找Brenda？”
安陆离点点头：“这样也好。我给Ava打个电话，让她重点询问一下媒体方面的消息。”
艾茴茴走到窗边，给Cecily打了电话。此刻虽然已经夜深，但远处的街道仿佛一条永远不会褪色的金色织带，在浓重的黑色里铺出一路璀璨的华光。
艾茴茴看着看着，忽然在玻璃的镜像里看到了走向她的安陆离。只见安陆离在她身后站定，似乎离她很近很近，艾茴茴都能感受到安陆离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不知道为什么，艾茴茴没有想到转过身，也没有想到离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只那么紧紧地盯着玻璃里的安陆离，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手臂，用它们轻柔地捆住自己，而他那把美好得如同夜色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新闻，还是绯闻，艾茴茴，你怎么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