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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未曾有过温柔之夜(2)

“小雨,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事吧?”南竹悠担忧的叫声从浴室外传来,“小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的……膝盖好痛!”关键时刻换掉了关键词语后,我无助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可怜兮兮地对门外的南竹悠说道,“南竹悠,怎么办?我好痛,而且四周好黑,还打雷,我又难过又痛又害怕……”越说越委屈,最后我干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天知道我林春雨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大概用5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哭。

“啊啊啊,小雨,你怎么了?”浴室门外,再次传来南竹悠慌张的声音,“怎么办,膝盖很痛吗?摔倒了吗?我是男生又不能直接冲进来!小雨,你站起来试试看好不好,看能不能自己走出来?”

“我——”南竹悠毫不掩饰的担忧稍微抚平了我这一刻的不安,我咬牙努力地站起来,由于我受伤的部位其实是屁股而不是膝盖,所以虽然很痛,但还不至于到无法站立和行走的地步,只是——“可是我还没有冲澡,浑身黏糊糊的,怎么办?”

撇撇嘴,我无助地说道。在其他人面前当久了大姐头的角色,所以很多时候就算害怕或者很累,我都只能咬牙坚持着,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因为黑暗还是因为雷声的缘故,我在南竹悠面前,第一次轻松地跟着自己的情绪走。

害怕就害怕,恐慌就恐慌。明明门外的那个家伙看起来是一副很弱小的样子,甚至从他的声音中,我都可以清楚地感应到他比自己镇定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慌乱,可是——他的慌乱情绪却全部都是因我而起。

一想到这里,我就突然觉得在门外的那个家伙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是不需要的,害怕就害怕,恐慌就恐慌。南竹悠那个家伙最大的魅力其实不在于他绝色的外貌,而是他单纯到让人无法设防的心思,以及仿若与生俱来的无微不至的温柔吧。晕,怎么越想越觉得他好啊?难怪那么多人说危急情况下最容易一见钟情,因为大家都失去理智了吗?

“还没有冲澡啊?那怎么办?沐浴露没冲干净的话,可是会很难受的!”门外,南竹悠来回踱步,着急地喃喃说着,“可是停电后不知怎么也断水了,去哪里弄水过来啊?水水水——不然我拿着脸盆去外面接雨水……”

呃,拿脸盆去接雨水?亏这个家伙想得出来。

“不行不行,雨水就免了吧。”还好,我还没有提出反驳,这家伙就先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方案,“可是水水水,我去哪里弄水呢?小雨,你冰箱有饮用水吗?”

“冰箱有。”我点头。管家大叔会每周定期到我这里来打扫以及备好必要的生活用品,所以冰箱内应该会有水才对。

“太好了,虽然用矿泉水洗澡实在太奢侈了,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南竹悠说道,“小雨,你等我,我把矿泉水加热后马上给你拿过来。”

“不要,南竹悠,我怕黑,我怕打雷,我还怕一个人!”我任性地说道。

“可是你这样下去会感冒啊。”南竹悠说,“再说小雨,我就在你家里啊,只不过离开一下去厨房。对了,厨房应该有蜡烛吧,我还得给你找点光过来。”

“轰——”一道巨大的雷声在此时响起。

“不要——”我再次大叫着蹲下身子,“南竹悠!竹悠!竹悠,你不要走,我害怕!”

“小雨!小雨!小雨,我没走,我在外面。”伴随着我的恐慌,门外的南竹悠跟着慌乱地叫道,边叫边在外面焦急地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小雨,你没事吧,膝盖是不是还很痛?”

“小雨,你冷吗?”

“小雨,你多说说话好不好?”

南竹悠站立在门外,不停地对着我絮絮叨叨地说道。

我的心,因为门外那慌张的声音,神奇地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竹悠——”我叫着南竹悠的名字,知道自己这一刻很任性,但我还是——“你能不能一直站在门口不要走开啊!我宁可就这样待在浴室,也不要听不到你的声音,那样我会很害怕。”

“可是小雨,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啊!”南竹悠在门外着急地说道,“不然这样好了,我一边大声和你说话一边去拿东西,这样你会不会不那么害怕?”

我心里小小地犹豫着,这个主意的确很让人心动。

“好!”我点头,“不过,我要听你唱歌!”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南竹悠在雷雨天留下来陪自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真够让人鄙视的。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南竹悠面前,自己可以尽情地任性,安心地任性。

“啊,唱歌?”南竹悠为难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蹲在黑暗的浴室里,想象他在听到我的要求时脸上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无比错愕加慌乱的吧。一想到这家伙错愕慌乱的模样,我的嘴角就慢慢地扬起一抹笑容。

轰隆隆,雷声在窗外响起,却没有刚开始的吓人。

“好……好吧!”许久之后,我听到南竹悠一半壮烈一半无奈地说,“不过小雨,如果唱得不好,你可别笑我!”

我的脑中闪过这家伙此刻的表情,一定很严肃又很别扭吧!我嘴角的笑意更甚。

空气中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南竹悠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我唱了哦,小雨!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波在板凳上,哎呀……是绑在板凳上,继续……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伦敦玛莉莲买了件旗袍送妈妈……”

呃——我一顿,然后伸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大笑出声。

《中国话》?南竹悠,这家伙真的是个活宝,这种时候就不要选择这么难唱的歌嘛!我能感到这个家伙的舌头都要因为绕口的歌词打结了。

不过微带磁性的好听男声努力艰难地唱出活泼的《中国话》,空气中前一刻的慌乱紧张气氛彻底消失。

我站在浴室内,一边听南竹悠唱歌,一边用力地憋着笑,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一曲终了的时候,南竹悠的声音重新回到了浴室门口。

“小雨,我把蜡烛和温过的矿泉水放在浴室门口,然后在客厅等你哦!你放心,我知道你会害怕,所以我会一直唱歌,直到你出来为止。”最后一句话,仿若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南竹悠特意加强了语调。那洪亮的声音,我断定隔壁的住户也可以清楚地听到。

“墙角迎风的雏菊,茉莉花开的香气;闭上眼回到过去,划分界限的座椅;下课就靠在一起,我就是离不开你;一路争吵的话题,我们说好走到底……”

这次唱的歌倒是很正常,而且还是我最爱的周杰伦的新歌,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唱!

我一边听着南竹悠唱歌,一边用温热的矿泉水冲澡。等到做完这一切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将近晚上10点。

寂静的客厅内,昏黄色的烛光轻轻摇曳。凌乱的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干净,坐在沙发一角的南竹悠一见我出来,立刻热情地挥着手。

我走过去,和南竹悠面对面地坐着。

“南——竹悠。”此刻的气氛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很平和,很唯美,同时也让人很紧张,却又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于是我只好开口,努力地寻找话题,“其实,你如果好好唱歌的话,很不错哦,以后记得不要挑战饶舌歌了哦!”

什么不错,我心里其实很明白:这家伙的歌声岂止不错,根本就是好听到不行!这家伙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再加上魅惑的外表,如果他某日唱歌出片,恐怕就算是天王周杰伦也要让道了吧。

“可是我想让小雨笑啊!听说人在大笑的时候能够将其他情绪赶走,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让小雨笑的话,那么小雨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害怕了?”明明是一片昏暗的客厅,可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南竹悠那投落在我身上的认真视线。

脸刷地就红了。我第一次觉得停电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此刻,旁边的南竹悠不会轻易看到我脸红的样子吧。

“时间已经好晚了啊!”为了化解尴尬,我转移话题,“南竹悠,你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回家,让我爸的司机来送你回去吧。”

我从沙发旁边一大堆凌乱的东西中,借着昏暗的烛光,努力地想要找到那个叫做电话的通讯工具。

“不要吧。”南竹悠连忙说,“这么晚了,加上停电,让你家司机从家里出来接我,这样很不好意思!小雨如果觉得我不方便待在这里,没关系,你借我一把伞,我自己回去好了。”

摇曳的烛光发出的昏暗光线下,绝美的少年望着我,眼里的真诚比初春的阳光还要明媚灿烂。

“也不是不方便。”我摇头,就算前一刻我的确是担心过陌生男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很不方便,但这一刻,所有的担忧全部被自己从脑中扫除,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南竹悠一个人撑着伞,摸黑走在没有路灯的街上,孤单地回家。

脑中闪过南竹悠凄凉无比地一个人走在雨夜中的模样,再加上这家伙的长相男女通吃,而且人又那么单纯,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南竹悠,你给我留下,今晚在我家过夜。”我站起来,坚定地大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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