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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解放军进军银川途中的金、灵之战(4)

解放军第六十四军一九二师主力跨过清水沟潮涌般地冲向敌人在北岸的各个据点,十几支箭头到处穿插、分割、围歼惊恐失措的敌人。解放军五七五团用炮火将敌工事轰毁后,部队冲进村内俘获敌人500余名。五七六团越过沟后沿着沟堤连续攻下杨家桥、八家房、陈桥、下桥等据点,国民党“宁夏兵团”保七团全部被歼。

解放军五七六团二营副营长龚全恒带领五连突进吴忠堡南口时,大寨子里的国民党“宁夏兵团”保八团在团长李宁率领下逃往灵武,剩下的保九团成了无头苍蝇,官不管兵,兵不顾官,四散逃命。龚全恒见大股敌人向东北方逃窜,即率领五连在后面紧追。战士们奋勇当先,争先恐后地追捕着敌人。该连卫生员王印和握着一颗手榴弹,追到一片豆子地里,发现一个敌人正从豆秧里伸出脑袋四下张望,王印和便高喊:“解放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敌人慌忙向他打来一枪,王印和顺手把手榴弹甩出,趁着爆炸的烟幕猛然扑了上去,一手抓住敌人的脖领,一手高举着大刀,大喝道:“缴枪,不缴枪就扎死你!”敌人被他这种勇不可挡的神情吓呆了,把枪往地上一扔颤抖地举起了双手,王印和捡起枪又继续向周围搜索,附近的5个敌人也乖乖地缴了枪。五连一鼓作气追出15公里共俘敌150余名,缴获机枪13挺。

与此同时,解放军一九一师主力又与五七一团和三边部队独立一师、独立二师,以及担任主攻的一九二师协同作战,一举攻占了号称“小天津”的宁夏商业中心吴忠堡,国民党“宁夏兵团”保三师除一部逃跑外大部被歼。吴忠堡解放了。

1949年9月21日中午12时,解放军一九一师浩浩荡荡的队伍,拉着威武的大炮,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东口开进吴忠堡,受到吴忠堡各界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

吴忠堡不愧为宁夏的第二大城镇,人口稠密、市面商号多。解放军攻占吴忠堡以后,国民党“宁夏兵团”残敌纷纷向灵武县城逃窜。灵武驻有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军部和主力二五六师,再加上从各处逃来的一股股残兵败将,整个兵力也不算弱。可是卢忠良和二五六师师长马福元等高级将官,只顾自己性命却把部队撇在河东,自己早已只身逃到河西去了。

灵武守敌群龙无首,军心涣散,士无斗志,纷纷弃城从黄河仁存渡口逃往河西。根据以上情况判断,解放军第六十四军军长曾思玉命令一九二师和一九一师五七一团及三边部队独立师继续乘胜向灵武追击,力求控制仁存渡口、包围灵武守敌,全歼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于河东。

通向灵武的公路上,一支支部队在急速前进,沿途到处可以遇到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的散兵游勇。他们有的扔了枪支,有的换上老百姓的衣服,仨俩成群地四处乱窜。解放军五七四团一营在灵武郝家桥附近,就遇到一伙散兵。这伙散兵虽然换了一身便服,但头顶上的军帽却忘了摘掉,在公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以为无人能认得出。战士们看到他们这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感到十分可笑,就故意冷不丁地大喝一声:“站住!干什么的?”这伙散兵一愣,“咔嚓”就是一个立定,像公鸡一样直着脖子叫道:“报告长官,我们是农民!”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伙散兵先是莫名其妙,等醒悟过来后不好意思地摘掉帽子,也跟着战士们嘿嘿傻笑起来。也有些散兵听说我军宽待俘虏,早早就携带枪支在公路两旁等候,见解放军的队伍开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举着枪问:“长官,我们的枪往哪缴啊?”战士们这时哪顾得上他们,一边不停步地向前急走,一边指着后面说:“别乱跑,在这里等着,俘虏收容所马上就上来!”

解放军部队离灵武城越近,遇到的敌散兵越多。国民党“宁夏兵团”当兵的大多数是抓来的穷苦老百姓,当兵的好不容易乘混乱扔掉枪支逃出灵武城,急不可待地奔向自己的家。沿途被遗弃的步枪、机枪、冲锋枪到处可见,解放军组织专人一路收集。当地的老百姓也主动协助解放军四处收集丢下的枪支。

1949年9月21日黄昏时分,解放军一九二师五七五团和五七六团相继占领灵武城的东、南两关,五七四团逼近西关并派二营去夺取仁存渡口切断灵武守敌的退路。

灵武离仁存渡口有15公里,时间紧任务急,二营战士大步流星地向渡口奔去。正行间前面的侦察员汗淋淋地跑回来报告,称西南有座小村庄里面大约有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一个连,外面骡马不少很可能是炮兵。敌人正在吃饭,丝毫没有觉察我军的到来。挂在嘴边的肥肉吃不吃?营长默双乎和教导员张建劳经过商量,决定绕过小村庄不去惊扰敌兵,看连长们个个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张教导员笑着对大家说:“灵武地区的敌人,好比是一张网里的大鱼、小鱼和虾米,我们如果占领了仁存渡口,就如同抓住了这张网的纲,可以把灵武的敌人一网打尽。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只为眼前的几条小鱼小虾而耽误时间,应该争分夺秒不顾一切地去抢占仁存渡口。”随后,默双乎命令各连沿途如果再遇到敌人能绕尽量绕过,实在绕不过去就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猛打猛冲过去直插仁存渡口。

天黑了,弯弯的月亮高悬在空中,四野一片宁静,这时的仁存渡口人呼马啸拥挤不堪,从各处逃来的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一股股士兵,乱糟糟地挤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来回慢腾腾摆渡的木船。当神速的二营战士如神兵天降突然冲进仁存渡口小村子时,守备渡口的国民党“宁夏兵团”和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散兵立即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马部军官,恶声恶气地对解放军战士们大声骂道:“你们他妈的乱跑什么,急着过河奔丧去呀,共军还远着呢。战士们一听,知道这家伙把解放军错当成急于过河逃命的散兵,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一把把他的双手倒剪起来说:“我们是解放军,特意来给你奔丧。”那个军官一听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讨饶说:“长官们饶命,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在二营指战员的勇猛冲杀下,不到半个钟头,守备仁存渡口的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的一个营和四处逃来的散兵就被解放军歼灭和俘获了。

为了侦察灵武城内的敌情,五七四团团长尹南轩命令通讯参谋,把耳机接在敌人电话线上窃听他们的相互通话。尹团长手扶耳机,只听里面电流嗡嗡,从一片杂音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敌人的呼唤声:“共军已经占领了三关,北门还没有发现敌人,恐怕守不住了,我们打算从仁存渡过河。”敌人大概以为仁存渡口还控制在他们手里妄想渡河逃跑。

没过多久只见乘着汽车和徒步逃来的敌人从北门方向蜂拥而出,乱哄哄地向仁存渡方向逃窜。可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解放军五七四团一营已经提前绕到灵武北面,占领一道东西向的土坎子正严阵等待着他们。当敌人刚刚接近一营阵地,顿时手榴弹、机枪和各种火器像暴雨般射向敌群,打得敌人鬼哭狼嚎乱成一团。战士们趁机高喊:“仁存渡口已被我们占领,你们跑不了啦!”“快放下武器投降吧!”“解放军优待俘虏!”一部分敌人向一营缴枪投降,大部分敌人掉头逃跑又缩回了灵武城,孤守无援、突围无望被解放军包围的灵武守敌成了瓮中之鳖。

在这种百般无奈情况下,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被迫派出一个军官向解放军接洽投降。一个军官打着白旗,出了城门战战兢兢地向解放军前沿阵地走来。他一边摇晃手里的白旗,一边喊叫:“请贵军不要打枪,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这个军官走到阵地前说明了请解放军代表入城的意思,请我军战士领他去见解放军最高首长。这时,只见一个身材不高,但像石碾子一样敦实的战士,倒背一支冲锋枪威风凛凛地大步走上前高声说:“我是人民解放军的全权代表我跟你进去!“你是……”那个军官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又装腔作势地说:“我要见你们负责人。”“咳,快当俘虏了,还摆什么臭架子,别不识好歹。”那个战士把冲锋枪往前一横怒眉竖眼地说。敌军官见他声色俱厉连忙赔着笑脸说:“别误会,兄弟我也是受人之托,如果你能代表解放军,我们就投降吧。”就这样没用一枪一弹,灵武守敌就把汽车、大炮、枪支、弹药和各种物资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个大操场上,守敌官兵们按照指定地点集中向解放军投降。

1949年9月22日清晨,在一片嘹亮的军号声中,灵武县城的四道城门大开,守敌“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二五六师以及刚从吴忠堡逃来的保八团共1000余人,全部无条件地向解放军六十四军投降了。历时三天四夜的金积、灵武之战胜利结束。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在河东的部队被解放军全部歼灭,在金积、灵武之战中,第六十四军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共歼灭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二五六师、三五六师、保一师、保三师、骑兵二十旅共5个师,俘敌7337人,缴获山炮12门、平射炮2门、迫击炮110门、长短枪7896支(挺)、各种弹药110万发、汽车23辆和大批军用物资。

(第五节)国民党“宁夏兵团”通电求和

1949年9月21日早6时,陈宜贵把金积的情况向一九师前卫团作了交代后便率领部队出发了。

红旗插上吴忠堡,形势发展得真快呀。回想二十几天前,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三军、六十五军攻打兰州时,马鸿逵还组成援兰兵团狂妄叫嚣要解围兰州,并下令部队大肆抓丁抢粮征集木料,拟在河渠上架设桥梁大有倾巢出犯之势。如今,自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各路雄师以排山倒海之势,浩浩荡荡踏入宁夏境地,国民党“宁夏兵团”的军队望风披靡、节节败逃。特别是马鸿逵父子的逃跑和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的起义,使“宁夏兵团”和国民党宁夏省政府陷入一片混乱。他们中的一些高级军官和地方官员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有的主逃,各持己见,如同一盘散沙难以形成核心,宁夏全境的解放已经为期不远了。

1949年9月19日,国民党“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乘国民党军令部部长徐永昌的飞机逃离银川后,“宁夏兵团”贺兰军军长马全良、第一二八军军长卢忠良等秘密在永宁仁存渡口开会,一致商定由马全良领衔向中国人民解放军通电求和。但是,求和通电发出后,金积、灵武地区的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军部却仍在下令顽抗。

为有利于和平谈判,第一野战军司令部于9月21日23时,命令解放军第六十四军停止进攻。这时,闻风丧胆的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和靠抓差拉夫拼凑起来的贺兰军官兵们如惊弓之鸟,开始溃散,纷纭涌至黄河两岸。国民党“宁夏兵团”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于9月22日晨,派出第一二八军军长卢忠良为全权代表,宁夏保安司令部参谋长马光天和国民党宁夏省政府秘书长马廷秀为代表,前往中宁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首长会晤。走投无路的国民党“宁夏兵团”的第一二八军、贺兰军、第十一军及省保安司令部所属保安师等部高级将校军官,在仁存渡口秘密开会商谈投诚和谈事宜。

1949年9月20日,由贺兰军军长马全良领衔,向毛泽东、朱德、彭德怀发出一份通电:

国民党秉国以来,领导无方,纪纲不振,民生凋敝致战祸弥漫全国,强者死于炮灰,弱者流于沟壑,刻又战事迫近西北,面临宁夏,全良等不忍地方70万军民遭受涂炭,于本月20日停战,服从毛泽东主席领导,实行民主,俾人民登于衽席,国基安如磐石,至于军事如何改编,政治如何革新,听候协商,一致服从。”

通电署名的有,国民党“宁夏兵团”贺兰军军长马全良,第一二八军军长卢忠良,第十一军军长马光宗、副军长兼三五六师师长马宝琳、副军长兼二五七师师长马英才、一八九师师长马世俊、二五六师师长马福元、一六八师师长马清、保一师师长王有禄、保二师师长马义忠、保三师师长周福财、保四师师长马全忠,副军长王伯祥、何晓霆,骑一旅旅长马得英、骑二旅旅长马万荣、保安副司令马如龙、保安司令部参谋长马得英、骑二旅旅长马万荣、保安副司令马如龙、保安司令部参谋长马光天、处长马希贤、柴桂勋、马友梅、金钟秀、张铣一、孙立正、许德勇、王桐赓、王宽、马敦礼。国民党宁夏省政府通电求和的有秘书长兼代民政厅长马廷秀、财政厅长扈天魁、建设厅长李振国、教育厅长张济美、地震局长杨作荣、会计处长石生琦、警保处长马如龙、田粮处长金钟秀、银川市市长马延俊。

对于国民党“宁夏兵团”脱离国民党政府归向人民的通电,我军宽大胸怀欢迎。彭德怀于21日晚发出了复电:

诸将军既愿宁夏问题和平解决,殊堪欣慰,望督率贵部,即速见诸实行,此间即电告杨得志司令员知照,即派代表至中宁与杨司令员接洽,特复。彭德怀。

1949年9月20日傍晚,马鸿逵来电话询问解放军进攻和宁夏防守的情况,国民党宁夏省政府警保处长马如龙用阿拉伯语将宁夏的情况向马鸿逵作了汇报。马如龙问马鸿逵在重庆如何?马鸿逵说:“我无别意,现在想叫尕老二(马敦静)回来和你们一同干,好不好?”马如龙说:“我们已起义了,不要再来了。”马鸿逵一听顿时放声号啕大哭。

1949年9月21日清晨,国民党“宁夏兵团”和国民党宁夏省军政负责人员到“五亩宅”开会,商讨派代表到中宁向解放军联系的事。会议由西北行政长官公署副长官马鸿宾主持会议。这时马全良对领衔起义有了反复,放声大哭说:“我为什么要领衔起义呢?我对不起我多年的知遇长官。”经大家宽慰了一番,即提出代表人选问题,由马鸿宾提出卢忠良、马光天、马廷秀三人去和谈,卢忠良、马光天代表军事,马廷秀代表省政府和地方行政机关,众无异议。马廷秀写了代表证明书,由马全良(贺兰军军长)、马光宗(第十一军军长)、马宝琳(二五六师师长)、马英才(二五七师师长)、马如龙(警保处长)、扈天魁(财政厅长)、李振国(建设厅长)等签字盖章。卢忠良、马光天、马廷秀三人乘车取道宁朔县过黄河到中宁。临行时,马鸿宾还怕解放军所提的条件一次解决不了,嘱咐马廷秀另外安置人住在黄河西岸的石空地方以便有事送信。马廷秀说:“我们走了看情况,如有必要另想办法派人送信。”

(第六节)《和平解决宁夏问题之协议书》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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