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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驻留宁夏建设大西北(4)

解放军第六十五军留驻宁夏后,立即组织力量,协助地方进行政权建设。军党委对这一工作十分重视,多次研究部署,并派出民运部长具体抓这项工作。任务区分是,解放军一九三师负责平罗县,解放军一九四师负责惠农县,解放军一九五师负责贺兰县。各师派出得力干部担任县委书记、县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公安局长及所属的区委书记、区长等主要领导职务,组成三县各级人民政府。由于这几个县是回族群众聚集地区,军区还抽调部分回族干部,组成回族人民工作队,向群众宣传党的民族政策,检查部队执行政策纪律的情况。

1949年冬,我军专门召开建设地方政权工作会议,总结前一段的工作,调整了部署,一九三师负责南部地区的宁朔、永宁、吴忠堡等县,一九四师负责北部地区的平罗、惠农、黄渠桥、磴口、石嘴山等地,一九五师负责中部地区贺兰县。抽调大批中共党员干部,经过学习集训,调往地方工作,加强了地方党组织和政权建设。此外,还派出大批人员组成工作队,深入发动群众,组织地方武装,征收公粮,收缴民间武器,对安定社会秩序、建立新生的人民政权起了重要作用,地方干部大部分到职后,军队干部随即撤回。

(第六节)惯匪郭栓子占山为王烧杀抢劫鱼肉百姓

贺兰山巍峨壮丽,峰岭相叠,绵延数百里,远看犹如一匹骏马屹立在宁夏平原的西部。相传在远古时代,有匹骏马奔驰在辽阔的阿拉善草原上,一天,它到黄河边饮水小憩,便化成了眼前的这座大山。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称骏马为“贺兰”,因此得名为“贺兰山”。贺兰山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有珍贵的野生动物,还有青碧叠翠的宝石……

1950年初,宁夏解放的第一个春天,美丽富饶的宁夏,这块镶嵌在辽阔大西北的一片绿洲,到处焕发出朝气蓬勃的生机,但贺兰山历来又是土匪聚集出没的地方,解放初仍被郭栓子股匪所盘踞。

宁夏解放初期,溃散在各地的马鸿逵部队残余、当地的土匪和国民党特务不甘心失败,互相勾结,到处搞破坏活动,经常抢劫群众财物,扰乱社会治安。当时,宁夏境内就有马绍武、王敬武、阎廷芳、张海禄、李成富、杨沙虎、马生财、索少义、李大爪子、田福祥、郭栓子等10多股土匪。尤其是贺兰山区的惯匪头子郭栓子,在宁夏地区为非作歹20多年,解放前曾一度发展到3000多人,被马鸿逵收买当了惠农县保安大队长兼“剿匪”总司令。

郭栓子,名郭永胜,汉族,宁夏省惠农县人,1931年时追随宁北地区匪首周墩子上贺兰山为匪。因为郭栓子在贺兰山放过羊,山里地理情况熟悉,又在马鸿逵部队当过兵,枪法很准,深得周墩子的信赖被任命为副首领。1932年周墩子被打死,郭栓子成为土匪首领,贺兰山北部地区就成了郭栓子的天下。

1950年1月5日,郭栓子迫于形势率50多名土匪向解放军第六十五军投诚,我军本着团结、改造的方针,临时任命其担任惠农县保安队长。但他为匪成性又与国民党特务联系,于3月5日率62人公开叛变窜到贺兰山为匪,接受国民党“反苏讨共救国军宁夏军区司令员”的委任状,与各地股匪遥相呼应,袭击我军和政府机关,抢劫军需和交通运输车辆,杀害我地方干部,暗杀我军政人员。为了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1950年1月,解放军第六十五军派部队对这一股股匪徒进行清剿。

宁夏地处边远,解放前土匪多如蝼蚁,解放后仍有股匪四处流窜,破坏社会治安。原德王、李守信部股匪约1400余人,流窜于阿拉善旗一带。解放初,我军曾组织力量准备清剿,但该匪惧歼未敢公开活动,后又在我军宽大政策的感召下大部投降,匪首潜逃蒙古,其余小股土匪也暂时隐匿。因此,部队中产生了麻痹思想,给了土匪以可乘之机。

1950年3月7日,解放军第六十五军一九四师后勤辎重连赶着骡子和骆驼,到平罗以西的汝淇沟驮煤,当辎重连来到一道沟口时,突然遇到一支约四五十人的武装队伍。他们有的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有的穿着解放军的服装。辎重连感到很奇怪,刚要上前询问,对方突然开枪射击,辎重连猝不及防当场被打伤多人,损失骡子和骆驼数十头。同一天,军区炮兵团的驮煤队到汝淇沟驮煤,同样遭到这支奇怪队伍的突然袭击,战士宋俊山被打死,损失83头骡子。平罗四区区长也在汝淇沟附近被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把枪抢走,后经调查,才知道是郭栓子已叛变为匪,随即全军开始了剿灭郭栓子土匪的战斗。

1950年6月初,解放军剿匪部队在银北地区平罗、惠农、磴口3个县的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剿匪工作,重点打击郭栓子这股土匪。由于郭栓子在贺兰山一带长期流窜,地形比较熟悉、行动狡猾,一部分群众也在其欺骗下,没有完全消除对郭栓子的恐惧心理,不敢轻易向我剿匪部队提供情报。所以,剿匪部队很难抓着郭匪的行踪,有时得到确切情报,土匪在聚众抢劫老百姓的财物,但等解放军剿匪部队赶到时土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部队撤走后,土匪又钻出来捣乱破坏袭扰部队祸害老百姓。加之贺兰山区山高路险人烟稀少,虽然剿匪部队组织了几次合围但都扑了个空,郭栓子等匪首依然逍遥法外。解放军第六十五军决定一九四师五八团全面进山围剿,五八团团长武宏率全团展开剿匪工作。

一天,武宏带着两个通信员到黄渠桥镇了解民情,正赶上庙会。镇子上行人熙攘,十分热闹。武宏走在大街上看见路旁围了厚厚一圈人,在听一个老汉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武宏很好奇便凑上去想听一听老汉讲的是什么事会使这么多人围观。原来这个老汉是在讲当年马鸿逵派兵围剿郭栓子,而郭栓子是如何神出鬼没打得马鸿逵一筹莫展,最后只能招安的故事。当然有些内容多少有点根据,有的完全是胡编乱造过分夸张。

当老汉神乎其神地讲到郭栓子蒙眼打银元,黑夜打香头,枪法如何如何神时,恰在此时空中飞来一只白色的天鹅,武宏灵机一动,这不正好是向群众宣传我人民解放军有办法、有能力制服郭栓子的好机会吗。武宏急忙从通信员手里接过步枪,抬手一枪,只见那只白天鹅“嘎”的叫了一声,翻着筋斗栽了下来。周围的老百姓见他举手一枪打落正在飞翔的天鹅,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七嘴八舌地夸了起来:“解放军真是了得,还能打飞着的天鹅。”“是啊,我看比郭栓子的枪法还准。”“听说解放军的枪法都不赖。”兔子一枪一个准,捡都捡不过来,如果碰上郭栓子保险跟野兔子一样准没他的跑。”武宏见群众越围越多,把步枪递给通信员向群众宣传我军坚决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坚决清剿土匪消灭郭栓子的决心。武宏说:“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被我人民解放军消灭了,像郭栓子这些个土匪能横行几日?关键是我们要军民团结一心共同对敌。不管郭栓子有多狡猾终将会受到人民的严厉惩罚。我希望大家如有郭栓子的信息立即报告,我们同心协力把恶贯满盈的郭栓子捉拿归案,为被郭栓子祸害的乡亲们报仇。”老乡们越听越来劲,个个喜上眉梢。

武宏举枪打飞天鹅的事,很快在郭栓子的家乡黄渠桥传开了。从此,贺兰山区老百姓恐惧郭栓子的心理有很大改变,增强了他们对解放军的信任。但是,郭栓子一天不消灭,贺兰山区的老百姓的日子一天都不得安宁。

(第七节)大举进剿贺兰山保卫新生人民政权

1950年8月下旬,宁夏省军区(解放军第六十五军)根据几个月来的剿匪工作的开展情况,召开党委会决定抽调解放军一九三师侦察分队,解放军一九四师五八一团、五八团一营,解放军一九五师4个步兵营共8个营、两个骑兵连的绝对优势兵力从9月10日开始对贺兰山大举进剿,要求务必于11月底前全歼郭栓子股匪,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

我各路剿匪大军按照严格的保密命令,从9月上旬开始向贺兰山聚集,先后到达指定的地段。在军区剿匪指挥部统一部署下,首先将贺兰山各主要山口、隘路、山内交叉要道等严密封锁控制,有的还挖了必要的工事防止土匪逃窜。然后以解放军一九四师为主负责贺兰山的北段,以解放军一九五师为主负责贺兰山的中段,同时进行严密的搜剿合围。

贺兰山以北山势渐渐变陡,一岭高过一岭,云彩总是悬在半山腰。战士们沿着嶙峋的山道艰难地向上攀登,有些战士不小心踩在风化的岩石上,滚下了悬崖,有的扭伤了腰,有的碰破了膝,有的摔伤了腿,但他们毫不畏惧,继续顽强地向上攀爬。

战士们根据土匪善于住洞钻山的习惯,不放过每一道狭谷、每个石洞,甚至每一条可疑的石缝,大海捞针式的进行搜索。贺兰山阴坡多是高大茂密的森林,那里浓荫覆盖,终年不见太阳,遍地是淤积的枯树叶,是个阴暗冰冷的世界。横生交错的树枝如同一条条缠人的毒蛇,如果手中没有一把砍刀寸步难行。森林里寂静得可怕,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有时走着走着身旁会突然窜出野兔子、青羊、狼等,令人毛骨悚然。战士们从森林里走出来,衣服被树枝划成一条条,脸和手上遍是伤痕。投入大搜剿仅一个多星期,战士们就消瘦了许多。一个个眼窝深陷,颧骨高凸,进剿前整洁强健的队伍变得衣衫褴褛,疲惫不堪。偌大的一座贺兰山,隐藏着80多个土匪,犹如米粒掉到沙漠里,要想找出他们的确不是件容易事。但剿匪战士并不气馁,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情绪,始终遵守着出发前“不消灭郭栓子不下贺兰山!”“十网打鱼九网空,一网打着就成功”的誓言。

解放军剿匪部队以顽强的革命意志,克服了大自然中难以想象的困难,经过十几天不断清剿,终于捕获郭匪副司令杨格娃及14名土匪。从俘匪口中得知在我军大规模清剿下,郭栓子股匪如拉网里的鱼东碰西撞,完全陷入混乱之中。现在不得不分散,妄图蒙混过关。土匪分散了,剿匪部队怎么办?武宏分析了郭栓子分散的原因,确认土匪并不是接连遭剿匪部队沉重打击后被迫分散,而是有计划有组织的主动行动,以便乘隙躲过剿匪部队的围剿。如果剿匪部队也盲目分散对付就会给郭栓子造成可乘之机然后再合股成众,反过来袭击我们的分散剿匪部队。这是郭栓子多年的惯伎。总结以往的教训,剿匪部队采取了力争主动的灵活战术,决定匪分散我集中,继续保持对郭栓子围剿的态势,不给郭栓子以溜走之隙。然后抽出一部分机动兵力,加紧对散匪进行搜剿,不给郭栓子喘息的机会。

1950年9月底,武宏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率一营突然包围了某村藏匿的一股郭匪,迅速出击,武宏当场就击中了3个土匪。此次出击虽说没抓着郭栓子,但抓着一个吸大烟的土匪,经初步审讯是他负责搞联络的。这个土匪避重就轻不肯老实交代,武宏把他交给剿匪指挥部,由保卫科长刘枫继续审讯。一次,刘科长提审这个土匪,正审讯时武宏去了。武宏见这个土匪不老实交代,要么胡说一通,要么装聋作哑,武宏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去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刘科长,别费时间了,拉出去毙了。”别看这家伙故装镇静,被武宏一吼吓得立刻跪地求饶:“我说,我说,谢占魁小队就住在葫芦寺一个山沟沟里。”武宏说:“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假的,待我们围剿回来后用大刀劈了你。”这个土匪磕头如捣蒜:“是真的,是真的。”武宏说:“既然是真的,你给我们带路去找。”于是,武宏带了一个连的兵力将山沟沟里小村庄包围起来,抓住了3个土匪,但谢占魁却跑掉了。被抓住的3个土匪送到平罗县师部,平罗老百姓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强奸妇女、抢劫杀人、罪大恶极的惯匪,师政治部决定召开群众大会,在平罗县城校场枪决了这3个土匪。

我军大规模的围剿始终没有抓着郭栓子等匪首,但郭栓子等匪首已成惊弓之鸟、瓮中之鳖,吃没吃处住没住处,无处藏身。秋季即逝,冬天已临,从阿拉善草原吹来的一阵阵寒风扫去了凋零的树木上最后几片枯叶,使贺兰山变成了光秃秃一片。山区的气候变幻无常,一阵风雪,一阵冰雹,恶劣的气候给郭栓子等匪徒带来更加难以想象的困难,郭栓子已山穷水尽不得不派匪探到村庄筹粮备衣。

1950年8月7日,宁夏省政府主席潘自力,副主席邢肇棠、李景林、孙殿才给阿拉善旗政府来电:“郭匪此次进攻定远营,经我全体参加战斗的指战员同志的英勇抵抗,在战斗中,李克金、唐连明、王德民三位同志光荣负伤。这种为保护人民利益和祖国财产奋不顾身的英勇事迹,是值得表扬的。请代慰问并很好地予以治疗,在生活上亦望多加照顾,使之早日恢复健康。”唐连明最终因伤势过重,医治无效,光荣牺牲。

1950年8月19日,解放军第六十五军一九五师五八三团一部,在赵永胜团长的率领下,进至定远营东北20公里之贺兰山西麓的水磨沟村,与袭击定远营的谢占魁、孙祥、陶克图巴依尔股匪30多人遭遇,我军重伤了匪首谢占魁的左腿,俘匪3人,缴步枪2支,我军战士也有7人负伤,1人牺牲。阿拉善旗政府为了加强定远营的保卫,从磴口调回保安总队1个分队,并派出1个分队驻防哈拉乌沟口,同时命令南部6个巴格和延福寺、南寺、北寺三大寺庙的换班士兵于8月25日前报到,配合解放军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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