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梨留
秦天与卓离回到洞府之后，二人就开始商量了。
“灵石全归你，把黄粱的配方给我。”卓离此时的表现全然不像平时，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好，黄粱酒的配方给你，你把离柳给我。”受他影响，秦天也不再啰嗦，直接把记录黄粱酒配方的玉简扔给他。
卓离满意地接过玉简，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郑重地把它交给秦天。秦天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瓷瓶，语气里满是不满，“这里面的就是离柳？这么点？够喝吗？你也不能太抠了吧。”卓离翻了个白眼，有些肉疼的说道：“别嫌少了，给你这么多我都觉得心疼。你只是要让你喝醉的酒，也没说让你喝个够。”
秦天盯着他，不掩饰眼中的疑惑：“话说，这么点真能让我喝醉？”卓离有些生气：“废话！如果你喝不醉，我就将我的全部身家交给你！赶紧滚吧。”说完就直轰秦天出去。秦天有些死皮赖脸，直接趴到床上，“别啊，我不是还没洞府吗？你这里挺不错的，我在这里就行了。”卓离简直气炸了，他咬着牙齿道：“滚！都有了那么多灵石了，自己去租一个。”秦天打了口哈欠：“我现在虽然有灵石了，但也住不起这啊，金丹洞府一天就要一千灵石，我哪住得起？还是咱俩凑合凑合过吧。”
卓离面色铁青，一声不吭，直接用行动将秦天轰了出去。秦天无奈，省不了灵石了，屁颠屁颠地跑下山，去租借洞府了。卓离关上洞府之后，并未喝酒，也没有查看黄粱酒的玉简，而是想着在城东发生的事情，口中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秦天将自己在猎杀妖兽之后得到的灵石和在城东赚到的灵石加到一块，发现自己已经是身怀百万灵石地富家子弟了，心中不免一阵得意。于是乎，心情大好的秦天极其大方的又租了个筑基洞府，时限是两年。
回到洞府之后秦天恢复平静，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眼中露出精芒，“墓老，您先查看一下，这酒有没有问题。”墓老从云戒里飘了出来，接过了秦天手里的瓷瓶，也不知道他使用什么办法检查的，只是一息，瓷瓶就回到秦天的手上了。“没问题，不过你们既然合作过了，为什么还不相信他？”墓老向秦天询问道。
秦天把玩着手里的瓷瓶，淡淡地说道：“我们既不是朋友，也没有同生共死，况且之前并不是合作，而是各取所需，如何让我信任他？而且不知道为何，之前在城东，我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尽管瞬息而逝，但不有错的。至于是敌是友，大概只有以后才能知道。”说完秦天就拔出了瓷瓶的瓶塞。
打开瓷瓶之后并没有酒香溢出，也没有任何味道，秦天疑惑地看了看瓷瓶里的酒。
如一汪清泉，清可见底，下一刻又变成了碧绿色。瓷瓶里的酒在这两种颜色里互相变化，秦天看着它，有些不确定了，他再次向墓老询问：“墓老，真没问题吗？”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秦天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小抿了一口。
没有任何感觉，秦天不信，又小抿了一口，结果还是如此。他愤怒了，心中怒火让他忽视了自己与卓离之间的差距，咬牙恨恨然：“混蛋！敢骗我，揍得你老子也不认识你！”说完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小抿了一口，这一次，入口微凉，喝入口中，给秦天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秦天闭上双眼，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他又抿了一口，这一次，如烈酒，入口之后，全身变得火热起来，秦天睁开双眼，舔了舔嘴唇，将瓷瓶里最后的一点酒灌了进去，就失去了知觉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之后，秦天才慢慢恢复知觉，他用手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苦笑了一声，自己一直想知道“醉”是什么感觉，却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失去知觉，睡了过去。
秦天站起身了，摇晃了几步之后，才清醒过了。他习惯性地轻声说道：“墓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墓老？墓老？”很奇怪，以前只要秦天一提到墓老，他就会出来，而现在，过去半天，却还没有他的踪影。秦天在纳闷之余，慢慢警惕起来。
“你在那里瞎说什么，什么墓老？做梦呢？”就在秦天警觉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听到这声音，秦天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他转过身的瞬间，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带着多少的期待。他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颤抖地说出了那个他不敢想的两个字：“王良？”入眼的是他无比熟悉的发小，只是年纪还很小，帅气的脸上还显稚嫩。
王良上前拍了一下秦天的肩膀，“怎么了？干杵在这儿，还不快过去。”秦天强忍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林木呢？”王良摸了一下秦天的额头，“没发烧啊，林木在老宅子那里等着我们呢，还不快去，别让他等急了。”说完就拉着他的手跑了起来。
秦天在奔跑中沉默，他的修为并没有消散，神志也极其清醒，但眼前的一幕，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这不是幻术，但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的年纪也小上不小，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们路过了一个水坑，他便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奔跑停止了，王良松开了他的手，秦天又看到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旧宅子。他在沉默中向前踏出了一步，走了进去。
“秦天，王良！怎么现在才来，让我等了多长时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臃肿的身影出现在秦天的视野里，那正是林木。王良耸了耸肩，声音里有些埋怨，“还不都是秦天，杵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的，要不是我提醒他，估计要站到天亮了。”
秦天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不过，林木，你叫我们过来干什么？”林木嘿嘿笑了一声，把手里东西扔给秦天和王良。二人接过去之后，看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些热乎。“这是什么？这么恶心。”王良有些嫌弃。“烤地瓜，我第一次烤的，烤的不太好。”林木回道。
“烤成这样，也敢拿出来，也就我们会吃吧。”王良虽是那么说，却还是吃了起来，而秦天早在一旁开始吃了。揭开外面黑色的一层，秦天品尝着里面不算太糊的地瓜，半天之后，才慢慢说道：“好吃，这个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林木听见评价，很开心，小小的一双眼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他张开嘴，正准备说话，秦天眼前的视觉就变得模糊了。
秦天心中一惊，却发现自己做不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没有了王良和林木。
“天儿，《大学》开头是什么？”听到这个声音，秦天没有回答，反而哭泣了起来，就像离乡的游子。
“怎么哭了？是不是没记住啊，没关系，我们下次再背就好了。”声音里充满了慈祥，就如同主人一样。
“父亲，孩儿记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秦天停止了哭泣，开始背诵，并在背诵的过程中，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秦父慈祥地笑了一声，他摸了摸秦天的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秦天抬起头来，看着秦父，欲言又止。秦父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天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秦天摇摇头，开口说道：“没事，父亲。父亲。。”就在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像林木那时一样，他的眼前再次模糊，秦父的身体变得模糊不清。
秦天连忙继续说道：“父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到后来，直接变成嘶吼，因为他害怕，害怕他，害怕他们听不到。
对不起，当初离开了您，害得您如此伤心；
对不起，到后来也没有见您，害得您承受思子之苦；
对不起，因为孩儿，您无法长命百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孩儿多想亲口对您说一声对不起；
您，听到了吗？
对不起，没有遵守诺言；
对不起，让你们失去了最美好的年华和未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良，林木，对不起。。
还有，我好想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