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卫见我俩不是来还钱的,当下骂骂咧咧地将我与李然给赶出了金鼎娱乐城,并且放下狠话,要是瞿芳三天之内再不去还钱,他就带人去弄死她爸妈!
就这么点钱至于么?
不过我俩并没有说什么,也为了尽快脱身吧,一个劲地点头说是,反正是不想再与这个凶神恶煞般的恶棍在一块多待一秒!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远处的街边,一片朦胧,人来人往的下班时间,街道上好不拥挤,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披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真的难以想象,如此安详的小城,在入夜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一切的一切,难以预料,对于未知的恐惧渐渐加深,从小到大我从没有去过一次医院的太平间,就连死人也没见过几次,昨晚一下子遇到那么多的尸体,已然达到了此生的恐惧极限,然而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我似乎嗅到了一丝腥风血雨的气味,心头阵阵的不安,可是抬头看一眼澄澈的天空,顿时内心清明,也不作多想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真理,如果有暴风雨要来,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与李然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随便将就着吃了一顿晚饭。
接着,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养精蓄锐,我前夜几乎一夜未眠,李然也是如此。
我俩打算来个夜探太平间,当然,是悄悄的,一般医院的太平间是闲人免进的,我们得做好见机行事的准备。
我与李然吃完饭就在小餐馆里坐着,商量着怎么应对晚上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比如说我们要进入太平间,而院方不让进怎么办。
李然说一般在医生护士的陪同下就可以进了,他所担心的是,他老婆已经诈尸了的尸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从包里拿了一沓黄符,全是镇尸符,这是夜里我在张大强家地下室里“扫荡”来的。
李然一看傻眼了,这些符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
笔锋苍劲有力,行云流水间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之下的符纸拿在手上有种特殊的感觉,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一般,因为此符上已经凝聚了五行之力,不可小觑的力量,单单以人力是不可能制得住尸变了尸体的,只有靠借助天地间的自然能量来制服那些凶悍的存在了。
当然,我有所保留的是,那张蓝色的符纸,还在我的单肩包的夹层里。
我很好奇李然居然也懂得一些驱鬼的方法,还会画符,这下我终于逮着机会好好问一下了。
“说来也不光彩,祖上是倒斗的。”李然苦笑着。
“三国时期的摸金校尉,你知道吧?我们李家有位祖上就曾担任过摸金校尉一职,风水之术堪堪称奇,后人虽然也盗墓,但是将老祖宗的那套规矩理论全都背弃了,为了钱财,什么都敢干,所以后来,我们李家人几乎对奇门遁甲一类的法术非常精通,镇尸更是有一手绝活,不过,到了我祖父那一代,我们家已经不干这事了。”
我有点惊呆了,这摸金校尉我知道,没想到他的祖上居然是干这个的。
据史书记载,摸金校尉起源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当时魏军的领袖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用,摸金校尉盗墓主要依靠观风水、辨气象,以《易经》为宗旨,以定位古墓的穴位。
“我所知道的一点东西,全是在我家里的一本线装本古籍里看到的,驱鬼之术,镇尸之法无所不有,不过从小我父亲就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
李然带着一副自嘲的语气,一口气说了不少关于他家祖上的事迹,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俩在人家这个小餐馆坐了都快三小时了,期间都换了多少拨客人,连店老板看我们都有点不耐烦了。
那就出发吧!
月色如水,冰凉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拉起两条长长的影子,我与李然正一前一后,朝医院方向走去。
昨夜李然去过太平间,自然也就知道它的位置,正门进去的那栋楼的地下一层,不过门上的“闲人免进”四个鲜红色的大字,以及门上沉重的链条锁,很明显地告诉了我俩,我们进不去!
虽说现在是晚上,但是医院还是照常营业的,那么多病人需要安置,所以上晚班的医生护士也很多。
我想起一个人,算是在这个医院里我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了吧,昨晚的那个实习小护士,孙梦静。
她说她这周上晚班的,也不知道到哪里能找到她。
去昨晚她给我包扎伤口的那层楼碰碰运气吧,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她,我与李然从地下负一楼乘电梯直接上了三楼。
电梯门刚打开,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托盘从我身旁走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孙梦静!”我连忙叫住了她。
“嗯?是叫我么?”她回过头来,一脸狐疑的样子,显然她的身后没有她认识的人。
额,她居然记不得我了,不过这也难怪,人家一天在医院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个病人呢,凭什么一下子就能记住我?
我竖起包着纱布的右手,朝她挥了挥手,她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终于记我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妹子一脸好奇地问我。
我干咳了两声,我说我不告诉她,除非她带我去太平间。
“好啊,去就去,不过你可别后悔!”这妹子一脸较真的样子,看来我真这招没有达到吓到她的效果,反而让她逮着机会来扳回一局,她肯定以为我不敢去。
但是,我们要进太平间的目的达到了。
“太平间的钥匙在刘老伯那边,你确定你们要去么?”孙梦静本来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但她见我俩均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倒表现的有点心虚了。
刘老伯是谁?难道是太平间的守尸人?我去,什么时候医院也配备守尸人了,那不是殡仪馆,火葬场里的工作么?医院太平间那么先进的条件还用得着守尸人?
不过,有市场就有需求,难说人家医院里就不需要守尸人这一工种。
孙梦静带我们两人到地下一楼,走到那太平间的门口右转,里面居然还有房间!
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我们一行三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口,孙梦静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有一个年逾花甲满头白发的老头打开门出来。
孙梦静说这里太冷了,她受不了,既然已经带我们找到刘老伯了,剩下的事她就不管了,她要走了。
也不怪她,毕竟太平间这个地方,本来阴气就重,再加上里面开着冷气,丝丝寒气从门缝中透出,我们这纯阳之躯在这待久了还会感到不适呢,更何况她一个本身就属阴性的女子呢?
当下我也没拦她。
“你的胸牌……”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带着一丝笑意,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低头往胸前一看,瞬间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了,看我的眼神也在刹那间有点不对劲了,然后轻声笑骂道:“流氓!”
我的天!苍天可鉴,我看的只是她的胸牌,看清楚了,是胸牌!这妹子在想什么呢?!
我这个郁闷,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不用多说,我们大晚上的,不去别的地方,反而来太平间,说不想进去,那谁也不信,但是眼前这老头有点古怪,说他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没有义务再去为我们打开太平间的门了。
李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被挤压得变形的软中华,满脸带笑地将它递到这老头跟前。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我俩,还催促我俩快走,他说要睡觉了!
我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