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不是来西郊这找她的么?
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倩鼻息尚存,只不过体温略低,对生命暂时还构不成威胁。
当下我打了电话给房东太太,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她说她下午在西郊寻找了半天,甚至连火葬场都进去看过了,都没有找着小倩,傍晚的时候她去报警,可是警方以小倩失联未到48小时为由,拒绝立案。
我告诉她我找到小倩了,就在西郊火葬场附近。
房东太太连声道谢,叫我们这等她,她这就过来!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半夜三更,很难打到车的,她一个女人居然不怕走夜路!
我光着上身,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待会要是小倩她妈妈过来,要是看到我这样,肯定会往不好的方向想的,这可怎么办?
“要不你试着装一回女人?”耗子一脸坏笑,一手指着李然身上的背包。
我满脸黑线,那是人家李然老婆的衣物,我一个大男人穿上身像什么?我当下很决然地摇头表示拒绝。
李然倒是不反感耗子得这个建议,竟与他站到同一条战线,好像我今天不把他老婆的衣服穿上身,他们就不罢休似的。
“快点,她妈妈要到了!”耗子拿着一件上衣,说完话就要朝我身上披,吓得我赶紧闪一边去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妥协了,硬叫一个大老爷们穿女人衣服,我真委屈!
我背起小倩,然后我们几人接着向着火葬场方向走去。
虽然里面灯火通明的,但是外面却是大门紧闭,值班室里也不见有人。
“喂!有人嘛?”耗子向里面喊了一声。
没反应。
我也跟着喊了好几声,别说有人回应了,就连虫鸣鸟叫此时都销声匿迹,这里安静的有点可怕!
殡仪馆就在火葬场的隔壁,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看看能不能找个地讨口水喝,这折腾了一个晚上,再上我流了点血,体内早就缺水了,口中更是干渴到不行。
殡仪馆也是大门紧闭,不过它的值班室里有人。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一个老头从里面探出头来,语气有点冰冷。
“我、我们是来认尸的!”我本想说我们想进去讨口水喝的,但见他这个态度,我心里也没底,就随口编了个理由,这下他总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吧?
“哦哦,是警局那边叫你们来的吧?”老头说完就出来给我们打开了大门,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嗯?这老头说到了警局?
对哦,昨天从张大强家运了那么多尸体过来的,警方发了认尸通告的,这两天来认尸的人应该不少,所以当我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这老头一点也没有拒绝,反而是一脸严肃地给我们开了门,警方发出的通知,他也不敢阻扰前来认尸的亲属!
但见我一满脸血迹的大老爷们,身着异性装束,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似不知死活的女孩,这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
“慢着,你们是干什么的?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来认尸的,是来抛尸的吧?”老头目光如炬,仿佛一身正气,说话中气十足,看样子是真的把我们几人当成了穷凶极恶的歹人!
我去,这老头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
我本想解释几句的,但是一低头,看到自己这副德行,脑袋立刻就挂脖子上了,我无力解释啊!
我们今晚的经历,不是不能跟这老头说,就怕他不信啊!
听到的不如见到的,虽然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是此时我们三人均是灰头土脸,我奇装异服,李然身上破破烂烂,耗子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满脸血迹的我背上还背着个女孩,打死这老头他也不会相信我们是好人啊!
罢了罢了,那就不进去吧。
“喂!老头,小爷口渴,快去给我拿点水来!”我把背上的小倩放下来,塞到耗子怀里,语气十分蛮横,眼睛瞪得老大,
既然他不把我当好人,那我索性就扮一回恶人吧!我就不信他敢不拿水给我们!
我拿下裹在头上的短袖,十分霸气地往地上一甩,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额头,两手指节掰地“咔哒咔哒”直响,歪着脖子,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老头被我这副简直可以说是吊炸天的模样给吓住了,急忙跑进了屋里。
不一会便端了两只杯子出来,哆哆嗦嗦地将它们拿给我们,我与李然一人接了一杯。
“我的呢?”耗子也学着我用那一种十分蛮横的语气,朝那老头一吼。
“就来就来!”
被耗子这么一吓,老头的说话声音更加颤抖,隐约间我好像听见了牙颤的声音!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的本性,到哪都可以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老头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不敢惹毛我们,就我们这一副看似亡命之徒的模样,随便取了他的性命,想必我们也是不在乎的,他当然怕我,要是我用一副低声下气语气与他解释,只怕早就被他轰得远远的了!
解决了口渴这个燃眉之急,我们不用进去了,那些个死尸没什么可看的,还有不少被我给砸破了相,我可不想看了以后都吃不下饭。
还是由我背着小倩,她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不多时,殡仪馆门口大路东边传来了车灯的亮光,越来越近,我都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了。
车还未停妥,下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急忙跑到我这,哭喊着小倩的名字,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呜呜直哭。
“小倩,妈妈可找到你了,走,妈妈带你回家!”房东太太边哭边说,吃力地背起女儿向那出租车方向走去,我要帮她,她摇头谢绝我。
我跟在她后面托着小倩。
还未到车子跟前,司机却跟见了鬼似的,发动车子掉头就跑!
惊鸿一瞥之间,我还是看到了那司机的模样,有过一面之缘,是那个找我纸钱的鬼司机!
嗯?他这是认出了我,害怕我会找他算账?
气得房东太太大骂那个司机不是人,这么缺德大半夜把人扔在这荒郊!
他本来就不是人!
不过我没有告诉她这个司机不是人,我怕她万一承受不住,吓晕了怎么办?
这下这么办?我们五人难道真要这个靠近火葬场的荒郊过夜?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倒不怕,昏迷的小倩也不会反对,主要是房东太太这个女人肯定接受不了啊!
这时候还是李然最淡定,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不一会就有车子来了。
他说这是他哥们,就是跑出租的,专门上夜班的那种。
如此甚好啊!
约莫半小时之后,东边的大路上再次传来车灯的亮光,终于来了!
我们几人全部上了车,司机见我们这一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本来沉浸在悲伤中的房东太太,先前没注意我们几人身上什么样子,听司机师傅一说,也是当场“嗷呜”了一嗓子出来,随后全场沉默,那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李然解释说我们几人今晚上山去寻找这个昏迷的小女孩的,晚上不慎失足掉从山上滚了下来,这才弄得如此狼狈。
这倒是个好理由,这家伙好机智!
这司机是一个健谈的人,一路上与李然两人口若悬河般说了好多话,其中不乏不少时事,带颜色的段子更是不少,听得车里的汉子们捧腹大笑,忘却了车里还有一个面红耳赤的女人!
“唉唉,你们说一个人会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啊?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这有可能吗?”司机突然开了一个新话题。
司机说他们夜班一块开出租的几个人之中,有一个叫老谈的人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露面了,他们打电话找他也没法打通电话,再加上他不是本地人,他们也没法联系到他的亲属。
“他会不会回家去了?”李然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聊,语气有点不耐烦。
“不会的,我们平时经常在一块,基本什么都说,他要是去什么地方,都会提前告诉我们的,从没有像这次一连七天都不露面,也不跟我们联系的!”司机看样子跟那个老谈很熟。
“这么说来,他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了。”我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底了,我遇到的那个鬼司机说不定就是那老谈。
我想,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我们先去了城北,耗子取了车自己开,我与房东太太以及小倩上了耗子的车,李然则跟他哥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