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日子还是那样的枯燥无味,白嘉熙几人碍于父母的压力,倒是天天报到,不敢懈怠。
孟和对于枯燥的练功学习,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他没有什么具体的抱负,只是喜欢练功,觉得那样很酷很帅。这就象女孩,天生爱漂亮的衣服和香喷喷的脂粉、香水。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孟和的音乐天赋日渐显露出来,他对音乐的领悟比一般人深刻透彻,更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而且,他演奏的技巧无师自通,比别人丰富多样。作为课余学习的筚篥,他一样玩得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筚篥常用于战场上,其音荒凉悲响,可惊战马,可动军心。别的同学都不怎么会吹筚篻,更别说玩什么花样了。
三年里,人人勤奋学习,朝乾夕惕,别的同学只练到乐者三级,白嘉熙好一些,到五级了。孟和已经达到乐兵六级,早能上战场了。
这里的功力等级,是按乐曲的难易程度和演奏水平划分的。当然,乐器的好坏也能影响弹奏的效果。
等级不但能分出功力高下,还能享受不同的待遇。
按官方共分十级,分别为乐者、乐兵、乐官、乐将、乐王、乐皇、乐帝、乐仙、乐神、乐神天尊。每一级又细分为十小级,普通百姓要想升职升官,必须按此等极一小级一小级地考,别无它途。乐者只是入门一级,什么待遇也没有。乐兵才可以参军,每月能领十个金币。乐官开始有一官半职,领他千儿八百个兵,能领千个左右金币的月薪。乐将那就算得上光宗耀祖了,带领浩浩荡荡百万军团,领十万月薪。从乐王开始,不但能领军队俸禄,还有自己的领地。乐王领方圆五十里之地,乐皇领五千里,乐帝领五万里。这些朝廷早规划好了,现在的皇帝老儿为中央大帝、天黄大帝,以后产生乐帝,则分派到四方称帝。东方青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南方赤帝。至于乐仙、乐神、乐神天尊,那是无上荣耀,恩泽绵延子孙百代,可接受万民朝拜,民间供奉。不只是荣华富贵能比拟的,那真是千秋万代的荣耀。
不过,全国上下,获得最高的等级只有乐将,就是白航峰。白航峰不只享受乐将的待遇,还有许多领地是经白家几代祖宗积累,并世袭下来的。
白孟和所在家族是特权阶级,不需要一级一级参加考试,他们每年可直接参加殿试。成绩好的,都有官衔俸禄。成绩卓越的,当场就能从皇帝那儿领得将帅金印,凭金印即可挂帅出征,带领百万大军,一展雄风。白航峰的长子,也就是孟和的大哥,成年即可世袭白将军的爵位和俸禄,前提是白航峰愿意让位。
光阴似剪,风月如梭,转眼数年过去了。孟和的实力与日俱增,已经达到乐将二级。
白将军对孟和的突飞猛进,喜不自胜。仁德十四年,八月十八日,是孟和十五岁生日,白将军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请来各路英豪、名门望族,以表爱子之心。府外之人,也早对白家七公子的事迹如雷贯耳,争先恐后想来一睹七公子风采。
这日,白府门前车水马龙,皇亲国戚、公侯勋卫、英雄豪杰、王孙公子络绎不绝,个个喜笑颜开,穿行于阆苑琼楼间。贵宾的家仆们挑着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在白府管事的仆人指引下,登记入室。
宴会里,金碧辉煌,鼓乐齐鸣,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舞台中上来几位美丽的异族女子,头饰是嵌着红珊瑚、绿松石与碧翡翠的银质管钗、额带和鬓垂等,耳坠项链光彩夺目,身穿华丽的蟒缎长袍,外披花缎长坎肩,层层边襟绣满各种缤纷的图案,脚上穿绒布绣花尖头靴子。孟和回忆起那是科尔沁蒙族妇女服饰,他母亲在节庆时常穿的盛装,顿时感觉特别亲切。
音乐响起,是蒙古的马头琴声,异族女子和着音乐,跳起端庄优美、柔中带刚的蒙古舞蹈,“软手”、“抖肩”、“碎步”,无不演绎女子的典雅、含蓄。数分钟后,曲风一转,又跳起了安代舞,一人唱众人和,中间的女子唱起蒙古族的《祝酒歌》: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她从助演的手里取过一杯美酒,慢慢走到孟和前面,唱着歌把酒奉上。孟和忙整理衣裳站起来,歌唱完毕,捧过美酒,用无名指沾一点酒,碰碰大姆指,弹了三下,敬天,敬地,敬火,最后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奉还歌唱者。抬头间,正好与主唱歌女眼光交汇。极美的容颜,好象在哪见过,孟和有些出神。歌女微笑看他,分明认识的表情。
“我是吉雅,你还记得我吗?”
孟和恍然大悟状:“吉雅公主,果然是你,你变了许多,刚才我都不敢相信是你。”
孟和象是见了亲人一样,暖意从心里升腾,脸上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在他母亲董丽婉眼里是如此珍贵。自从孟和五岁那年,性格突然改变,就再没有见他笑过。坐在孟和旁边的董丽婉,不免对吉雅公主多看了几眼。吉雅确实长得很美,不到十岁,已经出落得象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明眸皓齿,温柔大气,不愧是帝王家出来的女子,有牡丹的贵气,荷花的高洁,兰花的雅致,菊花的清逸。董丽婉一直觉得自己的几个女儿已经美不胜收,但和吉雅一比,确是逊色不少。她看了吉雅才知道,还有一种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得了。董丽婉心想,孟和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该给他好好物色物色好人家,公主估计不是孟和能娶到的。董丽婉一心只想让孟和过得幸福,并不想给他任何压力与政治任务,所以孟和未来的老婆只要漂亮贤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