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陈侦宇疑惑的盯着她的眸子。
“没事。”蓝冉玲心里突然想着,如果两人尽速结婚,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可是陈侦宇好久没提过这档事了,她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谁叫她自己在他三月底提出求 婚的明示时,却是以〝我们慢慢来好了〞搪塞。
“有事就说嘛!别吞吞吐吐的。”
“真的没事嘛!”一手在他的胸部抚摸着。
两人几乎能够天天见面,且又那么的情投意合,在一起时只有快乐,心里的感受是甜蜜、幸福与安全,这样总比同床异梦、有名无实来得真实。
陈侦宇当下还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蓝冉玲不希望为了结婚一事,两人闹得不愉快,干脆就持续目前这种退而求其次的情形,只要双方都快乐满足就好了。
“没事就别胡思乱想了。”陈侦宇开始露出色瞇瞇的笑意,同时伸出魔掌,“蓝冉玲,让我来帮妳忘掉一切的烦恼吧!”
“哼!你这个色鬼。都快五十岁了,****还那么强。”没好气的捏了他一下。
“拜托……我才27公岁,谁说我快五十了?”陈侦宇说着说着,双手开始在她美丽的身上游移。
“对对对,我是39岁的老太婆,你是27公岁的小白脸。今晚老太婆就不让你回去了。”蓝冉玲笑闹地回应。
对于这份来得还不算太晚的爱,他们确实都已着了魔。
晚上九点多,满街的霓虹灯闪烁,夜色煞是璀灿美丽。
加完班后的蓝冉玲,因为陈侦宇最近生产线的变更,生产部门需要他的研商、调整与督导,处于随时待命状态,可能有好几个晚上不能前来陪她,感觉心灵空虚,也因此,大姐前一阵子的恐吓话语再度乘虚而入,不时萦绕在她脑际,让她心生畏惧,所以根本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景。
蓝冉玲回到家后,听小贤提起,李阿彬的父亲已经在五六天前病逝了,大姐要她在三天后的星期日带着两个小孩回去奔丧。
虽然她不希望在任何场合下和李阿彬见面,甚至于与他的家人有任何的接触,可是老人家生前那么的疼她,不去奔丧的确是太不近人情了,加上在他住院期间,因为李阿彬一直没有回大陆的关系,她和儿女除了偷偷地做了一次约二十分钟的探视之外,就再也没有去过了,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况且儿女们毕竟也算是他们陈家的亲骨肉,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而不顾虑到应有的人情义理,因此就决定参加老人家的出殡仪式了。
在丧礼这一天,原本应该是陈家成员的母女三人,经过了当初分离时的决裂和五年多的疏远,小贤和小婷和这一家人只不过做了口头上的称呼,根本不想去感受他们的亲情,见到亲生父亲的李阿彬也只不过点头而已,连个称呼都没有。
蓝冉玲毕竟是个成年人,她不想将心里的怨恨无限扩张,因此表面上和这一家人还能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性往来,然而对李阿彬,她却是避之唯恐不及,明显的表明不可能和他复合的态度,绝不给他任何会错意的幻想空间。
李阿彬自从八九年前对外面的女人着迷伊始,就根本不把感情放在蓝冉玲母子三人身上,尔后还把生意失败的原因归罪于他们三人带来的厄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对自己如何看待,也就是根本不想去补救自己与三个母子之间的裂痕,各自做着自认为该做的事。
总算熬到所有的仪式全都完毕了,母子三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没事走人了,可是李阿彬的大姐却硬是留下她们母女三人辟室秘谈。
矮小破旧的小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室内的灯光又明显不足,而且又是刚办完丧事,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原本是个拥有一大片建筑用地的老人家,在八九年前房地产景气尚佳的时候,就以那些庞大的不动产为主,帮助李阿彬闯出一番事业,也算是让他风光一时,可是好景不常,一位不学无术又沉迷女色的人,怎堪景气衰退的冲击,李阿彬马上就率先败得灰头土脸了,为了帮李阿彬还清债务,老人家也只好被迫放弃华宅良地,困守在这个破旧矮小的地方,晚景堪怜。
房间何止是矮小鞭暗,还紧邻着老人家生前的卧房,让人有股阴森恐怖的感觉,眼前大姐那张冰冷的脸,更教人不寒而栗。
“蓝冉玲,这五六年来辛苦妳了。我也是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非常了解妳目前的处境和心理。”大姐经过瞬间的心情调整,出奇和善的话语,正如三个多星期前她俩刚见面时一般,然而她的善意还来不及教人体会,却又逐渐地曝露出她的另一番意图,“站在情、理的立场,我本来是应该帮妳讲话的,可是……”
蓝冉玲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几乎窒息的地方,因此见到大姐这般的嗫嚅,只好洒脱的催促着,“大姐,妳有话就直说吧!”
蓝冉玲自认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除了这三个月以来,没有名份的和陈侦宇在一起之外。然而她和李阿彬已经离婚了,儿女们也支持她的作法,况且陈侦宇的所有条件都远远在李阿彬之上,这一家人无权阻止也取笑不了她。
“好吧!既然妳那么爽快,我就直说好了。”大姐深吸一口气,以减低她的心虚,“李阿彬在大陆的投资是彻底的失败了,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卖掉妳现在居住的那间房子,请妳在三个月内,也就是八月底以前搬出去。”
“等等……”蓝冉玲因为大姐的这番话,同时起了两大疑问,得慢慢地一一厘清。
首先是这一两个月内,李阿彬和大姐两人分别找她谈论过的复合一事,当时他们两人都是意气风发、神气活现的。
蓝冉玲就先由这方面下手,“妳和李阿彬前一阵子都分别找上我,说他在大陆的事业有了不错的成绩,要找我复合,要补偿我,让我享福的,怎么现在却说是彻底的失败了?”
“呵呵……”大姐听完蓝冉玲的质疑,神情显得有些窘困,却也是出于无奈,谁叫李阿彬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她只好尴尬的苦笑,“毕竟真相只有一个,而这个真相就是他的投资又失败了。如果妳不相信,李阿彬就在客厅等着,我现在可以马上找他进来,叫他亲口告诉妳。”
“不要,我不见他。”听到要请李阿彬进来,蓝冉玲马上变得激动。
一时间,蓝冉玲全明白了,一定是李阿彬或大姐以为蓝冉玲债务已经还清了,目前的日子也过得很好,所以试图利用甜言蜜语,以复合为手段,意图行吃软饭之实,甚或先向她多少拐一些钱,然后再继续进行更进一步的丑陋计划。
真是可恶,他到现在还死性不改,而大姐竟然甘愿沦为帮凶,还好,蓝冉玲早已经对李阿彬死心了,才没有再度受到伤害。
既然想清楚了他们姐弟的意图,蓝冉玲就不再追问李阿彬在大陆的投资情形到底如何了,可是那栋不值钱的房子,她死也不肯让。
“管他是成功还是失败,妳说怎么样就怎样好了,我就是不想见到他,可是,那间房子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搬出去?”蓝冉玲不晓得大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先暂时压制住激动的情绪,希望先听听她的说法。
“这妳就错了。以前都是因为爸爸一直维护着妳,所以那间房子才会让妳住到现在。可是他的人已经去逝了,而且李阿彬也需要一些钱重新站起来,妳就别为难他了。既然妳俩缘已尽了,就好聚好散嘛!”大姐还是劝说得有点心虚。
“大姐,婚后我在家里做牛做马不谈,当初离婚的时候,我不仅没有由李阿彬那边拿到任何好处,还凑足了两百万元给他,就是为了孩子们的监察权和那间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况且我们的离婚手续都办妥了,他凭什么资格赶我走?”
蓝冉玲真的没想到,一向那么明理的大姐竟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可是她认为自己白白牺牲了十年的青春,又扎扎实实的花了两百万元,离婚手续也早就办妥了,拥有这间房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说得理直气壮的。
依情,当初蓝冉玲一个两手空空的弱女子,得扶养两个才就读国小的儿女,是应该有个安顿的家;依理,家产是李阿彬一个人亏空的,而且带走了仅存的一千多万,她却为了孩子的监察权背负了两百万的债务,房子理当规属于她。况且这也是老人家生前的坚持,蓝冉玲就不相信她们能凭什么把母子三人赶走。
“呵呵……”见到蓝冉玲的理直气壮,大姐不屑的冷笑一声,“蓝冉玲,妳要知道,那间房子的房地契和所有权状都在我们手上,登记的是爸爸老人家的名字。现在他过逝了,由独子的李阿彬继承是天经地义的事,妳和他没名没份的,根本就没有拥有或居住的权利。”在这个时刻,大姐不得不搬出蓝冉玲疏忽了的法律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