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伤害毫无顾忌
“柯君擎，你站住，你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柯君擎――”周芝雪恨恨的盯着眼前即将远走的背影，大声的叫喊。
“我告诉你，水梓上被人强暴过，她不值得你付出。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对象，你―――”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她没能说出来。因为柯君擎已窜到她面前了，前一秒钟她可能会高兴，他回头了；但现在她没有半点喜色，因为他猩红的眼，如同秃鹫般鹰隼的眸，足以射穿她的心脾；额头上的青筋似要迸裂，拳头已握得不能再紧，下一秒成为肉酱的可能估计会瞬间发生。
“你再说一遍。”这是隐忍着胸腔的闷声问话。
只是眼前的女人呆愣了。
“我让你再说一遍！”他的肌肉在跳动，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她支支吾吾，没有了刚才叫嚣的底气。
“水－水梓裳在上国中的时候，被－被强暴过。”
“你舌头被咬了吗？除了这个还有，你没说完。”咋一听的消息勿庸置疑是震撼的，撼动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另一个女人就十足的该死，此时的他，已忘记对水梓裳的承诺。
“她跟你分手后，跟宣子扬好上了。”这次她顺利说完了，她知道自己这些话的分量。看他那表情她就知道，她来对了。
他不想揍人，尤其是女人，但是他现在有种想把眼前这个女人撕碎的冲动。不，不光是眼前这个，还有她，那个他一直挂念的人。
“但愿你说的是实情，否则你的下场很可悲。”咬着牙，懒得理会眼前这个疯女人。转身要走，他们并未分手，如果她真的跟其他男人好上了，那么，那么那个女人就太不值得他爱护了。
“你干嘛去？找她吗？找到又如何，人家都另有新欢。”轻扯他的衣袖，想要挽留。只是瞬间她被他拂过来的力道，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好痛！”这次是真实的惨叫。
他转过头，看到的是草地上，渐渐清晰的斑斑血痕。
皱紧眉头，他赶紧抱着她，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孩子保不住了，因重力超过孕妇的承受力，伤到了胎儿。只有动手术，请签字。”
颤抖着接过手术同意书，他狂乱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他的，但是只知道那天早上他头疼的醒来，旁边躺着的却是未着半丝的周芝雪。他仓皇的逃离了那家酒店，而周芝雪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他“穷追猛打”。没去调查事件的真伪，因为他觉得，只有淡漠她，她就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大一个意外。
心里最大的谜团是水梓裳，如果真如周芝雪所说的那样，那么那个女人就太会演戏了。
处理完周芝雪的事情，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极速赶到T大。
谁知道―――
他看到的竟是，她温柔的依偎着宣子扬，还柔顺的任宣子扬将他的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她给他的惊喜和意外太多，让他全然不能消化。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她回过了头。
初见他时，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欣喜，但是慢慢却转为了无言的控诉，他看出了她幽怨的神情。
“哟！好亲密呀！”抬头看看天空，柯君擎酸涩的低语。
“天气还不错，风景也宜人，很适合，谈情说爱！对吧！水梓裳！”
愤怒的眼神，凶狠的揪着眼前的女人。
“柯班，你误会了！”宣梓扬刚开口。
砰――的一声，柯君擎拂袖挥向了宣子扬。
水梓裳，呆愣！好一会才回过神。
“柯君擎，你够了！不要在这里撒野！”她奔到宣子扬面前，挡住柯君擎有可能发出的第二波攻击。
怒红的阴翳眸光，射向水梓裳。
“够了？还远远不够。”
挥开挡住自己的人儿，他不在乎自己的力道是否会伤人。
拧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宣子扬，又准备第二拳的攻击。
水梓裳冲到他的眼前，柔弱的素手抓着眼前几近疯狂的人的手。
“你打吧！你要打就打我啊！来呀，为什么不打？”她冲着她喊到，他凭什么在这里发狠。
“你除了会这样蛮横的让人屈服，你还会什么。”她控诉他的过错。
他停顿下来，看着她努力保护着宣子扬的举动，他心酸。
他不可能将沉重的拳头，放到她的身上，他怕会拧碎了她。
“你是破鞋，是别人用过的破鞋，水性杨花的女人。”
柯君擎喃喃自语，抬头无语仰望苍天，多可笑，他在第一眼遇到她时，他就深深被吸引了，不为别的，为她青涩的泪容。她很辛苦吧，装着那个秘密，她伪装得可以，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露痕迹。而他们并未宣布分手，她却攀附上其他的男人。被欺骗的滋味何其可怕，几乎毁灭性的打击着他的躯体跟灵魂。
这样的女人有何能耐，能让自己，念念不忘还牵肠挂肚。
水梓裳听见了他的喃语，她面如死灰。
她在希冀什么，企盼什么。
希望他能擦亮眼睛看自己？期望他会与其他庸俗的人有所不同？盼念着他能对自己有所解释？
宣子扬，奋力起身，给沉思中的柯君擎重重一拳。“你没有资格这样评价梓裳。你不配！”
水梓裳制止着宣子扬的拳头。
“子扬，算了，不要再提这些。他们有他们的看法，我不能阻止，但是清者自清，我是无愧的。”她凄惨的安慰自己。
在柯君擎的眼里，他们是多么登对的一队，那么的碍眼。
“宣子扬，你愿意捡我不要的破鞋？也无所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捡过一次别人不要的，这次可是第三手货哟，你――”要想清楚，还没说完。
拍的一声。
水梓裳毫不犹豫的落下自己的素掌，拍向那发出狂言碎语的主人脸上。心已经不再是痛，是锥心的麻木。是了，他对自己没有爱，所以再残忍的话语，都毫无伤害可言；他只说过，需要自己，现如今不再需要，所以再多的伤害也都不是伤害，是理所当然他该做的。
抓着她的手，略有红肿。满脸阴翳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第二次打我，告诉你不会有第三次。”愤恨的情绪，已跃眼底。
“你愿意跟着谁我不想搭理，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就当我******这些年瞎了眼！你太伪善，表演得太逼真。”深深呼吸，他不在乎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真窝囊，被埋在骨里这么多年，却毫不知情，你这个－”婊子，他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真不想把这些词用在她的身上。
愤愤的转身，不再看眼前一身素衣，娇颜欲泣的凄美容颜，他怕他会忍不住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他走了，而她的心也碎完了，情自然也尽了。
看着在道路拐弯处的最后一抹背影，她将他深深的纳入心中，她不会忘了他。
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瘫软在地，失声痛哭。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就算他不要自己了，她还是会努力将他生下来，抚养成人。纵然注定没有父爱，她也会倾其所有，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不会再做依附于他的菟丝花，她会带着宝宝，努力并坚强的活着。
他对自己的侮辱与伤害，就让他过去吧！或许不会有原谅他的一天，但是经过时间的洗礼，相信这些个所谓的伤痛将不会再痛。没有期望他能回心转意，更没期望他能在多年后能记起自己，也许这样没有所谓的盼念，能使自己活得坦荡而没有负担。
宣子扬只能默默的守着哭泣的人儿，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知道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不在乎。她企盼的，只是但愿柯君擎能不同于旁人，但事实却出人意料。她的苦他看见了，她的泪，他没法为她擦，因为他始终代替不了，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他是不在乎她有什么样的过去，可是人家佳人却不领他的情啊！注定的有缘无份，这又有谁能奈何？默默陪着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哀莫大于心死，久久不歇的恸哭过后，反而是一种怅然的解脱。
怔怔的望着远方，她做了人生中自己都不敢想的决定，她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离开。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那样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不用担心朋友会因为自己而被人鄙视，不用触景生情，不用巴望有家人的慰藉。
承诺陪罗卿去冲绳的诺言是无法实现了，这个死党对她的情谊她只能辜负。如果有缘，她想她们还是会再见面吧！她这不叫逃避吧！她只是单纯的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哪怕是一栋茅草屋，只要那里能容下她，她也愿意去。
其实，那些莫名的控诉，哪是她的错啊！但是没有人，没有人能看清事实的真伪，一味的以为，以为那些都是她的问题。她很想站出来说，自己是清白的，不是周芝雪说的那样。可是谁信，连那个曾跟自己耳鬓厮磨的人都嫌弃自己是破鞋，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可言。
哀怨的泪眼任由清风随意的吹干，脆弱的情感终究抵不过人们口中的唾沫星子。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哪里还能相信那美妙得不能再美妙的-千年修得共枕眠，简直扯淡。
振作精神，坚强而倔强的她是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谈不上对别人的恨与怨，至此所有的失足，兴许就是给她最大的教训，人心叵测，最亲近的人未必是最真心待自己的人。
不去理会宣子扬眼里的情绪，不想去相信他的真假，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心来承受他那看似厚重的情。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去接受这么一段感情了吧。有过的甜蜜，恰似一抹云烟，忽暗忽明，看不透摸不着，当真的看清时，却已是狂风暴雨，只能任它无情的摧残自己。
不想再多留，不想去思绪下一步到底是何处，不想去拿即将到手的毕业证书，只想早早的离开。
那指指点点的人群，已不能再伤及自己，本就清白，何须去理会那无中生有的谣言；被人抛弃又怎样，自己曾经确确实实被珍爱过，只是伤到最后，自己无力还击，因为她对他的企盼已不再有。所以归结到最后，就是自己全然的离开。
可以说这是懦弱的表现，可以说这逃避，是规避残酷现实的最好解药。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需要清静，需要一片没有污浊的净土来洗礼。
对不起了罗卿，抬头看看夏夜晴朗的星空，T大校园里熟悉的花草香让她一度不舍。
不该留下终究不该留下，又何来念念不舍之情，无奈的笑笑，毫无留恋的转身，留下依旧星火通明的T大风景。
希望罗卿不要为自己伤感，命本就如此。但愿她能平安，嫁给她一直钟情的青梅竹马，过上幸福的生活。
任长发随风飘逸，已经无心用手擦干已是泪痕满满的面颊。唯一不舍的朋友再见了！
我亲爱的朋友罗卿！
我走了，请原谅我来不及给你告别，不对！是没有勇气给你告别。担心你难受，更怕你跟我一起伤感。
其实你不用为我感伤，我还是幸运的，在命运为我关闭所有大门的时候，上苍却给我开了一扇温暖的窗，那扇窗就是你。这一路走来，你给了我很多，但是我却连累你被人唾骂。我真不应该，是我不好，我太软弱，连给自己洗刷冤屈的勇气都没有。
请原谅我的不勇敢，请接受我的道歉，如果我们有缘，这辈子我们还是能再见面的。也请你放心，我会坚强的活下来，你知道我是打不垮的，也不要寻找我，我会默默关心着你的。
希望你不要那么倔强，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爱情，接受你的他吧！相信他能给你带来幸福，也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非常幸福。更想看到你穿婚纱的甜蜜样子。
请为我珍重！
友：水梓裳亲笔
2003-6-5
崔罗卿已泣不成声，是她该死，怎么不早些发现梓裳的不对劲，看着娟秀的字迹，她再次嚎啕大哭。
她好恨那些残忍的人，为什么连一个最基本解释的权利都不给人家，就那么直接宣判人家的错。反正她不相信那些人口中的事实，就算是真的又何妨，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该受的伤已经受够了，何必又在人家伤口上撒盐。担心梓裳的冲动举动，更担心她今后路途艰难。她只能抱最后的希望，希望那个伤梓裳最深的人能回心转意，尽快找到她。
颤抖的拧着话筒，拨通通讯薄上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伟大的柯班长！”掩不住的哭音，还不忘挖苦话筒另一边听话的人。
“嗯”对方静默。
“梓裳走了，你知道吗？”哭不出声响而憋屈的苦闷的笑。
“呵--呵—你不知道，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你能找回她吗？都没拿毕业证，怎么找工作，跟了你那么久，好的工作都被人挑了，她已经错过最佳找工作的时间，你让人家怎么活，你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挑明自己的心态，不怕他作为班长的威严。
只是话筒那边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你说的那个女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的去留，你自己问她去，不要再用她的事情来烦我”
砰的一声，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挂断了电话。
她苦笑的盯着自己手上的话柄，也许梓裳的选择是对的。何必在意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那人的残酷，她第一次领教，替好友不值呀！又能怎样，揍他一顿？揍了又如何，丢到大海里喂鱼？人都走了，还做那么无所谓的事，没有意义。
深深呼吸，红彤彤的熊猫眼，不再拥有以前的旺盛精力。剩下的就是淡淡的沉淀，所谓的幸福很近，但又遥远。看着空旷的大门，也许昨夜梓裳就是这样念念不舍的离开的吧！
二十多岁光景，经历了别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事情，那是需要何其大的勇气，何其坚定的信念，才不会误入畸形的人生轨迹中。
梓裳是勇敢的，她已经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她也会遵循梓裳信中的企盼，做一个幸福的人，她要替她幸福。现如今只能期望上苍保佑她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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