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著名的“天鹤”项目功臣,没想到这么年轻,叫我们这些老人家无地自容了……”
林葭没想到他们听过自己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谦逊地派了几张名片。“各位前辈,请多关照!”
酒桌上的规矩,先喝三巡。因为桌上就林葭一个女人,所以喝酒基本没她事,保持点头微笑即可。她清楚陆擎的酒量,也不担心。几巡下来,另外几位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他却还泰然自若,不过微醺而已。
喝开了,众人也就不像初始那么拘谨,王总开起玩笑。“还以为陆总今天会带郑媛媛过来,那女人的酒量,连我都佩服,带劲儿!”
“倒是想过!”陆擎眸光流转,扬了扬唇,“但昨晚人不是王总带走的么?她的动向,王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王总红着脸“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葭总觉得,陆擎说这句话时,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是在向她解释,他昨晚没和郑媛媛?那些绯闻都是假的?堆积在心里的郁气,一下子散了不少,给他倒了杯热茶。“喝点茶!”
酒桌上的空瓶越来越多,众人越喝越起劲,拿林葭开起玩笑,一个劲敬她的酒。她推却说不会喝,他们偏说她谦虚,敬得愈发厉害了。她勉强喝了几杯,实在喝不下了,只能向陆擎投以求助的目光,却听得他说。“前辈敬你酒,是看的起你。酒桌上的规矩,不能破!”
众人听出他没帮她的意思,灌得更凶。
林葭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头晕脑胀,胃里翻涌。赶紧到厕所,狂吐了一通,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吐出来了。吐完,胃里那种难受稍稍缓和了些,脑子也清醒了点。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脸却像鬼一样惨白,狼狈得要命。
走出洗手间,陆擎斜靠在走廊上,在等她。侧过头来望她时,脸部轮廓凌厉,线条流畅,勾着贵族的弧度。她不理他,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皱着眉头,不冷不淡地问:“还难受?”
她给了他讽刺又埋怨的一眼,“我的酒量,你清楚。既然有心让他们灌我,又何必假惺惺?”
“松开!给人瞧见了不好!”
她借着酒劲撒疯,手腕用力甩了几把,却挣脱不开。
“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你干什么……”她恼,她怒,她沉着脸瞪他。“你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想当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我告诉你……我吃醋了,吃你和阮煜南的醋!”陆擎在她而耳边恨恨地说道,声音是由齿缝里挤磨出来的。
“你现在知道了吗?”
她是他的,是他陆擎一个人的!
他未曾试过这样渴望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即使是在人生最艰苦的时期,内心都没有燃烧起此刻这般炽热的火焰。因为,他知道辛苦只是短暂的,是成功的必经之路。他承受了多少,就会有多少回报。
可对她……她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人或事都不同,因为她的心仿佛是飘渺的,不定的。他握不住,他掌控不了。他未曾试过这般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百般温柔过,命令过也要挟过,任何手段都用尽了,她心里却偏偏还放不下那个该死的阮煜南!
“晚上,跟我回家!”
“可……”
他一手捏起她的下颚,霸道的姿态,如同主宰一切的帝王。浓眉紧蹙,深邃的眉眼透出一股锐利。“你敢说出阮煜南三个字,我拆了他的骨头!”
她后背一激灵,慌乱又无辜地望着他。张着嘴,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是想说,他们怎么办?”
陆擎的脸色这才稍得缓和。“你当真以为,我叫你来是应酬他们?你只要应酬一个人,那就是我!”
“谁要应酬你!”脑子清醒了一些,连日来他对她的种种冷淡又重新浮现在脑海,林葭撇了撇嘴。“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不高兴就对我不理不睬,冷漠如冰。”
“谁让惹我吃醋!”
“你自己爱吃不吃,关我什么事?一不高兴,就对我冷言冷语!”
“正常的上下属关系,不是你想要的吗?”他眼里闪动着笑意,“如果你后悔了,我很乐意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女人!”
林葭耳朵发燥,又酥又热,推了他两把,娇嗔。“谁是你的女人,我跟你没关系!”
陆擎觉得耍小女生脾性的她愈发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饱含溺宠的无奈。
在这个瞬间,林葭忽然有种感觉。阮煜南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劫数,陆擎才是。一个人在地狱里久了,会绝望,会寻求救赎,对阮煜南如是。然而陆擎,却让她前一秒还如生活在地狱,下一秒却又攀上了天堂。甜蜜的折磨,欲罢不能。
或许是她喝醉了……
或许,并没有!
可倒霉的是,这晚林葭竟然酒精过敏。两个人原本要回别墅,只能暂时掉头去医院。
凌晨。
酒吧街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戴着墨镜和帽子,裹得密不透风的女人走进了巷子最里面的一间酒吧。她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行踪鬼祟,像一只惊弓之鸟。然而她的行动却非常熟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门在身后关上,女人几步走到他面前,“货呢?”
“在这!”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这里有五万!”她掏出一张卡,想交换货物就走人,然而刀疤男一缩手。
“五万是之前的价格,现在涨价了!”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六”。
女人皱眉。这群贪婪的吸血鬼,要不是她上瘾,怎么可能任他胡乱要价。“六万?可以!”
“不是六万,而是六百万!”
“你开什么玩笑?”
“六百万对你而言只是小数目,不是吗?陆二小姐!”
她的脸一白,面露惊慌,扭头想走,他却快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摘掉她的帽子和墨镜。
陆玉琼想遮住,已经来不及了。“你……”
“区区六百万而已,这么好的货,值得!”刀疤男贼眉鼠眼地盯着她,眼里散发着贪婪的光芒。
陆玉琼明白,他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敲诈她,但她哪是这么容易搞定的?即使心慌,她仍镇定自若。“货,我不要了!”
“那封口费总该给点吧?我给你提供了十几年的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着也该给点劳务费不是吗?六百万!”
“我还不了解你这种人吗?你就是贪得无厌的老鼠,我给了你六百万,你用光了,又会继续威胁我,一千万,两千万……甚至更多!”陆玉琼讥诮道:“以陆家的势力,我会被你威胁?就算我不给,你又敢怎么样?恐怕你还没曝光我,就已经横尸街头了。”
“你以为这么重要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之前我们交易的证据,都在我兄弟那里。只要我出事,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事!光鲜亮丽的陆家二小姐,大其实是个瘾君子,你说所有人会怎么看?”
“你……”
“六百万,给还是不给?”
陆玉琼内心焦躁不安。她虽然是“天逸”的总经理,公司基本由她管理,可陆战知道得一清二楚,每一周都会和她核对业绩,她私下并没有存多少钱。一下子少六百万,陆战肯定会追查,到时候吸毒的事就藏不住了。
她为“天逸”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眼看陆战就要完全退下去,把公司全权交给她,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种丑闻。
“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给我一个星期!”
“开什么玩笑?堂堂陆家二小姐会缺六百万?”刀疤男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想用一个星期查出证据在谁手里,然后一并解决我们所有人!我才没那么蠢!总之,你现在不给钱,我立马曝光你!”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陆玉琼神色惊慌。
“那就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眼见他要打电话,陆玉琼急忙冲上去抢,两人正在争夺,身后突然传来清冷幽魅的一声。
“六百万,我替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