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乾发动皮卡，慢吞吞朝前驶去。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不断的挤眉弄眼，过了半天，眼睛终于可以视物了，但他依然不敢转过脸来看她。
白衣女子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凌笑乾很想知道她此时是什么表情，他猜可能和冰冷的拉玛拉有一拼。
白衣女子突然道：“你的衣服很臭。”
凌笑乾……
白衣女子道：“人类都是这样吗？”
“这是男人的味道，在男人中，我已经算是很香的了。”他大言不惭道。
“为什么神不把男人造香一些？”她抱怨道。
“如果男人变香了，就会是女人来追男人了。”凌笑乾胡诌道。
“这有什么不好？”她问。
凌笑乾道：“这个……当然不好，如果是女人来追男人，男人就会挑三拣四，这样就会导致很多不合格的女人无法受孕，人类的繁殖力就会下降。”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它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
凌笑乾道：“你说的是那个‘上帝’吗？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和你们人类一样，也是被创造出来的。”白衣女子道。
凌笑乾吃了一惊，不自觉转过头朝她看去。
这下他更加吃惊，面部表情几乎凝固了。
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她，第一次是在车上，那时她全身****，双眼微闭，所以看到的脸蛋并不算全面，此时此刻，她的一双眼睛已经不再闭着，这种情况下观察一个女子，得到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太美了！凌笑乾心中赞叹不已。
她的美，和拉玛拉一样，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就显得太过苍白。
从她完美的侧脸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长长的睫毛，每一根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每一根似乎都是活的，拥有生命一般，她的眸子是黑色的，漆黑如墨却又晶莹璀璨，褶褶生辉，这样的眸子配上这样的睫毛，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凌笑乾差点就想把大嘴凑过去，在那里来上一个世纪长吻。
她将俏脸转过来，眼中已充满了火花。
凌笑乾心头一颤，赶紧将头转向了前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是一个野兽。”她道。
“每一个男人都是野兽，只不过有的比较斯文，有的非常粗暴。”他道。
“你还很虚伪。”她道。
这话凌笑乾就不爱听了，他道：“我哪里虚伪？”
白衣女子道：“你的身体里正在发生着化学反应，有一种能量需要发泄，你却装着若无其事，故意压抑着自己，你不难受吗？”
凌笑乾欲哭无泪，他悲愤道：“我的确需要发泄，难道你会帮我吗？”
“为什么要我帮你？你自己不会吗？”她疑惑道。
凌笑乾笑了，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道：“没有女人帮忙男人怎么发泄？好吧，就算能，在质量上也是大打折扣，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白衣女子道：“我很少接触人类。”
凌笑乾道：“难怪你不了解男人。”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傲然道：“我凭什么要了解男人？这些卑微的，弱小的，生命短暂的人类，在神降临的怒火前将毫无抵抗力，他们注定是一群羔羊。”
“你们也一样。”凌笑乾道。
“我们……我们会反抗……”，她显然被凌笑乾的反击搞乱了方寸。
“反抗得了吗？”凌笑乾笑道。
她没有作声，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凌笑乾突然豪气干云，举手朝天竖起中指，道：“既然无法反抗强歼，那就好好享受强歼带来的快感吧！”
想不到他说出的话竟然萎了……
“什么意思？”她问。
凌笑乾道：“如果我们的头顶真有一个恐怖的神在操控着人类的命运，我们既然无法反抗，那还不如享受好每一天，让自己的人生不至于虚度。”
她纠正道：“不是如果，而是根本就存在着的。”
凌笑乾道：“那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着怎样的神通？”
她道：“你知道一个叫玻尔兹曼的科学家吗？”
“玻尔兹曼是谁？”凌笑乾道。
“他是奥地利的物理学家，他提出过‘熵’的概念，1906年死于自杀，在他那个时代他是公认的天才，你难道真没听说过这个人吗？”
凌笑乾道：“物理学中的‘熵’我倒是知道的，可以理解为‘无序度’，想不到竟是他提出的，不过那又如何？”
她接着又道：“那你听说过‘玻尔兹曼大脑’吗？”
“他的大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凌笑乾道。
“玻尔兹曼大脑不是指他的大脑，而是他提出的一种拥有高级智慧的强大存在的统称。”她见凌笑乾沉默不语，开始侃侃而谈：“你知道，宇宙中各种粒子的随机组合，有几率组合成新的生命个体……”
凌笑乾道：“是的，生命是由最基本的粒子组合成为最初级最原始的生命形态，然后逐步进化成为高级的生命形态，由单细胞生物进化成多细胞生物，难道这样的理论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想过没有，既然宇宙粒子的自由随机组合可以诞生低级生命，为何就不能直接组合成高级的生命？”她反问道。
凌笑乾惊讶道：“你是说宇宙会通过自由粒子的随机组合直接诞生高级生命？这怎么可能？高级生命太过复杂，比如我们人类，如果不是通过低级生命到高级生命的逐级进化，怎么可能凭空产生出来？由自由粒子随机组合出一个活人来，就好比每天买一注彩票，连续买上一万年，每天都中头彩一样的不可思议。”他摇了摇头，道：“算了，自从遇见了你和拉玛拉，一切不可能都已成为可能，我不会再对未知的东西持怀疑态度了。”
她道：“宇宙之大，浩瀚无边，在空间上，无边无际，在时间上，无始无终，你永远无法想象到它有多么庞大……在宇宙中，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
凌笑乾抬头望了望天，道：“我能想象得出它的庞大，30万个地球才有一个太阳大，而银河系中，像我们这样的太阳有1000亿个，而宇宙中，像这样的银河系，也有1000亿个，我们的银河系对于宇宙，不过是一粒尘埃，我们的太阳对于宇宙，不过是尘埃中的一个原子，而我们地球对于宇宙……什么都不是。”
她点头赞许道：“对于庞大的宇宙来说，任何低概率事件，也会成为必然事件。”
凌笑乾若有所悟道：“让一只猴子敲击键盘，它可能敲击一个月也打不出‘我是猴子’四个字，如果让它敲击一年或者十年，它就有可能敲出无数次，同样的道理，如果让一只猴子敲出“我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这九个字，虽然更复杂了，有可能它敲到死也敲不出这么一句话来，但让一百万只、一千万只、一亿只甚至一百亿只猴子敲击一万年、十万年、一百万年，那么一定能敲出来，而且会成功无数次。当范本很小时，成功的可能可以为零，但成功的概率是一直存在的，而我们的宇宙，则是一个庞大到没有底限的范本，所以在地球这个小范本中认为不可能的事件，在宇宙中却会成为必然事件，我说的对么？”
“你领悟得很快。”她道：“所以我说‘神’也是被创造出来的，创造它的就是这个宇宙。”
“你和拉玛拉又是怎样知道这些的？”凌笑乾问。
“我们曾和玻尔兹曼是朋友，他知道我和拉玛拉的真实身份，正是在我们身上受到启发，他提出了‘玻尔兹曼大脑’的猜想，他认为‘神’不过是宇宙创造出来的奇迹，我们应该用一种科学的态度去面对它，他利用他的数学模型得出结论，在宇宙中存在着很多类似‘神’一样拥有智慧的强大生命体，甚至是以一种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式存在着，它们才是这个宇宙的主宰。”
“那你们又如何认定它是邪恶的？”凌笑乾问道。
她幽幽道：“知道吗？在人类文明诞生之前，还曾出现过几个辉煌灿烂的文明，它们分别是黄金文明、白银文明、青铜文明，然后才是你们人类的黑铁文明，每当一个文明发展到拥有可以威胁到它生存的力量时，它便会毫不犹豫将它毁掉，按照人类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离毁灭已经不远了。”
凌笑乾听得一阵心惊胆颤，他再也乐观不起来了。人类的力量是渺小的，但人类的总体实力也是强大的，可是一旦能强大到可以威胁到神的存在，那么下场也是悲剧的。
“所以，你决定要把路西法从地狱里放出来？”凌笑乾试探道，因为他也不敢确定她们指的是不是路西法。
“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希望。”她道。
“那你又是谁？”凌笑乾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恨不能一股脑儿全问出来。
“我？位列七大炽天使之一，伟大的光辉使者，伊甸园生命之树的守护者……”说到这里，她的眸子突然放出了亮光，她显得神采飞扬，她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脸骄傲之色。
“那到底是谁呢？”凌笑乾追问道。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不屑道。
凌笑乾……
“那拉玛拉又是谁？”凌笑乾道：“她又是哪一位天使呢？应该来头也不小吧！”
凌笑乾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她么？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在天国，她被称作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