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听以为我爸是黑社会的,吓得连业务也不谈了立马开车回去了。
我爸一下就愣住了还以为那人有神经病呢,后来才知道那人把‘一靠政策,二靠机遇’这句话给听错了。一句话吓跑了一笔大生意,气得我爸一礼拜吃不下饭。”
“哈哈哈……”男生们开怀大笑着。
“呵呵呵……”晕头转向的女孩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强颜欢笑着。
笑过之后,笑得最大声的寿小梅揉着肚皮自我解嘲:
“不好笑,非要笑,我笑得很不舒服嘛!”
“葛小大,这事真的假的?”
“这是我爸亲口对我说的,那还有假?”
叶冰走到车前问司机:“叔叔,还要开多久啊?”
司机铁着脸,一言不发。
叶冰自讨没趣,只好回到座位。
没过几分钟车子忽然停了,众人正纳闷呢朝窗外一看,原来车子终于开到目的地了。
司机打开车门,极不耐烦地朝外一指,对众人大声吼:
“小赤佬,统统给我out!”
大家下车时也不示弱,大声回敬着:“老瘪三,啥人稀罕坐你这破车!shit!”
下车后扑入大家眼帘的就是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乳白色大雾,每个人的眼睛仿佛像被罩上一张白纱似的,五米之外就看不清了。
“哇噻,好大的雾啊!”
“恐怕‘草船借箭’时也没这么大雾吧?”
米雪儿却有点与众不同:“真美,这才有‘月朦胧,鸟朦胧’的意境啊”。
没过多久四班也到了,这时雾也散去了,碧空如洗的蓝底上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白云,天空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
两个班分开行动。
五班在柳老师的带领下先来到了千丈岩。这千丈岩瀑布自崖口出,势如玉龙腾空奔泻,至半腰撞击突出巨岩,顿时水花四射,飞珠溅玉,再折而崩泻,如银帘倒挂,经阳光折射,五彩纷呈,蔚为壮观。大家从御书亭经百步阶,来到千丈岩底。水击成潭,潭水碧透,寒气袭人。伫立桥上,水气弥漫,余沫扑人,仰望飞瀑,惊心动魄,“哇,这千丈岩果然名不虚传,真壮观啊!”众人纷纷赞叹。“站在这儿才能体会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
游览完千丈岩大家便顺着山道迤逦而上,山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分外清秀而雅致,远望,在这一片沉静的绿上,星星点点的如同飞散的彩蝶。走着走着,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峰顶。顶上有外如台,名曰高台。东西南三面均是峭壁,云雾四合,如置仙境。站在台上骋目远望,云雾初开,松涛盈耳,近峦远岗,仪态万千;台下亭下湖嵌镶群峰间,被光岚影,别有风情。
周子凯凭台远眺,山色风光果然不凡,顿时心潮澎湃高声吟道:“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谁主沉浮?我主沉浮!”白羽走过来拍了拍周子凯的肩膀,“怎么了,又在这儿发感慨啊?”
周子凯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表情酸楚地说:“白羽你凭良心说,论能力论成绩我哪点儿不如叶冰,凭什么她能当班长我就不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想当年我在初中时好歹也算是个人物,课代表、学习委员、班长什么没干过啊。可没想到进了高中后竟会如此的落魄,唉,人生有时真像一条抛物线,当它要下来时,你还真是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不出你还这么多愁善感啊。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其实人生经历太顺利有时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挫折有时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财富,它可以教会人许多在顺境中学不到的东西……人家邓小平三起三落遭遇的挫折不比你多啊,人家说什么了,要像你这样稍遇波折就怨天尤人最后能成大器吗?顺境时的英雄谁不会当啊,只有经过失败考验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要做,就做失败时的英雄!”
“哈哈,说得好!我现在发现你这小子的口才是越来越厉害了,比老诸葛还胜三分嘞,他能把活人给说死了,你却硬是把我这颗静如死水的心给说活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对,我就要好好活着,气气他们!”
“这就对了,男人嘛就应该活得潇洒点……周子凯,你过去不是常吹自己是江南第一才子吗,那我们现在好好比试一下如何?”
“好啊,你跟我比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跟我比智商,那没意义。”
“呵呵,你小子少狂了。眼前江山如画,我们不如学学古人对景抒怀踱步吟咏如何。谁用的步数最少吟出的诗词意境最好,谁就赢。你看如何?”
“这有何难!谁先来?”
“还是我先来一首抛砖引玉吧……嗯,听好了:‘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哦,我还以为是谁的呢,原来是苏子瞻的《定风波》
啊,写得还可以呀。”
白羽没想到周子凯立刻就说出了出处,不禁面露愧色:
“我走了几步?”
周子凯扳了扳手指:“走了六步。”
“现在该轮到你‘小李敖’出场了。”
“没问题,站稳点,听好了!”
周子凯凭栏远眺,只见远处万顷银涛,千山削翠,立时心旷神怡,才思喷涌而出。没走两步,便颇有气势地吟了起来:“莽长江,逐浪去,道不尽千古哀愁。
雾锁烟云,遮去百年沧桑。问人间,何处觅擎天?
沧海卷天横溢,青山风韵未老。
羽扇轻挥百万雪,笑看天地苍茫松。
深处更有人家,独醉残阳西下!”
白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不错,不错,格调高雅,意境深远,豪迈大气,颇有东坡遗风,确是不可多得的一首好词啊!只不过从未见过,不知是何人所作呀?”
“此词题为《登高怀古》,作者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周子凯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小弟一时兴起胡诌了几句,让白兄见笑了,敬请雅正。”
白羽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此词气势非凡啊,而且还是即兴原创之作,那更是胜我一筹了,你不愧为咱校的‘小李敖’啊。《人间词话》云‘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我观你正处在二三境之间,我不及也。”
“哈哈,你可别怪小弟出手不凡啊,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我比智商的嘛,你偏不听,这下尝到厉害了吧。我这人就这样,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
周子凯正说着,叶冰和米雪儿从后面如黄蓉般飘然而至:“嗬,二位大才子可真是有雅兴啊,竟在这吟风弄月!”
周子凯一脸调笑道:“班长大人,你就别嫖我们了。
有你这‘小清照’在这儿,我们哪敢班门弄斧啊?”
“呵呵,知道有差距就好。周子凯,你回去以后要是把玩电脑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说不定过几年能超过我也未可知啊。”
二人正斗嘴呢,米雪儿一脸遗憾地说:“唉,真没想到蒋介石老家的风景还挺别致的。可惜今天没带camera来,不然拍下来留作纪念那该多好呀。”
“是啊,我也没带camera来。”叶冰问白羽道,“你带了吗?”
白羽摇了摇头。
“小大好像有一个。”周子凯朝葛小大招了招手。
葛小大见老大召唤,立马赶来。
“老大,找我何事?”
“叶冰她们想拍纪念照,但忘了带相机,你不是有一个吗,给她们拍一张吧。”
“行,没问题。我葛小大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不就拍张照嘛小意思,不过你们可别忘了在日记里写上我这一光辉事迹啊。”葛小大从包里拿出一只银灰色的相机,在米雪儿面前晃悠着:“最新潮的,效果绝对一流。”
米雪儿接过一看,眼中放出异彩光芒:“嚯,真漂亮,这玩意儿哪儿买的?”
“哪儿买的?日本,Japan!卡西欧QV—R51,500万像素,四千多块呢。是我过生日时,老爸托人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呀,简直就是酷毙了。嗨,小大,别看你读书不行的还挺好的,摊上了个有钱的老爸。哪像我呀,过生日时我爸只给我买了只鹌鹑,说是给我补身子,真是抠门到家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葛朗台的亲弟弟!”
葛小大调侃道:“怎么?你想要相机啊?简单,做我女朋友我就送给你!”
“才送四千多就要我做你女朋友啊?做梦去吧你。”米雪儿乐呵呵地问叶冰:“嘻嘻,班长你说今天我们拍几张啊?”
“当然拍多点了,起码拍上个十张八张的,反正也不用咱们掏钱,不拍白不拍。”
米雪儿点点头:“那好,小大,你就给我们先拍十张吧,先看看效果再说。好的话,再拍十张。”
周子凯派头十足地对葛小大说:“等她们拍完了,你也给我和白羽拍几张,注意啊,把我拍得雄劲一点。”
“行,没问题,你们想拍几张就几张,我这个活雷锋今天算是彻底放血了!”
米雪儿啧啧赞道:“看不出来呵,葛小大的觉悟竟然这么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叶冰一脸不屑地说:“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买了,你真是太幼稚了。什么活雷锋,他这是崽卖爷田心不痛!反正是不劳而获的,他当然无所谓了。要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工挣钱买的,看他还会这样大方?”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这不是坏,这是人性的悲哀。‘市场经济无雷锋’!
这些道理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葛小大全神贯注地调好焦距正要拍时,忽然大叫:
“啊呀不好,刚才拍得太多了,现在电量不够了,只能拍最后一张了。”
“什么?只能拍一张啊,怎么这么倒霉啊。”米雪儿翘起了小嘴。
叶冰说:“算了,一张就一张吧,不过你可得好好拍啊。”
“行,没问题。相信我,没错的。”
“我也要拍,我也要拍。”寿小梅看到葛小大在拍照也兴冲冲地跑过来凑热闹,“小大,你也给我来一张。”
葛小大瞅了瞅寿小梅那粗桶般的身段,说:“不行,电不够了,只能拍一张。”
“那,那就让我跟她俩一起拍。”
“小梅,你别这么任性嘛,你这么胖跟她们一起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协调嘛。”葛小大耐心地解释着,“今天反正也只能拍一张了,不如下次我单独给你拍一回,你想拍几张就拍几张,怎么样?”
周子凯和铁鹰也劝了几句,寿小梅虽满心不悦,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葛小大给叶米二人拍照。
正当两位美眉摆好pose笑容灿烂地正要拍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寿小梅突然发话了:“班长、雪儿你们100今天穿的T恤是纯棉的吗?”
米雪儿一愣,随手摸了摸T恤说:“好像是吧,你问这干吗?”
叶冰也被问糊涂了:“就是啊,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寿小梅把二人拉到一边低声说:“前几天我在报上看到有一种透视相机,能够透过衣服看到别人的身体。
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专门用这玩意儿拍女孩子,我怀疑葛小大……”
“啊!?”此语一出犹如在两个女孩儿头上响起了晴天霹雳,二人顿时惊呆了:“你别吓我们啊。你是说,他这……”
“你们也别急,只要是纯棉的就没问题,如果是尼龙及混棉的就危险了,很可能会被透视,特别是在游泳池等地,湿衣服更加清楚。”寿小梅顿了顿,“其实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能绝对肯定。到底拍不拍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
葛小大耳朵虽小却挺尖,听后顿时急得脸都白了,大叫道:“胖包子,你别血口喷人,我葛小大是那种人吗?
班长,我这机子绝对没有这功能。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周子凯也帮腔:“是啊,是啊。小大不会干这种事的,再说他也玩不起那玩意儿呢,那种货要八千多呢,他根本就玩不起。”
白羽揶揄道:“哈哈,看来你对这玩意很内行啊。”
两个女孩子对视一下,异口同声说:“算了算了,我们不拍了,安全第一!”说完扬长而去。
“你们别,别走啊。”葛小大拎着相机傻眼了,“我真是冤枉的,我比窦娥还冤啊!”
“拍不拍是人家的自由,你管得着吗?”寿小梅嗑着瓜子笑了,“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吗非要给她们拍啊?”
“寿小梅,这下你高兴了吧,开心了吧!”葛小大怒目而视,“你可真够损的!你觉得这样做有劲儿吗?”
“哼,谁让你不给我拍啊。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寿小梅嘴一撅,头也不回地走了。
葛小大目光呆滞,嘴唇微翕,喃喃自问:“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周子凯和白羽也愣了,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就在这时柳老师疾步赶来了,二话没说就要检查葛小大的相机。原来叶冰和米雪儿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她听后感觉事态非常严重,性质非常恶劣,于是立刻过来调查。葛小大没有争辩什么,很配合地把相机交了过去。柳老师接过相机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又不放心便又让葛小大试拍了一张,结果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透视”功能。柳老师问清缘由终于明白葛小大是冤枉的,便立即叫来寿小梅向其道歉。寿小梅自知理亏忸怩半天终于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葛小大见她已道歉也就很大度地原谅了她。误会消除了,二人便又嘻嘻哈哈和好如初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到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又饥又渴,大家这才感觉到其实游山玩水也挺不容易的,就像在河上漂着的鸭子一样,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可它们的两只脚丫子却在水底下不停地摆动着,表面上风光其实那份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柳老师见大家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便一声令下,大伙儿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席地而坐,拿出自带的“干粮”
狼吞虎咽吃起来了。
周子凯很久没像今天这样玩得这么尽兴了,一开心胃口就好,吃嘛嘛香,不一会儿就把从家里带的一大包零食一扫而光了,可吃完了还是不解馋,周子凯于是独自一人到下面的小卖部买了半斤当地特有的千层饼,但怕回去又遭葛铁二人的虎狼分食,于是便伫立在小卖部门前边看风景边吃。
小卖部隔壁席地坐着一白须老者,地上摆着一破碗,背上插着一条“周易占卜,骨相八卦”的幌子,双眼盯着正在啃饼的周子凯,嘴里不住地叹着:“可惜啊,可惜啊!”
周子凯被看得毛了,禁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
老者也不恼,微然一笑:“小兄弟,你要不要来算上一卦,看看你今生运程如何?”
“什么看相算命,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早就臭大街了,想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小兄弟,此言差矣。世事本无常,乾坤皆可测。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没有些道理的话,怎么会流传几千年呢。打个浅显的比方:一棵树,要知道它经历了多少灾难,年龄有多大,可以把它锯开,从树轮上分析树龄,从树质中的疤痕和树皮、树枝躯干的形状分析它经历过自然界多少灾难。一切东西都有痕迹,有它自然发展的轨道。人其实也一样。你们文化人不是常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准不准你算上一卦不就知道了?”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可我兜里没钱了。”
“呵呵,我看你面有异相,今天老朽就破例免费给你摸一摸骨相吧。”
周子凯本来对这事就有点半信半疑,心想反正不要钱,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随便摸摸吧,看他能嚼出什么劳什子来,于是便同意了。
老者拿出一只小凳让周子凯坐下,然后闭目趺坐,极其专注地触摸着周子凯的四肢、五官,当摸到脑壳时,便像是火烧一般地变了脸色。一会儿黧黑一会儿青绿,额头微然冒汗,脸上肌肉不住抖动,一边抚摸一边慨叹:“我入行几十年,却从未碰到过骨相如此奇特之人。你头角峥嵘,筋清骨秀,豪迈大气,天禀异常,且出身富贵,本应属飞天之相。可惜你眉毛反长,否则三元会照,必开万世之功,成就数千万人命运之伟业。”
周子凯一脸不屑:“简直胡说八道,我的眉毛长得好好的,怎么会是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