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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个人也能拯救世界(2)

那天晚上,财政部长科特尔尤里和摩根的助手珀金斯一直在商谈。凌晨一点,会议结束了,等在外面的记者向他们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珀金斯为了帮助人们确立信心,好心地告诉记者他们扶持美国信托公司,可是在这种恐慌的气氛中提到任何一家机构的名字都是不明智的。报界披露了他的谈话以后,第二天就引发了更大一轮的挤兑风潮。民众完全失去了理性。当然,也不应该要求民众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理性,他们多少年的血汗钱都在银行里,如果银行倒闭了,那么他们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那些年老的存款者甚至余生都不知道怎么度过。

10月23日上午,摩根先在摩根图书馆里开了几个会议,然后,他乘坐出租马车去了市中心。当他的出租马车转弯到了华尔街后,他发现那里异常地拥挤,美国信托公司的门外,取款者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人们都想提取自己的存款。银行业务大厅里,更是拥挤不堪,现金急剧地减少。公司总裁奥克利·索恩来见摩根,请求帮助。摩根此时清楚地知道,如果美国信托公司得不到帮助,那么这家公司也将破产,会给整个金融界带来巨大的灾难。在此之前,摩根已经派了公司的两名审查员到美国信托公司对金库里的证券价值进行评估,他们自当天早上4点起就来这里评估了,可直到现在还没有评估完。摩根不清楚这家银行到底值不值得挽救。

钱来得正是时候

在华尔街23号,哈里曼、弗里克等金融界的掌门人都到了。中午时分,摩根把所有其他信托公司的总裁都请到他的办公室,他建议大家团结起来,把所有能集中的力量都集中起来,共度危机,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同意了,关键时刻,团结就是力量,各自为政,保护自己的小利益,最终也将逃不过这场灾难。与此同时,美国信托银行钱柜里的钱正在极速锐减。

下午一点,索恩告诉摩根,他只剩下120万美元的现金了,如果借不到钱的话,他就无法坚持到下午3点关门了。就在这时,摩根派出的两名核查员带来了好消息,美国信托公司有着良好的偿还债务的能力,在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后,摩根一锤定音:“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结束这场灾难吧。”

下午两点一刻,索恩的银行的现金就只剩下18万元了。他的雇员们将装着有价证券的皮箱和袋子来到华尔街23号,这是他获得摩根帮助的必要的抵押。到三点钟,已有300万美元被送到了这家信托公司。钱到得正是时候,美国信托公司得救了。那些有价证券全被存进摩根银行的保险库。

当天,银行家们依然聚集在摩根身边,商议进一步的拯救计划,最后,他们捐出了1000万美金,这笔资金足以应付接下来的不利局面了。这个过程是艰难的,商议期间,患着重感冒的摩根一度睡着了,可怜的老人把头耷拉到了胸前,让人看了忍不住同情。

这天晚上,报界发出乐观的消息,皮尔庞特·摩根有能力拯救这场灾难,金融恐慌已经过去了。

实际上,事情并没有好转,星期四和星期五的情况更加糟糕。

星期四,美国信托公司的危机得到制止,石油大王约翰·洛克菲勒拿出了1000万美元存入联合信托公司,财政部长科尔特尤里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政府将全力支持银行家的建议,新的援助计划正在实施中。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缓解公众的恐慌情绪,人们还是继续从银行里提钱,美国信托公司前一天晚上得到的1000万美元也正在以令人咂舌的速度被提走。恐慌蔓延到了证券市场,人们纷纷抛售股票,股票价格一跌再跌。当天早上,联合太平洋公司和里丁铁路公司的股票价格都急剧下跌。星期四快到中午的时候,股市几乎已经暂停了交易,市场已经没有资金来购买股票了。

下午,纽约股票交易所总裁托马斯找到摩根,对他说:“摩根先生,我们不得不在三点钟收市之前关闭股票交易中心了。”

摩根回答:“关闭证券交易所是不能考虑的,一分钟也不行。”

“可是,如果15分钟内我得不到2500万美元,就会有50家股票经纪机构和金融机构垮台。”托马斯忧心忡忡地说。

5分钟之后,摩根筹集到了2700万美元,股票交易中心得到这笔资金,支撑到了下午三点钟闭市。

摩根获得人们的极大拥护,人们围着他,为他欢呼。摩根觉得在这个时候恐慌还没有完全结束,而能不能结束取决于公众的信心,就像今天我们常说的,信心比黄金更重要,所以,他对人们说:“如果人们把钱好好地放在银行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星期五,情况依然严峻,求助的电话不停地打到华尔街23号,摩根手下的专家们一刻不停地从一家银行跑到另一家银行审核账目,以便决定是否给予援助。有几家银行已经停业了,不能让这势头再发展下去了。摩根在想尽办法筹集现金,银行家们都纷纷出头,把自己拥有的现金交给摩根支配,银行家们首先恢复了信心。

星期六,摩根的感冒好转了,他乘火车去了瀑布高地村的家里过周末,这一路上他都昏昏欲睡。在那恐慌的一周里,70多岁的老人没有一个晚上睡眠超过5小时。他真的很累很疲劳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本以为形势已经好转了,但这个市场就像在和人们捉迷藏,各个银行还是缺少现金,银行家们只有筹集到足够的现金,才能应付眼前的提款风潮。股市也依旧脆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股市就躁动不安,摩根和其他的银行家们不放弃努力,积极采取措施,使事情朝着好转的方向发展。

星期二,好消息传来,摩根属下的美国钢铁公司公布第三季度季报,公司利润几乎达到4400万美元,加里法官还宣布公司拥有7600万美元的现金。这样的好消息已经好久没见了,人们紧张的神经稍稍缓解下来。

但是,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11月1日,星期五,危机再次来袭。一家名为摩尔-施莱的股票经纪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引发了新一轮的恐慌,而且这次危机带来的考验更为严峻。

人人都有责任

摩尔-施莱是一家股票经纪公司,主要购买田纳西煤铁公司的股票,他们在低价的时候大量买进,再以大部分股票作为其贷款的抵押品,得到钱后再买进更多的田纳西股票。施莱和其他人用股票抵押从银行获得了大量的钱。现在,银行因为股票价格降低而变得焦躁起来,就算田纳西煤铁公司的股票已经跌了很多,其交易也很不活跃,特别是在大恐慌时期,大宗股票抛售到市场,没有人愿意接盘。假如股价从每股100美元跌到六七十元,那么摩尔-施莱的股票经纪公司就会破产,而股市也将再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本来,摩根等人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稳住股市,现在,这个公司又来添乱,摩根不能任由事情变坏。其他银行家当然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不可能坐视不管。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施莱公司的账目,看看情况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与此同时,摩根也与美国钢铁公司的加里法官进行紧急商讨,大家都在关心自己公司财产的安全性,摩根提出建议,如果美国钢铁公司买下田纳西煤铁公司,施莱公司就能消除股票市场的压力,施莱公司也就可以免于破产的命运。

加里法官并不赞成这项计划,他们都知道田纳西煤铁公司的经营成本很高而且效率极低,同时加里也担心会触犯《谢尔曼反托拉斯法》,要知道这几年,广大民众对垄断已经深恶痛绝,罗斯福总统对垄断实施严厉的打击政策,深谙法律的加里法官当然不愿意触碰法律的红线。

11月2日的晚上,美国钢铁公司财务委员会的专家们在摩根图书馆举行了几个小时的会议,摩根要求信托公司的总裁们靠自己的力量筹集2500万美元来解决自己的危机问题,他要保证钢铁集团会收购田纳西煤铁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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