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来说,张秋意正被她的爹禁足在寂枫山。
张虹临正是用这种方法来警告自己的女儿,尹宁的身边总是便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张秋意出奇的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静的坐在屋外冥想,什么话也不说。张虹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女儿的心思了。他渐渐的感觉的张秋意已不是以前在自己面前小鸟依人的女儿,他想起了尹宁尚是稚童时对他说过的话:总有一天她的羽翼丰满,终会飞出寂枫山。
“纯凌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张虹临看着坐在屋外的女儿心里惋叹道。
张虹临忽然眉头紧蹙,有人上寂枫山了。
来人两位。
一位是衣冠整洁的余尘,还有一位满脸胡子,一身酒气的人,他的名字叫侯桓。
张秋意也感应到了上山的人。她睁开眼,见张虹临已经从屋里出来,便站起掸了掸挂在裙裾上的落叶,进屋准备茶水去了。
此时侯桓和余尘正拾阶而上,踏过偏偏落叶。这是侯桓第一次上寂枫山,他闭着眼,清楚地感受到,寂枫山的大阵,正隐隐牵引着他的气机,所以,在寂枫山,除了山顶,无论什么人,命泉一定是被限制的,除非他有能力突破祖师爷们留下的层层的大阵。于是侯桓想到一个问题,他道:“要是有一天,张虹临想下山怎么办?”
余尘道:“走下寂枫山的秘法,除了我们师兄弟知道,还有就是她的的女儿和尹宁,张虹临为了让我放心,让我当着他的面给那两孩子下了禁口令,他想下山,是没有可能的了。因为他当初就是以这个条件及《原道诀》作为交换,让赤宗收留他们父女。”
侯桓道:“师父当年带着大师兄在外游历时,结识了不少人,以致现在赤华山变成了收容处,连丁力叶云娘都变成了我们的厨子,鱼龙混杂,这也却让我不免有些担心。”
余尘道:“师兄自有分寸,再说这也是师父的意思。且他们在这也不是没有好处,你想想,如果在剑甲会上,天音五行一看为我们送饭的人竟也是藏天境,他们会怎么想。还有人敢小觑赤宗么?”
侯桓失笑道:“我说不过你。”
***
张虹临看着余尘沉默不语。
余尘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别看我,不是我要上山。”侯桓知道张虹临不喜别人打扰他的生活,俨然张虹临已经将寂枫山当成了自己的地方,而不是他赤宗的。
侯桓呵呵一下,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道:“是我硬拉着他来的。我怕我一个人来,刚到山脚,你就一把飞剑来了。”
这时,张秋意端着茶水出来了。
“二师叔、三师叔,请用茶。”
三人接过茶水。张虹临这才冷冷的道:“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
侯桓对他的冷漠毫不在意,只道:“今次上山,有一事请教。”
张虹临本想拒绝,但想到可能和最近发生的事有关,那些人将自己的女儿打伤,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说吧。”
“昨日,我宗有两名弟子死在南宁镇外的短亭里。”
“这有什么奇怪,碰上玄宗的藏天境,石七君和尹宁能或者回来已经不错了。”
“你说的不错,可是,死在那里的,还有三位神合境的玄宗弟子。那三位弟子皆是被一剑穿心,入剑角度极为少见。”侯桓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胸前比划,张虹临看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张虹临才道:“你们走吧,我不知道。”
直到侯余二人下山后,张虹临突然朝屋里喊道:“秋意。”
“什么事?”
“你去炎窟看看尹宁那小子是否醒来,若是醒了,带他上山来见我。”
张秋意道:“你那么急着见他干甚么,上一次发动敛云符都睡了两三天,这次哪有那么快。”
张虹临不耐烦道:“你不用心疼那小子,自昨晚回来他一直呆在炎窟,且你的师父肯定一直在他身边助他恢复,应该已经醒转,你快去吧。”
张秋意无奈,因自己也想知道尹宁的情况,只得去了。
来到炎窟,张秋意果然见到师父在炎窟照料尹宁。尹宁此时已经幽幽转醒,张秋意心生慰藉,才微微放心,对徐书真说明了来意。
徐书真嗔道:“你那老爹又在想什么,小宁刚才转醒,行动不便,如何上得了寂枫山?”
张秋意解释道:“我也不知其中原因,适才侯师叔和余师叔来过寂枫山,说死在短亭外的除了我们赤宗的弟子,还有玄宗的人,并向父亲询问剑伤的问题,之后他便叫我来找尹宁。”
徐书真闻言一脸狐疑,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尹宁。她昨日接到受伤的尹宁,便一直没离开过炎窟,故对玄宗人死在短亭旁的事情有所不知。
尹宁亦是一脸讶相,他不知道跟着黑衣人的另外三人死了。面对此事徐书真的表情,他知道徐书真没见过他的剑法,却从没有怀疑过他没有赢过修行者的能力。他从小在余氏夫妇面前没有芥蒂,表现的过于常人的聪敏,所以徐书真有理由这样想。于他是苦笑对徐书真道:“不是我干的,当时可是有个藏天境站在那里,我逃还来不及哩。”尹宁此时的心中亦是疑窦丛生,到底什么人在他的后方干掉了玄宗人,亦不知道逃走的那个藏天境的人是否被追到,遂又道:“我现在已能勉强行走,这就随秋意上寂枫山吧。”
徐书真一皱眉,关心地道:“外面这么冷,你的伤还未完全好,出去受得了么?”
尹宁心中微暖,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摆摆手道:“不碍事,秋意你帮我把桌上的黑袍递给我。”
尹宁接过黑袍,从里面掏出几张符来,徐书真已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他的“保暖符”。张秋意看见尹宁在师父面前拿出自己给他画的符,微微脸红。
尹宁忽的抬头看看四壁空空的屋内,道:“咦,我的剑呢,不会是掉在芦苇荡了吧,那可是我花了高价在南宁镇铸的。”
张秋意道:“云师叔背你回来时,腾不开手,我把你的那把丑剑带回寂枫山了。”
徐书真嗔怪道:“原来你下山是为了打一把剑,早些和我说了,在宗里挑一把便是,也不用生出这些事端来。南宁镇上打的寻常铁剑怎敌的本宗的宝剑好。”
尹宁笑道:“算了吧,我又不会修行,赤宗的剑上都烙有标志,我以后提将出去,恐会堕了赤宗的威名;再者要是碰上玄宗的人,看见我手中的剑,马上又要对我喊打喊杀,几条命都不够用。”
徐书真一时气结。